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凉夏浅的其他类型小说《男主残疾被放逐?恶妻会医又宠夫谢凉夏浅》,由网络作家“华夏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他的心跳,声如擂鼓。终于,门开了。他在黑暗中睁开潮湿的眼睛,竖起了耳朵。他听见……她的声音轻轻,如薄纱般落在他的身上,在冬日的寒夜中,亲切又温柔,她问……“谢凉,睡了吗?”他狠狠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嘴角轻勾。她没有放弃他,她是……在意他的。他扭过身子,平躺在床上。在夜幕的遮掩下,委屈巴巴地看向她。“胃疼……”撒娇意味十足。夏浅放开门把,抬步迈进屋子。佯嗔着坐在床边,拿起他的手腕把脉。“一天没吃东西了,铁胃也得疼啊!”确认只是饿狠了,她将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先别睡,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听她这般耐心,他心下欢喜。悄悄抿起了嘴角。他就知道,仙子这么心善,自然不会弃他于不顾!见她起身要走,他慌忙抬手拉住她...
《男主残疾被放逐?恶妻会医又宠夫谢凉夏浅》精彩片段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他的心跳,声如擂鼓。
终于,门开了。
他在黑暗中睁开潮湿的眼睛,竖起了耳朵。
他听见……
她的声音轻轻,如薄纱般落在他的身上,在冬日的寒夜中,亲切又温柔,她问……
“谢凉,睡了吗?”
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自觉嘴角轻勾。
她没有放弃他,她是……在意他的。
他扭过身子,平躺在床上。
在夜幕的遮掩下,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胃疼……”
撒娇意味十足。
夏浅放开门把,抬步迈进屋子。
佯嗔着坐在床边,拿起他的手腕把脉。
“一天没吃东西了,铁胃也得疼啊!”
确认只是饿狠了,她将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
“先别睡,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听她这般耐心,他心下欢喜。
悄悄抿起了嘴角。
他就知道,仙子这么心善,自然不会弃他于不顾!
见她起身要走,他慌忙抬手拉住她的衣角。
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像个咬坏了主人鞋子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不生气了?”
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夏浅的心里也酸酸的。
可又不想让他太得意,便故作嗔怪。
“你不好好吃饭,还要我半夜起来生火,我自然是生气的!”
听她这么说,谢凉缓缓松开手,垂下眼皮,乖觉认错。
“对不起……”
夏浅见状,也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回身点亮烛火,拢了拢肩上的袄子。
“好了,把你的小桌摆起来吧,准备吃饭。”
“嗯。”
谢凉颔首,目送她出了卧房。
靠坐起来,听话地拉过他的小桌子,将桌上的东西收好,时不时回头看看她。
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一扫情绪,乖乖等饭。
过不多久,夏浅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回来了。
是她初来那日做过的面汤!
唯一不同的是,汤里多了蛋花,还有两个白白净净的荷包蛋!
见她只拿了一副碗筷便在床边坐下了,他有些困惑。
“你不吃吗?”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那……”
他舀起一颗饱满的溏心蛋,略带讨好地看向她。
夏浅还是摇了摇头。
“你吃吧,都是给你煮的,太晚了,我不想吃。”
好吧……
谢凉放下勺子,心下又是一阵欢喜。
她给他煮了两个蛋!
这说明……她对他,有双倍宠爱!
嘿……
夏浅见谢凉将留在最后的荷包蛋也吃完了,才开始说今天的事。
“我已经和李婶聊过了,她说以后会看住李美娟,不让她再过来烦你。”
“嗯。”
谢凉放下碗筷,乖觉地低着脑袋听训。
见他这副模样,夏浅也没再往深里说。
还是那句话,她也没资格干预他太多。
只是……
她这几日还要去镇上推销调料赚轮椅钱呢,家里无人也不行啊!
