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小说花祈夏盛修》,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祈夏根据群里通知赶到了A号礼堂,在出示了学生证和报名表之后才被允许进入。“花学妹。”一道明朗的女声响起,花祈夏循声望去,看见讲台上那个披着深棕大波浪,妆容大气明艳的女生。花祈夏心里一动。本书的女主,陈聆枫。陈聆枫正在给学生会的人安排工作,她单手托着笔电,架了副无框眼镜,周身都萦绕着雷厉风行的气场。“学妹,来这边。”她站在台上抬手和花祈夏打了个招呼,花祈夏弯了弯眼睛走上台阶。花祈夏一米六九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穿上鞋也有一米七多,但陈聆枫比她还高半个手掌,气场强盛。陈聆枫今天穿了一身丝质的紫色印花衬衫,垂坠感十足的雪纺长裤将她的身材比例衬托得更完美。她或许是忙了很久,披肩卷发没有扎起,只简单别在耳后,一枚黄铜孔雀耳坠...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小说花祈夏盛修》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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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夏根据群里通知赶到了A号礼堂,在出示了学生证和报名表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花学妹。”
一道明朗的女声响起,花祈夏循声望去,看见讲台上那个披着深棕大波浪,妆容大气明艳的女生。
花祈夏心里一动。
本书的女主,陈聆枫。
陈聆枫正在给学生会的人安排工作,她单手托着笔电,架了副无框眼镜,周身都萦绕着雷厉风行的气场。
“学妹,来这边。”
她站在台上抬手和花祈夏打了个招呼,花祈夏弯了弯眼睛走上台阶。
花祈夏一米六九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穿上鞋也有一米七多,但陈聆枫比她还高半个手掌,气场强盛。
陈聆枫今天穿了一身丝质的紫色印花衬衫,垂坠感十足的雪纺长裤将她的身材比例衬托得更完美。
她或许是忙了很久,披肩卷发没有扎起,只简单别在耳后,一枚黄铜孔雀耳坠在她侧脸轻轻晃动,和她的无线耳机相得益彰。
花祈夏来得比较早,她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到场的学生中没有那六位的身影,只有两位女生——
其中一位身穿雪白长裙的,花祈夏不止一次在学校论坛和电视上见过她:白鸥。
同为大四学生,她和乔星灿都是山海舞团的台柱子。
乔星灿跳的是芭蕾,而出身古典舞世家的白鸥,则早早地被业内誉为“桃李杯基座上的一片白羽”。
她是多少男生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女神。
花祈夏之前就听说过白鸥的名声,她主演的大型古典舞剧《吞花》是山海舞团的王牌剧目。
花祈夏一直想有机会能看现场,可惜舞剧不对外演出。
或许是感受到花祈夏炙热的眼神,白鸥抬起头望过来,看得花祈夏呼吸一滞,这也太好看了!
不同于陈聆枫这束张扬明艳的火焰玫瑰,白鸥眉眼如墨,脸蛋透白,她的美让花祈夏联想起了在江南烟雨中见过的,顾影自怜的白色鸥鸟,在朦胧宁静的绿水中,轻巧地,展翅欲飞,连倒影都雪一般的白净。
“学姐好。”花祈夏走近两步和她打招呼,白鸥轻轻颔首,修长的天鹅颈清傲地仰着,却并不令人觉得冒犯。
“你,你好。”
一道怯怯的声音从白鸥身边传来,花祈夏这才看见还有一位女生坐在白鸥身边。
不怪花祈夏眼神不好,实在是对方和白鸥挨得太近,有些过于不起眼了。
这个女生穿了件破洞牛仔外套,眼睛被圆圆的黑框眼镜和爆炸般的褐色自来卷遮挡了大半,埋没在卷发中的斑点发带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在发丝中忽隐忽现,直到她结结巴巴地抬手打招呼,花祈夏才注意到她。
陈聆枫走过来,白色低跟鞋在地板敲出悦耳的节奏。
她对花祈夏介绍道:“这是工科试验班的黎胜南,特种能源技术与工程专业的,目前主要研究高爆火药的设计生产。”
花祈夏睁大眼脱口而出:“妈呀!”
