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了整夜。
4又过三日,义庄老汉又来了,只是这次,他的背似乎更驼了。
娘摘下了所有的饰品,将小包袱塞进我的怀里,推搡着我离开小船。
我抱着包袱,一步三回头。
娘倚在霉烂的船板上,青紫的嘴角扯出笑,笑着笑着,眼泪也笑了出来。
“阿念,记住娘的话,切不可相信男人。”
破晓时分浓烟冲天而起,我攥着包袱跑回时,衙役正从焦黑的船骨里拖出三具尸体。
“真惨呐,连小丫头都烧成炭了。”
围观的人群啧啧叹息。
我舔着唇,舌尖尝到铁锈味。
5入夜,我蹲在胭脂铺后院的水缸前,将娘留下的银簪磨成尖锥。
当县令家的纨绔子哼着小调拐进暗巷时,我学娘教的样子歪着头笑,裙摆下却藏着淬毒的剪刀。
“小娘子…………”他醉眼朦胧地抚上我的肩,突然浑身僵直,淬毒的剪刀已没入他胯间。
温热的血喷在我睫毛上时,我忽然想起那日飘落在江面的火星也是这样猩红。
6京城的风裹着沙砾拍在脸上,我混在流民堆里走了三个月。
直至,那天在城外布施棚内见到了一个男子——娘藏在枕下的画像中的男子。
是了,娘常在夜里,看着画面,边流泪边痛骂。
听布施的人说,那人是赫赫有名的镇南王萧伯庸。
许是我眼里的恨意过重,萧伯庸看了过来。
只消一眼,他便愣住了。
我与他眉眼之间如此相像,有些事不必明说。
7我被带回了镇南王府,被安置在西厢。
当晚,萧伯庸听我讲了一夜关于娘的事情。
从我房中离开时,他的脚步踉跄而又狼狈。
几日后,江南一地被山贼夜袭,从县令到乡绅,108 家 600 多口人无一幸免。
据说,那群山贼行事诡异,成年男子全部被割去了下半身。
8萧伯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跪在青石砖上,任由镇南王妃的巴掌落在脸上。
“你这野种也配姓萧?”
镇南王妃的护甲划过我脖颈,在梅花胎记上刮出血珠,转身时九翟冠垂珠乱颤:“王爷今日若非要认这妓子之女,明日我便将她送进宫!”
萧伯庸手中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混着血滴落在地毯上,绣着并蒂莲的花纹瞬间被染成褐色。
满堂死寂中,我盈盈下拜:“王爷,阿念愿入宫。”
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