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杂种”之名足足十五年。
大约在他眼里,我的确是一文不值吧。
我转念想到了我娘。
她是真的以为那人是陆松行,还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为自己假想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她靠着这个不存在的念想撑了那么多年,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会不会后悔在世上白受了这么多罪?
陆松行见我面色难看,拍了拍我的肩道:“有你这样的女儿,她应该会很欣慰。
对了,你打算去哪?”
我想了想说:“我本想去汋州,把我娘安葬在故乡。
但如今遇到您……换上这个,”那位瘦削的女子朝我扔了两件粗布麻衣,“你那一身太显眼了。”
待我换好后,陆松行点头说:“那就先去汋州吧。
我们本就在四处游行,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也正不知往哪去。”
我一怔,问:“四处游行?
您不在犀月门么?”
“犀月门啊……”他长叹一口气,回忆什么似的望向天边,语气难掩落寞,“早就不在了,只剩我与玄歌二人,不过……”他话音一转,眼底多了些明朗的笑意:“若你愿拜我或玄歌为师,就有第三个人了。”
(十五)三年后,我再一次回到阳陵。
这次我借着这三年内学的轻功,直接落到了顾府内我娘曾住过的院子。
没想到如今那里竟住着一个和我年岁相仿的女子,我到时,她正哄一个岁余的孩子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肖似其父的大哥惹下的风流债。
那小债主在她怀里睡得香甜,她不说话,也不害怕,只是柔和地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想起我娘。
我走近时,她抿着嘴,悄声问我:“您是天上来的神仙吗?
您看我女儿怎么样?”
我一怔,也笑道:“是,愿神仙保佑她幸福自由。”
我此次来倒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想我娘。
当年走得急,什么都没带,连想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幸好,她的东西被现主人细致地收起来了。
我拿到东西后出来时,我的师父陆松行正站在树下。
见我出来,他问:“阿锦,离开这个地方,跟我们漂泊这么些年,后悔么?”
“后悔什么,”我正了正头上的斗笠,“在外面这几年,是我过得最快乐自由的日子。”
“你是顾惜锦?”
听我们交谈的那位女子突然出声,“她不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