思来想去,她与谢凉商议。
“在找到合适的雇工前,就叫小早或是大碗来帮忙看摊吧。”
“嗯。”
谢凉一如既往地寡言,但夏浅能从他忽闪的眸子中看出,他满意她这个决定。
“好啦,吃饱喝足,睡觉吧!”
夏浅帮他收了桌子,叮嘱他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谢凉回想晚间她替他去李家道歉的事,很想和她说声抱歉,但牙齿打架了好几次,终是没能说出口。
不过好在……
她好像已经不生气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庆幸夏浅原谅了他。
时至今日,他好像已经……
离不开她了……
精神极度紧绷又骤然松懈后,谢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许是今日思虑过多,梦中……他又经历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又在自残,非要我把你的手绑上,你才能学乖吗?”
夏浅夺过谢凉手里的匕首,气愤又无奈地扔出了两米远。
看到他缠裹着布带的腿上又多了一道伤口,她只得叹息着再寻布带帮他包扎。
不想,谢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回手拉过单薄的破被,盖住了布满伤口的腿。
“你……”
夏浅讶异地抬起眸子,看向那张俊美无俦却毫无生气的脸。
靠坐在床头的谢凉低首,密实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拒人千里,只在眼底洒下一片荒芜晦暗。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扭过脑袋,用披散着的如瀑黑发对着她,声音嘶哑,满是自嘲。
“你难道不希望我早点死?”
夏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怪谢凉这么想,毕竟,在她穿过来之前,被买来照顾他的原身确实一直都在虐待他,视他为累赘,希望他早点死。
甚至后来等不及弄死他就悄悄与情郎私奔,留残废的谢凉在边关自生自灭。
殊不知,谢凉是男主,他注定会大难不死,东山再起!
而在那之后,他处置的第一个人就是无情无义的原身!
她不愿与原身落得同样的下场,她选择留下,治好他。
尽管……
前世的她是因医闹而亡,这让她对行医治病从心底有些抵触。
但既然谢凉已经瘫痪三年,又被家人抛弃,扔在这苦寒之地不管不问,那……她就算他唯一的家属了吧!
反正现在家徒四壁的他们也请不起郎中, 死马当活马医咯!
想到这里,夏浅一改先前的责怪态度,提着裙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见她坐下,谢凉惊讶地转过了眸子。
她怎么坐下了?
她不是一向嫌弃他的床……污秽吗?
平日里莫说坐,除了打他发泄时,她绝不会靠近他的床榻半步,就连一天一顿的饭菜,也是隔着窗子递给他!
今日怎么……
他正想不通,便又听夏浅用温柔的口吻与之商议。
“谢凉,其实,前几日我问了一个游医,他说你的腿并非无药可治。”
什么?
他的腿还有救?
这怎么可能?
若他的腿还有救,家族怎么可能会将他扔在边关,不闻不问?
可,看她的脸又不像在和他打趣……
但是,她为何突然去帮他求药了?
前日不是还撞柱相胁,逼他放妻吗?
难道……
她是想……
谢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低沉的嗓音透着嘶哑。
“什么意思?”
夏浅见他半信半疑,歪首一笑。
“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那郎中是个游医,方子也是民间的土方,你……愿意试试嘛?万一有用呢?”
见她如此,谢凉狐疑。
她是想用这个借口毒死他吗?
还是……他的腿真的还有救?
“条件是什么?”
夏浅见他主动问起,也不含糊。
“我知道你受困于此,心情郁闷,但医治期间,你要答应我不准再自残,还有……
若是我治好了你,你便签放妻书,我们各行婚嫁,从此两不相欠。”
听她这么说,谢凉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她和一个小捕快来往甚密,还以为她会毒死他,与之私奔。
没想到,她竟然在找办法帮他治腿,让他能照顾自己后再行离开!