黎胜南和她的专业简直反差巨大,听见花祈夏的惊呼,黎胜南腼腆地笑了,脸上的雀斑都羞红了似的:“学妹好呀。”
尾音软软地上扬,念字轻而小。
花祈夏也莫名不好意思起来,她觉得黎胜南实在太可爱了:“学姐好。”
“好了,现在你们都认识了。”
陈聆枫将手里的平板分发下去,指着舞台幕布后面的一排暗房道——
“今年我们依旧使用Rebel系统来给本次的参与者做匹配测试,每两周都会根据测试数据来进行重新配对,活动的过程你们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赘述了,OK的话你们现在可以选一间屋子做测试了。”
白鸥和黎胜南起身朝幕布后走去。
“学妹,你留一下。”
陈聆枫抬了抬手,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纸袋,“这是往年活动的安排和资料,你可以回去好好了解一下。”
“叫我祈夏就行——我会好好看的,谢谢学姐。”
感受到纸袋的分量,她觉得陈聆枫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这场活动的参与者,截止到目前为止她都尽职尽责地作为一名冷静的学生会会长,安排调配非常有条理,毫不拖沓,但或许正是这样与众不同的魅力,吸引了那些男主们。
“不客气,今年的几位参与者中,你是年纪最小的,对这个活动的了解可能不够全面。”
陈聆枫考虑周全,但并不会让花祈夏感到不适。
她摘掉眼镜温声道:“你是知道的,Lolo to Lolo的目的,并不如同它看上去的那样清白,说出来不怕你恼火,我看了你的背景资料,包括我在内的10个人中,你是最普通的那个。”
花祈夏眨了眨眼,她和陈聆枫是不久前一场义卖活动上认识的,接触不多,但没想到陈聆枫会这么直白地将这些隐晦摆在台面上,尤其是对她这个举足无轻的边缘配角。
“因此,你参加活动的目的也最简单,最纯粹。”
陈聆枫稍微靠近了花祈夏,用冷静而有力的语气低声叮咛。
“所以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这只是一场活动,如果你只为了学分,那就不要让别的衍生烦恼伤害到自己,嗯?”
花祈夏缓缓收紧了手里的袋子,用力点头:“嗯,我明白了,谢谢学姐。”
“没事。”
陈聆枫站直了身子,又狡黠地对她挑眉:“当然,你也是最适合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的年纪,如果你能在Lolo to Lolo邂逅第一份爱情,我保证你的未来会受益颇多。”
花祈夏哭笑不得,心里不置可否。
就像陈聆枫说的那样,她给不了那些男主们任何实质性的助益,自然也不会有人选她当伴侣,花祈夏现在的任务就是大口吃瓜,做一名勤勤恳恳的观猹员。
“学姐。”花祈夏问她,“女生不够怎么办。”
加上陈聆枫在内一共有四位女生,也就意味着会有两位男生没有搭档。
这和往年5V5的情况大有不同。
毕竟有落单就意味着有选择,有刺激的竞争甚至抢夺,光是想想就叫人热血沸腾!
陈聆枫晃了晃手里的平板,“那就要委屈绅士们落单了。”
她狭长的猫眼掠过一丝冷艳,“毕竟,不论浅白的栀子还是灿烂的玫瑰,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欣赏的。”
可是在花祈夏看来,陈聆枫却更像一束孤傲而绚丽的剑兰,那些男主们可不会保持绅士风度,将来一个个明里暗里抢得头破血流,遍地都是男性荷尔蒙博弈的气息!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门外起了一阵喧哗,花祈夏一转头就看见了三道逆光而来的高大身影——
来了!
花祈夏呼吸微滞。
走在中间的是身穿长款黑色皮风衣的闻人清和。
24岁的爹系霸总,他是很典型的东方港风男性长相,大背头,几缕黑发垂在额前,骨廓分明却不加杂野蛮的攻击性,再配以他刚刚收入口袋中的R&A银铅打火机,风流倜傥,浑然天成,难怪学生们会为其成熟内敛的强大气场沦陷。
花祈夏想起论坛上那一片丧心病狂的“Daddy”,瞬间脸颊滚烫。
不得了不得了,赶紧摇摇头转开眼睛,目光又落在了左边那位身形颀长的卷发白皮帅哥脸上,对方迎上她探寻的眼神,对花祈夏轻轻眨了眨眼,眸中似有星光跃动。
——乔星灿,舞台上旋转不息的白天鹅。
至于最右边的谢共秋,花祈夏早在无数表白墙上见识过他的魅力,学生自发管理的表白墙发言更加无所顾忌,但凡是和谢法医相关的词条,永远离不开他那副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和旺盛的荷尔蒙,花祈夏对上他清冷狭长的漆黑眼眸,忽然打了个哆嗦。
表白墙害人!
