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动地。
皇帝闭目挥剑的刹那,绣绷上的血色罪状突然化作漫天飞雪。
世子被押至闹市时,苏瓷正在护城河畔浣洗绣针,动作从容而宁静。
噬罪线褪去最后一缕暗红,转为琉璃般的澄金色。
萧景翊捧着玉匣走近,匣中《清明上河图》绣卷突然舒展,画中百姓竟朝着河岸跪拜。
“姑娘的绣针比史官的笔更利。”
他笑着解开披风,露出内衬绣着的并蒂莲。
苏瓷将染过宁王血的丝线抛入河中,涟漪荡开处浮现当年玲珑绣坊的匾额。
阿弟在柳荫下放走盏荷花灯,灯面《安魂曲》的绣纹随波流入宫墙。
是夜,钦天监急报,紫微星旁新添绣女星。
苏瓷在御花园拾起片枫叶,叶脉金线游走出母亲遗留的《天命织》心法。
萧景翊在琉璃亭内煮茶,石案上婚书印鉴已换成御赐的龙凤纹。
三更梆子响过,苏瓷踏着宫灯投影绣完《海晏河清图》。
最后一针落定时,满城枯木逢春,宁王府废墟上绽放出雪色绣球花。
萧景翊解下御史印绶系在她腕间,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鸣——那是三百里外北疆将士在齐唱《绣魂谣》。
五更天开城门时,八匹白驹拉着绣圣金辇驶过朱雀街。
孩童们追着车辇抛洒金线绣的瑞雪纹,苏瓷发间的尚方绣针映着朝阳,在青石板路上投下凤凰展翅的光影。
阿弟捧着新采的桑叶坐在身侧,叶背露水凝成“天下安宁”的篆字。
宁王府旧址的绣球花海里,世子被缚在琉璃笼中。
每片花瓣都绣着《善行录》,稚童们每日辰时来此诵读,声浪震碎了他最后一丝癫狂。
萧景翊在辇后策马轻笑,马鞍上搭着的嫁衣泛着霞光,袖口金线正是那日并蒂莲的模样。
礼炮声响彻云霄时,苏瓷将噬罪线抛向苍穹。
金线化作千只衔着稻穗的玄鸟,掠过北疆新垦的农田与江南重修的书院。
皇帝站在摘星楼上远眺,手中奏折突然显现织锦暗纹——却是苏瓷绣在万民伞上的治国十策。
暮色中,金辇停在断崖边,当年老妇垂钓的寒潭升起盏盏河灯。
苏瓷拆开母亲封存二十年的锦囊,内里掉出枚刻着“玲珑”二字的玉针。
阿弟忽然指向潭水倒影——当年坠崖的素衣少女,此刻正披着山河绣就的嫁衣。
9霜降这日,断崖边开满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