还算她有点良心……
这样也好,无论结果如何,有了希望,她的心情就会好些,不会再动辄打骂凌辱了吧。
思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应了下来。
心里却想着……
就算这土方子治不好他,但只要她不像从前那么过分,他也会酌情放她离去的。
虽然她是家里专程买来照顾他的,但毕竟是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没必要消耗在他这个废人的身上。
这样想着,他的情绪又难免低落下来……
夏浅却没想这么多,见他应下了,便轻轻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既然说好了,那让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他不再多说,只默默转过了头。
夏浅见状,掀起被子,摆弄着他血流不止却毫无知觉的腿,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凉不过二十来岁,双腿竟然受损这么严重!
放在现世,这个年纪,应该还只是个学生吧!
可他却已上过战场,失去了父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却又因兵败被放逐在这偏边关,被家族抛弃,无人过问……
她心疼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呢喃出声。
“就算不会疼,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
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疼惜。
谢凉闻言,诧异地瞥了她一眼,见她专注包扎,抿了抿唇,并未搭话。
手下却不由自主攥紧了单薄的被衾。
被放逐到边关三载,她对他除了抱怨就是打骂,心疼……却还是第一次!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前日撞柱,磕坏了脑子?
怎么一醒过来性子就变了这么多!
他定定地看着她帮他包扎,一时又想不起……她是从何时开始,包扎手法变得这么熟练的?
不知道,不记得。
从前他自残,她见了也只会冷嘲热讽,从不会这样帮他。
好像,这个转变也是从她前日撞柱开始……
他还有些想不明白,小院外忽地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租户谢凉,有人在吗?该交租了!”
夏浅缠裹好布带,轻轻打了一个结,这才抬起头来眺望窗外。
覆盖着薄薄白雪的小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着深色棉毛长袍的男人。
他身形略显富态,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眉心蹙起几道沟壑,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不耐烦。
从他的话中,夏浅听出,门外之人……是来收租的!
她眨巴两下眼睛,不解地看向谢凉。
“这个院子不是谢家买下的?而是租的?”
谢凉也是始料未及,吃惊之余,略有闪烁的眼神里满是局促和难堪。
他也没想到,他被放逐此地,家里竟然连个院子都不肯为他买!
现在的他,这样的处境……该拿什么交租?
若他没记错的话,过了这几日,怕是他上月抄书换来的糙米也要吃完了!
边关苦寒,这么冷的天,他总不能带着她露宿街头吧……
若是实在不行的话……
夏浅看出他的为难,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没关系,我去处理。”
言罢便目光坚定地走了出去。
谢凉听了,却很是不放心。
她去处理?
她能怎么处理呢?
像从前对他一般大吵大闹吗?
会被送官的吧!
他紧张地望向窗外……
“不是,赵磊,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就这么定了,好啦,我得回去交差了,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他不再给夏浅多说的机会,扶着腰刀,跑向了痞子刘。
“哎,赵磊……”
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夏浅,陶花笑嘻嘻地迎上来,低声打趣。
“和真爱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谈崩了!”
“谈崩了?你和他说什么了?”
不等夏浅回话,就又听痞子刘一声痛叫。
二人慌忙看过去,便见……
路虎到底剁了痞子刘的手,还在威胁赵磊:“敢碰我嫂子,这就是下场!”
“啊——”
看着路虎手中血淋淋的人手巴掌,陶花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夏浅皱了下眉头,蹲身将人搀扶起来。
“没事,别怕。”
陶花被吓得满头大汗,却仍忍不住眯起眼来看那二人的对峙——
“兄弟,过分了吧?”
“过分?你没听她们说,他这双手不老实吗?”
“可他已经伏法了。”
路虎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狗改不了吃屎。”
“你……”
他睨着面色难看的赵磊,将手里的狗爪子扔进了他怀里,冷声警告。
“记住,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而后大步回了院子。
赵磊咬了咬牙关,深吸一口气,咽下心头的愤懑,遥遥与夏浅点了点头,将半死不活的痞子刘拖走了。
夏浅又安慰了陶花好一阵,她才终于不再害怕。
一恢复精神,就立马拉着她比较起来。
“哎哎哎,不是我说,你家屋头那位也挺加分啊!
