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叶瑾将玛莎拉蒂停在老街巷口的便利店旁,推开车门的瞬间,雨水便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裹紧羊绒大衣,踩着香槟色细高跟走向巷子深处——这是她高中时代每天必经的小路,如今两侧店铺早已搬迁,只剩剥落的“文具批发”招牌在风雨中摇晃。
“我真是疯了。”
她抹去睫毛上的水珠苦笑。
作为叶氏集团最年轻的女总裁,她本应在CBD顶楼签并购协议,此刻却像个游魂般徘徊在废弃的旧街区。
腕表指针划过凌晨一点,那股从三天前开始萦绕心头的焦灼感突然变得尖锐,仿佛有根丝线正勒进心脏。
刺目的车灯就在这时刺破雨幕,偏偏当她想移动时脚下的高跟卡进了下水道的格栅。
在轮胎打滑声与尖锐鸣笛声中,她被人从背后狠狠推开。
十厘米高跟鞋崴断的脆响、身体砸进水洼的钝痛、以及随后传来的金属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看到五米外变形的货车头下压着一个男人,鲜血正顺着雨水蜿蜒至她指尖。
“顾……言?”
她踉跄着爬过去,手指拂开男人额前湿发时突然僵住。
这张褪去青涩的脸庞与记忆里沉默寡言的同桌重叠,右眼尾那颗淡褐色小痣在闪电中清晰可见。
————六个月之前,曾有个陌生人写过一封匿名信给叶瑾,信上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救护车红蓝交错的灯光中,她死死攥住男人冰凉的手。
医护人员试图分开他们时,发现他西装内袋紧贴心脏处藏着本染血的硬皮笔记本,封皮烫金字体在血污下依稀可辨:**致叶瑾**。
…………三日后葬礼上,仍旧是风雨交加,墨色在天幕愈加沉重。
叶瑾终于明白那晚的心悸从何而来。
墓园角落的香樟树下,顾言表姐将笔记本递给她时,手指在烫金标题上摩挲良久。
“他半年前查出脑瘤时就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某天他因为‘意外’离世……”戴黑框眼镜的女人哽咽着指向墓碑上还是少年模样的照片,“4天前他还找上门对我再三叮嘱要交给你,可最后一个回头的功夫笔记本便随他一同消失了。”
叶瑾翻开扉页,泛黄的照片飘然落地——高二运动会颁奖仪式上,她作为学生代表接过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