她怎么隐隐觉得那看起来落了雪一般的眼底深处藏着某种很可怕的东西……她满脑子都是腹毛和dirtytalk……
陈聆枫眯起眼睛,抱着手臂:“我说诸位,迟到可不是山海的校训。”
三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走到台下站定,不约而同仰起头。
舞台氤氲如水的光影打在他们脸上,灯光流转,目不暇接的花祈夏暗暗咂舌,极品,果然是top级别的优质绝品。
这些人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自成一本书的主角了!
花祈夏强压着胸口的激动,手指偷偷在口袋里戳手机屏幕,给自己下单了两箱瓜子。
五香椒盐味的。
闻人清和整了整袖扣,率先开口,他怀有歉意地朝两位女生报以一笑,花祈夏注意到他下巴上被光线扫出侧影的美人沟,为这位总裁兼教授平添了几分色气。
“抱歉,刚上完课。”
嗯,很标准的霸总醇厚嗓。
一旁的乔星灿似乎和陈聆枫很熟,他举起皙白手腕上的STAR贝壳表,微微歪头对二人笑道:“还有十分钟才算迟到哦。”
说完乔星灿那双明亮如繁星的眸子看向花祈夏,他今天戴了蛇系翡翠绿美瞳,发丝微卷,这人弯起眼睛笑时,仿佛有暗绿的藻荇在眸底泅泳,果然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站在台下也熠熠生辉着。
他在看花祈夏的眼睛。
“我拜托你们各位,我们这是恋爱活动,恋爱,懂吗?第一准则就是永远不能让女生等待,OK?”
陈聆枫把平板扔给他们,乔星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闻人清和以拳抵唇轻轻咳一声。
一旁的谢共秋静静掀起眼皮,修长的食指一推镜框,对陈聆枫的告诫不置可否,反而抬眼看向花祈夏,清冷疏离地吐出两个字:“你好。”
花祈夏小小“啊”了一声,随即礼貌颔首:“你好,学长们好。”
乔星灿单手插兜,左手自下而上伸过来,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灯光下折射出健康的色泽:“你好呀,呃——”他用转头眼神问询陈聆枫。
“这是咱们今年活动唯一的大一学妹,花祈夏,祈夏是研究民俗学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学的,王志英老师是她们的班导师。”
花祈夏伸手和乔星灿轻轻一握,接着礼貌地点了点头,抱着平板转身到暗房填测试去了。
离开时听见闻人清和在跟陈聆枫交谈,花祈夏零星听见了“怎么这么小Rebel筛选条件活动”几个词。
平板上测试的题目大概占满了两个半屏幕,都是不算刁钻的问答题,然而其中有几道倒是叫花祈夏挺感兴趣的,尤其是最后一道。
花祈夏转着电容笔,想了很久才边咂舌边“唰唰”填上答案。
——
一分钟后,花祈夏端着餐盘在岛台前挑花了眼。
盛修一身浅咖色的家居服,左肩处用银线绣了大朵曼陀罗:“要吃面么。”
“不要。”花祈夏摇头,“明早要去山顶那个面摊吃牛肉面,现在不想吃。”
于是盛修往她盘子里放了一小盅烩南瓜,顺便抬头问对面的陈聆枫:“闻人呢?”