虽然躺在床上动不了,但还能制敌于千里之外……
而且,多护着你呀,你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咻地一声将人钉在墙上了!”
她这么说着,却又觉得有些苦恼。
“可是赵捕头也不错啊,吃着公粮,身体又好,感觉对你也不错!
唉,愁死人了……选哪个好呢?”
夏浅闻之苦笑。
“你愁什么?赵捕头再好,那也得讲个先来后到,我和谢凉才是夫妻。”
“哎哎哎,你这就不对了啊,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公然偏袒大房了……”
“什么大房啊,不许胡说八道……”
二人的嬉闹声传到屋中,路虎忍了又忍,终于憋不住了,旁敲侧击地提醒谢凉。
“将军,我看刚刚那个小捕快……和嫂子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
谢凉翻书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沉声斥责。
“不得妄议夫人。”
“……是。”
路虎不情不愿地颔首听令。
可低首纠结半晌,他还是觉得不应该让将军蒙在鼓里。
翻身跪地,直言相告。
“将军,属下有要事,不敢隐瞒将军——属下查到,嫂夫人和那捕快赵磊,曾密谋……私奔。”
他一咬牙,埋首将实情告之。
原本已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他以为将军会震惊或暴怒,却不成想……
“你调查她?”
将军竟没有丝毫惊异!
就好像……他早知此事一般!
路虎讶异抬眸,可又觉得本该如此。
将军何许人也,又怎会被妇人蒙蔽?
只是……
为何将军知道她有异心,却仍将她留在身边?
难道,将军另有打算?
可她一个寻常女子,既无身段才学,又无家世背景,有何值得将军图谋?
他想不通……
思来想去,他径直问道:“将军知晓此事?”
谢凉合上书本,望向院外的夏浅,沉闷地嗯了一声。
又不问缘由地出言维护她。
“你误会她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
路虎这才明白。
将军不是另有计划,而是……
就算知道她与别的男子不清不楚,可他还是深深爱着她……
他的将军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以前他不是会耽于情爱的人啊!
看宝妹睡着了,夏浅雇了一辆牛车。
把宝妹放在车上,她去买了暖笼、煤炭,又陪陶花去买了盐和面。
二人回程时,天都快黑了。
谢凉见夏浅去了这么久,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怕她出什么事,又怕她遇上什么人……
直到听见大碗院外招呼:“嫂子回来了!”
他这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
合上书本,打开窗子看她。
夏浅才从车上下来,二人便对视了,都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她向他招了招手,拎着食盒进了院子。
想到了什么,她又回身招呼大碗。
“大碗,晚上在这儿吃吧,我买了鱼和鸡汤。”
大碗正在搬煤筐,想起小早的叮嘱,连忙摇了摇头。
“不了嫂子,我一会儿还要去趟镇上,帮您搬完东西我就撤了。”
“啊,你要是有事就快去忙,我自己搬也可以!”
“没事儿,不差这会儿。”
夏浅只得笑笑,说句辛苦,转身进了屋子。
隔着厨房小窗,她询问谢凉,“饿坏了吧?我这就热饭。”
“不急,先歇会吧。”
谢凉回首看她,嘴角的笑从未落下。
“去了这么久,都买了什么?”
“买可多东西了,嗯……衣服、煤炭、暖笼……对了,我还带陶花去吃了酒楼。”
想起陶花被她大哥打骂,她忍不住叹了一声。
坐在小板凳上生火,她抱着膝盖与谢凉闲聊。
“我发现,这边每家都有好多个孩子,但我们那边,多数人家只生一到两个,全家都宝贝得不行。”
她们那边?
难得听见夏浅提及自己的事,谢凉很是重视。
他拧着身子,回头看她。
“为何只生一到两个?”
