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相?”卫贵妃轻蔑挑唇,“还能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别想在我跟前耍花枪。”
苏明晚毫不慌乱,镇定道:“我要告诉娘娘的真相是:叶茗婉根本不懂制香!”
话音铿锵,在空荡的殿内绕梁。
卫贵妃一时愣神。等反应过来,随手抄起桌边铜镜,砸在地上。
镜面碎裂,如蛛网缠结。
“放肆!”贵妃面容扭曲,已然动怒。
孔嬷嬷被震了一跳。
“苏娘子,你敢质疑娘娘的眼光,居心何在!”
苏明晚的话,上赶着打娘娘的脸。若叶茗婉不懂制香,何以每次能献上好香,何以名震京城。
“娘娘明鉴。叶茗婉香道高手之名,全靠燕王及其拥趸在京城造势而得,实际她就是个香道白痴。”
仿佛知晓二人心中所疑,苏明晚又放一记惊雷。
燕王有意捧叶茗婉,卫贵妃不是不知,但她绝不信儿子任由一个赝品愚弄自己。
“苏明晚,你可有证据?若信口雌黄,今日我便让你出不了孤山!”
卫贵妃眼中杀意尽显。
连孔嬷嬷都不免仓皇。
挑拨卫贵妃和亲生子燕王关系,是何等重罪!怀此等不诡心思,自当杀鸡儆猴。
苏明晚却未被杀气震慑,娓娓道来:
“制香之人,想必都懂得榠渣果的用处吧。”
“榠渣果汁液常用来浸渍香材,能让木质香材带上醇甜馥郁的果香。”
“这法子谁人不知?少班门弄斧了。”卫贵妃不屑的打断。
“娘娘说的极是。初识香道之人尚且懂得,叶茗婉却不知。”
此话勾起了卫贵妃兴趣,她挑眉示意苏明晚继续说下去。
“娘娘闻过叶娘子的意合香,也见过香方,此方中沉香檀香需先浸渍榠渣果汁三日。
我谈及沾了榠渣果的手,浸在白矾水中,手指会发黄。叶茗婉听了并未提出异议。
等中招后她更不知如何辩解,只顾大叫冤枉。恰恰说明她的香道技艺实乃弄虚作假。”
一番话层层叠进,引人深思。
叶茗婉若知道自己所用香材里加了榠渣果,为何不提前挑明,避免被错认小偷?
哪怕被冤枉到百口莫辩,累及名声,也不道清缘由,这只能说明——
她压根不知自己所用香材中加了榠渣果。
“你的意思是,叶茗婉不懂炮制香材,东西是她从别处购来糊弄我的?”
苏明晚颔首。
“不止如此,她闻过自己制的香,却不知木香中的果味来自榠渣果,可见鼻子也不灵。这样的人,会是香道高手么?”
此话一出,卫贵妃的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眸色变幻莫测。
良久,冷声开口:“本宫猜,你自带的香料中,并没有加榠渣果吧?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
“正是。”苏明晚立即承认,无一刻犹豫。
这倒令卫贵妃错愕。
“苏明晚,你为何要这么做?陷害叶茗婉对你有什么好处?”
虽然这么问,但似乎肯定,眼前女子是为燕王妃之位而来。
可苏明晚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
“娘娘,我想得一个公道。”苏明晚平静的说。
“呵,公道?”卫贵妃觉得可笑。
“公道至于让你唱这么大出戏?今日你差点搭上命去,只为在我面前揭露叶娘子的面目?”
苏明晚点头,目光坚毅。
“臣女不愿将就附和。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去伪存真,便是我心所向。”
“娘娘身份尊贵,慧眼如炬,当真情愿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一番话振聋发聩。
孔嬷嬷神情有些动容,卫贵妃的眸色愈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