“他在房间开视频会议,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花祈夏端着烩南瓜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吃什么,于是决定借鉴一下其他人的选择,抬头一看——
白鸥的餐盘里只有两条手指粗的白灼莴笋,碧绿碧绿的。
她坐在料理台边的高脚凳上温吞地咀嚼,时不时抬眼看看远处的电视。
花祈夏看着她盘子里萧索寡淡的两条绿,又扫了一眼满岛台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食,心里对需要严格保持体重的白鸥学姐产生了浓浓同情。
同样需要严苛饮食摄入的还有乔星灿,盘子里也不过比白鸥多了两块小孩拳头大的烤比目鱼和一条斑节虾。
“当舞蹈家真辛苦啊。”花祈夏小声感慨,默默低头夹了一大块洒满欧芹碎与黑胡椒的烤羊排。
岛台对面的乔星灿抬起头,目光落在花祈夏那满满当当的盘子上,半晌,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岛台上空灯光柔和,乔行灿重新低头给自己夹了两片火腿。
谢共秋和Hadrian正在壁炉旁边的台球桌前对战,看样子比赛即将结束。
谢共秋的衬衫扣子依旧严谨地系到最顶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拿起巧粉蹭了两下杆头,倾身对准了最后一颗黑色八号球。
Hadrian丢掉球杆:“Crisis averted~”
谢共秋在Hadrian的口哨声里依旧全神贯注,他绷直脊背,肌肉淹没在衬衫之下,流畅的手臂线条在灯光下倒映在墨绿球台上,完完整整地拓出一轮黑色的剪影,顺着他起身便如一条摇曳的黑鱼,顷刻间就游没在谢共秋的皮带与腰腹之间。
咔哒一声脆响,撞击。
杆球碰撞溅起细小的白尘。
清台。
谢共秋冷淡如常地放下球杆走到岛台这边,直接端起了一盘配好的一份制牛排餐,外焦里嫩的肉块看起来精而瘦,嫩红嫩红的,点缀着红酒酱。
托着一杯香槟的Hadrian斜倚在壁炉前,他什么都不吃,只喝酒,手里金色的酒液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摇晃,折射出清亮的光点。
陈聆枫:“这次要多谢你的厨师。”
Hadrian笑得慵懒而促狭:“大家喜欢就好。”
他宝蓝色的眼眸一眨,上下睫毛轻轻碰触,懒洋洋道:“吃完的空盘放回原处就行,明早山下会有人来送餐,到时他们会收拾的。”
选好了吃的,大家就在客厅围坐成了一圈。
花祈夏这时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房间里。
于是她又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来自钟楼咖啡馆店长的未接来电。
花祈夏边关好房门边回拨过去,店长在电话中询问她下个月的课程安排,她那边要开始统计排班。
“学姐,我下个月就不过去了……嗯,不是,要去临市参加夏令营……对,已经给教务处发了邮件说明……”
花祈夏在走廊尽头站定,一边和店长讲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墙角的塔松盆栽。
毛茸茸的针叶搔过指尖,像草嘟嘟灵活的尾巴尖。
花祈夏把离职的事告诉了店长,店长很诧异,忙不迭开口挽留她。
毕竟花祈夏年轻能干,待人亲和,给顾客的情绪价值特别饱满,是出业绩的一把好手,很多店员都说和她搭班工作很轻松,好像原本枯燥乏味的工作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花祈夏也很喜欢咖啡馆的工作,不仅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同事们对她也很照顾,知道她家里养花后,大伙儿有时还会把废弃的咖啡渣留下来叫她带回去堆肥。
但教务处的助学岗位有限,她不可能人不来了还霸占着位置不放。
店长也明白这一点,劝了几句便很遗憾地叫花祈夏有时间多回去看看。
“嗯……我给大家带好吃的……没别的事了,学姐再见。”
闻人清和开完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抬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刚挂掉电话的女孩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手机一角抵在花盆上轻轻地敲,直到蹭掉了上面的浮灰,露出复古斑驳的花盆纹路。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微敛着,闻人清和眼神犀利,他清楚地看见有一丝怅然从中划过却又匆匆溜走,进而更多的犹豫与思索浮了上来。
那枝翠绿的塔松枝叶在她指尖压出一弯柔软的弧度。
听见脚步声,花祈夏转头望过来。
闻人清和鼻梁上架了一副蓝光眼镜,遮住了眼底隐晦的疲态,他应该是刚到就忙着开会了,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衬得他肩宽腰窄的双排扣戗驳领西装。
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脖颈,铁灰色的条纹领带也糅出了细微的褶皱,那股经典的绅士老炮风度被削弱了几分,反而透出一种随性的洞悉与杀伐。
他从铺满酒红色地毯的长廊一步步走过来,宛若在谈判桌上巡视的狮子。