“因为想给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条件和生活水平,不像这边,能生就生,多多益善。
也不考虑孩子过得好不好,只要有口饭吃,能养活就行……”
听到这里,谢凉大致猜到了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定是看到陶花被不公平对待了,心里不舒服。
犹豫片刻,他解释道:“因为儿子是劳动力,能为家里赚钱;
而且……战时征兵,会强制要求每家出一到两名壮丁,若是没有儿子,父亲就要亲自上阵。
所以大多数人家会更看重儿子多一些。”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这样偏心儿子,歧视女儿啊!”
夏浅不忿。
“一口一个赔钱货,讨债鬼,动辄打骂!难道女儿就不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了吗?
若是给女子和男子一样的教育条件和成长环境,女子未必就比男子差!
一样能行医治病,教书育人,甚至上阵杀敌!”
她忿忿不平,言辞激烈。
谢凉却看着她略有出神。
难怪……
难怪她医术高超,气质卓群。
原来……
她生长在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里,女子和男子享有同样的待遇,没有这么多不公和打压……
他嘴角动了动,敛睫沉思,半晌方才抬眸。
“你在那边,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人吧?”
闻言,夏浅一怔,从愤慨中回神,迟疑地看向他。
反应过来,她竟无意识地说出了这么多以前的事……
想起医闹至死的前世,她低落地移开了眸子。
“只是个寻常的医者罢了。”
不过……
再怎么说,她也比这里的许多人幸运,至少她有爱她的爸妈和幸福的童年。
思及此处,她突然想起了原身。
原身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
她家中明知将她卖给瘫痪的谢凉是何下场!
可为了多换些银子,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无人可依,她自然只能自己拼搏;
饭后,谢凉帮夏浅写了招牌——夏记羊汤。
夏浅欢欢喜喜地将招牌摆在了院门外,地桌搬到门口,小锅支在桌上,院子里摆上二三小凳,这摊子就算支起来了。
她不顾冬日的严寒,冻得原地跺脚也缩着小脖子一直守在摊位前。
奈何,小巷僻静,路过的几个人都是巷子里的邻居。
大眼瞪小眼。
夏浅尴尬,邻居也尴尬。
邻居大叔早上上工经过时和她点了点头,中午下工又和她点了点头。
下午上工见她摊位前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这么过去了。
笑着上前,像模像样地打听。
“妮子,你这羊汤怎么卖啊?”
夏浅也只得红着脸和他介绍:“不要羊杂的,一文钱一碗,带一勺羊杂的三文钱一碗。”
“呵呵呵,早上你给我送的那碗汤,味道非常不错。
这样吧,你再给我来一碗和早上一样的,我儿子早上没喝到,我端回去给他尝尝。”
“哎好,都是邻居,带羊杂的,您还给我一文钱就好了。”
“那怎么行?”
大叔推拒着,推来推去,夏浅留下了两文钱。
无论如何,总算是开张了。
她欣喜地捧着两文钱跑回屋子,脸和耳朵都冻得红红的,还雀跃着向谢凉炫耀。
“看,我赚钱了!总算卖出去了一碗。”
谢凉也不泼凉水,看着她红肿的手上捧着两个铜板,轻轻点了点头。
“是好兆头。”
可见她冻成这样,谢凉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他将抄了十几页的书放在一边,费力地往窗台边挪了挪。
“坐下歇一会吧,摊位有人的话,窗子里也看得见。”
一上午,他都在不由自主地张望她的小摊。
看她冻得来回踱步,他心里滴血一样的疼。
若不是他瘫痪在床,什么忙也帮不上,也不至于要她一个女子去抛头露面,独自受冻……
夏浅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坐在床边暖手,刚刚的喜悦之情落下,眉心又浮上了忧愁。
“唉……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这巷子里根本没有外人出入,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估计靠卖羊汤是赚不到房费了。”
见她这般愁烦,谢凉敛下睫毛,暗自思索……
不多时又听她兀自呢喃。
“要不然,我去借个小车,推着羊汤去镇上卖?
