“陈屿,32岁,独居程序员,死因待确认。”
我拿起档案本,划掉“自杀”两个字,改成“待确认”。
在未来的世界里,独居成为常态,人们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都会联系一位遗物整理师,为自己的离世做最后的安排。
我是林疏桐,全市最年轻的遗物整理师。
我讨厌先入为主的标签,死亡从来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每个逝者留下的痕迹,都是他们曾经活过的证据。
手指刚触到指纹锁,防盗门突然弹开一条缝,夜风裹着几片银杏叶扑到脸上。
“陈先生?”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心跳漏了一拍。
智能家居系统发出机械女声:“欢迎回家,已为您开启夜间模式。”
玄关感应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线洒满整个空间,照出满地狼藉。
碎瓷片在光线下闪着星子般的寒芒,像是被人刻意打碎后,又一片片摆成了某种奇怪的图案。
我蹲下身,发现每片碎瓷上都贴着便利贴,字迹工整得像是打印出来的:“周三药盒周四咖啡杯周五烟灰缸”。
“强迫症式自毁?”
我低声嘀咕,戴上手套,开始一片片捡起碎瓷。
客厅里,沙发上的抱枕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茶几上摆着一台老式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留着一行代码注释:“把遗物清单写成闯关游戏。”
我挑了挑眉,随手按下回车键,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一行字:“第一关:拼完所有碎瓷,解锁下一线索。”
“啧,还挺会玩。”
我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近乎偏执的仪式感,不像是一个绝望到想要自杀的人会做的事。
厨房里,冰箱门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便利贴,记录着每天的饮食安排:“周一:水煮鸡胸肉+西兰花;周二:三文鱼沙拉+全麦面包……”最后一张贴纸停在两周前,写着:“今天不想吃了。”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瓶身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最后的晚餐,敬孤独。”
“孤独?”
我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心里莫名一颤。
回到客厅,我继续整理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编程书籍和科幻小说,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未闻花名》的漫画,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