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余光瞥见萧景翊隐在蟠龙柱后的青衫,他指尖的银针正挑断宁王府暗卫的弓弦,动作轻巧而无声。
当绣图在玉阶前展开的刹那,满座哗然。
正面的《百鸟朝凤》用的是江南烟雨色,雀鸟展翅,凤凰凌空,一派祥和景象;翻转过来,竟成北疆雪原上的孤狼望月图,寒风凛冽,孤狼仰天长啸,眼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不屈。
太后腕间的佛珠突然崩断,翡翠珠子滚过绣面时,狼眼处的金线骤然迸出火光,孤狼的怒火直冲天际。
“妖女作祟!
护驾!”
宁王拍案而起,腰间玉佩却坠地碎裂,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锦袍下竟穿着明黄衬里,袖口的龙纹与绣图中的狼爪针法如出一辙,在无声地昭示着他的野心。
萧景翊适时呈上密折,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根凤凰金线——正是三日前从宁王密室梁柱中取出的证物,字字句句都指向他的谋逆之罪。
是夜暴雨倾盆,苏瓷立在城楼上,望着宁王府方向火光冲天,噬罪线缠绕在腕间,滚烫如烙。
她听见战马嘶鸣着冲破厩门,粮仓腾起的黑烟中隐约有金凤清啼,在宣告着宁王府的覆灭。
萧景翊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走近,伞面绘着的《雪夜关山图》正与她袖中的残帕相映成趣,命运早已将两人的轨迹交织在一起。
“姑娘可知那幅双面绣的玄机?”
他翻开掌心,半枚虎符在雨水中泛着幽光,在无声地诉说着北疆的往事,“北疆八万将士今晨看见营旗上的孤狼化凤,此刻怕是已到潼关。”
子时的更鼓混着雷声传来时,苏瓷在绣坊展开从宁王府取回的《凤凰涅槃图》。
噬罪线忽然自发穿入绣面,将冒名顶替的针脚尽数拆解,原本残缺的凤尾在雨中舒展,露出角上蝇头小楷——正是母亲当年绣下的生辰祝词。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熟悉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五更天传来急报,宁王最精锐的黑骑营在暴雨中迷途,三千铁甲尽数陷落沼泽,天意难违。
苏瓷抚过重生后愈发灵巧的右手,将金线穿入新得的冰蚕丝,动作娴熟而专注。
窗外忽有机关鸟叩窗,叼着的素笺浸过龙涎香,朱砂勾勒的凤羽与弟弟的血阵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