这样肯定能赚到钱,可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而且没有明火加热,羊汤凉了也没法喝啊……”
听见她说,她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才优先选择在家门口摆摊的,谢凉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和让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去镇上做买卖比起来,他不值一文的脸面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谢凉暗自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明天再试一天吧,若是不行,以后再换地方。”
谢凉并未与夏浅说出他的打算,只是鼓励她再试一天。
夏浅不明所以,却也不甘轻易放弃,沉闷地点了点头。
在屋子里休息一炷香时间,重新感觉到双脚有知觉了,夏浅又站在了门外奋斗。
这一次,她更加卖力气。
不管经过她小摊的是什么人,她都高声招呼:“羊汤,鲜美暖胃的羊汤——
一文钱一碗,一文钱一碗,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但你能买一碗羊汤,温暖你一整个冬天!”
谢凉听着她一套套的说辞,忍不住失笑。
见她冻得缩着脖子,耳朵通红,他思忖片刻,出声将她叫了进来。
“夏浅,进来歇会吧!”
夏浅左右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巷子,揣着手,快步跑回了屋子。
搓着肿痛的耳朵,她不住往手上哈气。
“边关的冬天真冷啊,又冷又长。”
是啊,边关的冬天,占据了一年的一半时间。
所以朝廷才将他放逐此地啊,让他陪着那些战死边关的手足兄弟,烂在这苦寒之地……
“对了,谢凉,你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饿。”
谢凉回神,指着屋里仅有的一个衣柜。
“能不能帮我把里边的缎面包裹拿出来?”
缎面包裹?
夏浅顺着他的指引走过去,想起来……
这不是他被放逐时,他娘给他带的贴身衣物吗?
原本有一大箱子的,可边关三年间,都被原身卖的差不多了,就连箱子都被原身给典当了!
她困惑地将包裹拿到床上,心有不解。
他是要卖衣服换房费吗?
可是……
这里只剩一套白色里衣,一件黑色披风,又都不是什么值钱的面料,卖不上二两银子的吧!
正在疑惑,又听谢凉指示道:“匣屉里有针线和剪刀。”
“嗯?”
夏浅眨了眨眼睛。
“你要剪了它?”
怎么突然间要剪衣服?
“这不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吗?剪了多可惜……”
谢凉不动声色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针线和剪刀,头也不抬地摇了摇头。
“左右现在我也用不到,放着也是浪费。”
他这么说着,刺啦一声,便剪开了披风。
夏浅看着心疼,恰巧门外李婶有站在摊前招呼她,她便叮嘱了一声,“当心不要伤到手。”
快步出了屋子,与李婶说话。
“怎么了李婶?”
“妮儿啊,你这摆一天了,卖到钱了吗?”
“啊……卖了一碗。”
夏浅含糊着。
自尊心作祟,她没好意思说,卖出去的那一碗还是张叔买的!
李婶也没戳破,看着冒着泡的羊汤小锅,颔首叹息。
“行啊,卖出去一碗就没白忙活,积少成多,万一哪天生意就好了呢?”
“是啊,哈哈……”
寒暄了几句,夏浅送走李婶,又回来屋子。
没想到……
她就出去一炷香时间,谢凉已经把披风改成了小号的!
多余的毛领也卷成了两个圆包,刚好叩在耳朵上,做一对护耳。
剪下来的披风布料,也被谢凉修成了手掌的形状,还留了一块毛领,预备缝在手腕上。
让夏浅惊诧不已。
“哇,谢凉,你不是武将出身吗?怎么还有这种手艺?”
谢凉对她毫不遮掩的夸赞有些脸热。
吸了吸鼻子,低眸说道:“行军打仗,内务全靠自己打理。”
“可是……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可不是缝个扣子这么简单……”
不夸张地说,他这双上阵杀敌的手,甚至比她拿手术刀的手还要巧!
你看那穿针引线的熟稔程度!
怎一个牛字了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