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凿轻轻刮擦墙面,剥落的灰皮下显露出暗红色的年轮纹,“是混合着硝石粉的鸡血,为了掩盖木纹里的异国符咒。”
我猛然记起父亲临终前的场景。
他倒在开满血色海棠的庭院里,右手仍紧攥着祖传的青铜矩尺。
当时我以为他指向的是正厅藻井,如今才明白那角度精确对准的,是西厢房那株被雷劈焦的老槐树。
子夜时分,我们撬开槐树根部的青砖。
腐殖土里埋着的锡盒,表面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
文绣用沉香木珠刮去铜锈时,盒盖突然弹开,迸发的樟脑味里混杂着熟悉的血腥气——正是百日宴那日,异国使团木匣中特有的气味。
盒内羊皮卷上,祖父用密语记载着惊天秘密:光绪二十三年购入的东瀛桧木中,有七根梁柱被注入特殊菌种。
这些以匠人鲜血为养料的真菌,会在特定湿度下分泌腐蚀性黏液,逐步瓦解檀园的木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