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裙角还是被人攥住了。
那是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女孩,裸露出来的皮肤不是沾着脏兮兮的灰就是泛着异样的蜡黄。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茫。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扯回裙角,她却突然松手,转而对我磕起了头。
她安静而肃穆,像是在朝拜。
她的隆重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身上除了赶路的银子又没有别的盘缠,最后只好褪下了身上丝绸质地的外袍给她。
她接过外袍,又给我磕了几个头,接着便一溜烟跑了。
“哼,”有人嗤笑一声,我循声望过去,在驿站旁边的茶馆中坐着一个瘦削的女人,约摸三十来岁,仅用一根青竹挽起头发,见我看过去,她半是戏谑半是不屑地说,“哪里来的好心大小姐,没钱了最好回去,否则小心被吞得渣都不剩。”
“玄歌,少说两句,”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出声制止她,而后温和地看向我,“不过小姑娘,她说得对,天快黑了,城外不安全,看你装束不凡,你家人应是在四处寻你,还是尽早回吧……”他话未说完,突然目不转睛盯着我,犹疑地说:“你好像我一个故人。”
他招手让我过去,一字一顿地问:“小姑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许应岚的人?”
(十四)我一惊,猛地抬头看他,一眼便看到了他背后的琴。
“你认识她对不对?”
他语气急促起来,“她在哪,如今过得可还好?”
我垂眸,缓缓收紧了怀中的罐子,泪眼模糊地摇了摇头:“她是我娘,她……不在了。”
原来我娘说的都是真的啊。
曾经真的有清疏朗阔的少年如白鹤般翩翩然落于她窗前枝头,只是一隅之地留不住大鸿,就像这污浊的阳间三世留不住她。
面前的男子——陆松行被抽空了精气一般,过了好一会才说:“好,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抱着骨灰罐,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略带希冀地问他:“你是我……爹吗?”
他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与她从来发乎情,止乎礼。”
那一刻我几乎是茫然的。
不是他?
那是顾修桓?
怪不得,怪不得即使我不足月出生,他也未说什么,原来他才是始作俑者。
可就算他知道一切,也从未为我说过一句话,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