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欢情香没勾引成男人,是谁哭着求我来着?现在反倒威胁我,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捅出去?”
陆亭宴反唇呛声,也不给她可乘之机。
苏明晚恼红了脸,嘴硬道:“我本来名声就差,没什么可怕的!”
“哟,巧了,我名声也臭的很。你捅出去别人只会当我吃醉了酒,眠花宿柳走错房间。”
陆亭宴好整以暇的看她,一脸坏笑。“威胁对我没用的哦,苏娘子。”
“死猪不怕开水烫!”苏明晚恨不得啐他满脸。
陆亭宴就像滑不溜手的鱼。不上钩不说,稍有不慎还会被反咬一口。
苏明晚独自赌气。
绯红的脸颊,如桃花烂漫。褪去盛气凌人的外衣,内里透着稚童般的倔气。
陆亭宴觉着她煞是可爱,不自觉问:“威胁对我没用,你就不懂撒娇吗?”
苏明晚瞪圆了眼,咬牙道:“陆亭宴,你究竟意欲何为?”
此人绝非看上去那样,是个只懂风月的纨绔子弟。往日种种劣迹,应是伪装。
陆亭宴打量苏明晚。
见对方目光阴沉,怒意里透着决绝。
他叹息着摇头,“凶巴巴的,难怪你追不到男人呢。”
苏明晚听出来,他是在讽刺自己和墨书白之事。
许是被气狠了,她脱口而出:“那男人就是个畜生,我早就不要了。”
“哦,是么,那敢情好。”陆亭宴挑眉,一脸玩世不恭。
苏明晚的脸红的透出血色来。
陆亭宴收起了目光,“今日举手之劳,不求娘子回报,只想问清一件事。”
“什么事?”她瓮声道。
“关于香方之事,你并没有说实话。”
陆亭宴很是笃定。
苏明晚眼眸暗了暗。
她没有说实话?那叶茗婉说的就是真的?
呸。也是个信叶茗婉鬼话的肤浅男人!
“我所言句句非虚,陆郎君不信自可去求证。”冷冷抛下这句,便闭口不言。
陆亭宴眸间含笑,心想:还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娘子想岔了。我的意思是,你没跟卫贵妃说全部的实话。”
苏明晚愣住。
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眸,一汪清浅,无垢无尘。
“苏明晚,告诉我香方究竟如何得来,那日今日,一笔勾销。”
陆亭宴的语气温柔缱绻,蕴藏着坚定,莫名令她安心。
苏明晚犹豫了。
卫贵妃寝殿外。
苏明晚立于廊下等候。
故意晾着她站规矩,不过做的不算过分。
毕竟她刚从湖里捞上来,若因此风寒加重,显得贵妃不够宽慈。
卫贵妃刚午睡起身。
宫人们忙进忙出的伺候。等人全散去,孔嬷嬷才宣她进去。
殿内熏着最上等的富贵四和香。四周帷幔低垂,梨花木的桌几上,金制器皿一应俱全。
孤山一处临时居所,布置的典雅富丽,可想大内宫中的琼华宫,当是何等巍峨气派。
卫贵妃身着泥金色寝衣,手里把玩着泥偶,神情专注,似是没看见来人。
苏明晚认出,这是卫青若随身带的那只。
卫贵妃故意不开口。
孔嬷嬷侧立一旁,悄无声息,宛若经年落灰的塑像。
苏明晚早有预料,故而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良久,卫贵妃将泥偶摔在桌上,偶人彩衣脱落,臂膀四分五裂。
“苏明晚,在我面前玩小孩子把戏,活腻了?”
阴鸷的眼神,如蛇缠体。
卫贵妃在宫中屹立不倒二十余年,手段自是高明。
苏明晚自导自演一出拙劣的捉贼戏,怎逃得脱她的双眼。
“娘娘误会了。”
“我设此局,只为让娘娘看清真相。”苏明晚恭敬肃穆,眼神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