看来他刚刚的会议并不轻松。
“抱歉,我不是故意在你打电话时靠近的。”
“啊,没事没事。”花祈夏对闻人清和的道歉有些诧异,她连忙收拾好情绪,扬起嘴角,“您开完会了?快下楼吃饭吧,大家都在。”
“您?”闻人清和眉尾上剔,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无奈的笑,“我第一次在情侣活动中听见敬称。”
花祈夏对老师和教授天然就带着一股敬畏,她不敢说比起闻人清和在商业领域的领航地位,她更尊敬对方的学术成就,只敢远观,压根没敢把对方当作和自己身份相同的活动参与者。
她有些讪讪:“抱歉,教授,我不这个意思。”
“没关系。”闻人清和将眼镜摘掉,抽出口袋巾包住又插回襟口,“叫我闻人就行。”
“好的,闻人……”
花祈夏看着这张成熟沉敛的面庞,张了张口,脑海中幻想她喊班导师“志英”然后被狂扣学分的惊悚画面,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改了口:“闻人先生。”
闻人清和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示异议。
楼梯台阶上加装了感应灯带,带着水纹波的,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相继亮起,像游泳池里被底灯渲染的水光。
走下楼梯的时候,闻人清和提道:“刚才我看你似乎有些失落,还好吗?”
“不算失落。”花祈夏刚才只是在想事情,“是在纠结一些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花祈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学长抢单的事告诉店长。
自己现在已经离职了,更不图那个学长会道歉或悔改,这几乎是不可能且对她已经没有意义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花祈夏今天下午没有当场点破对方。
但是那人刚来上班就敢公然抢单,动作熟练很明显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花祈夏不了解夜班的情况,可大家都是学生,都是来勤工俭学挣辛苦钱的,这么做不公平,而且不道德。
她想提醒店长注意一下这件事,但在开口前忽然犹豫了。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
一句话而已,小到说出去都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可花祈夏还是因此郁闷。
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从这件小事中延展出了更多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她惊讶于现在的自己居然会迟疑。
这迟疑本身就是让她沮丧、甚至自责的地方。
以前的自己只会毫不犹豫向店长坦白的。
为什么……现在居然会犹豫了呢。
“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就觉得,盖茨比很像一种动物,学长,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共秋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
“飞蛾啊。”花祈夏弯了弯眼睛,“飞蛾扑火,注定是一场壮烈又愚蠢的献祭,对岸黛西家的绿光,虚幻、危险又迷人,最终把他困死在孤独的黑夜里了。”
茂盛的绿树在雨水的洗礼下摇曳枝杈,如硕大的绿色羽毛拍扫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一下又一下,潺潺的水流散开又汇聚,顺着窗棱蜿蜒而下。
谢共秋指间的手术刀映出他疏冷的眉眼,淡薄而宁静的凉意从那刀面的倒影中一寸寸攀升,远处山脊滚过一阵压抑的雷声,他在这一刻又听见了花祈夏慨叹似的低喃——
“不过人生么,谁又不是扑火的飞蛾呢,哈哈。”
谢共秋倏然抬头看向花祈夏。
咚咚。
门在这时被人敲响了。
房门是一直是开着的,燕度一身水汽站在门口,笑着抬手:“嗨。”
“是燕度学长。”花祈夏手从桌面上离开,直起身子和他打招呼。
谢共秋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将创口缝合完的小刺猬放回纸箱里。
“我在楼下没找到那只刺猬,估摸着你带它来找共秋了。”
“嗯嗯。”花祈夏注意力转回,问谢共秋:“学长,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谢共秋说,“还需要再上一次药。”
燕度走进来,略微俯下身,花祈夏嗅到他身上浅淡而湿润的松柏气息,他低头敲了敲箱子边缘,看见刺猬被缝合的后爪:“嚯,这么快啊。”
花祈夏笑:“谢学长特别厉害!”她后来和谢共秋聊天转移了注意力,甚至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谢共秋就将伤口处理完了。
听见花祈夏语调抬高的称赞,谢共秋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将所有工具收进医药箱里。
“确实厉害。”燕度在眉骨阴影中的漆黑眼眸扫过两人,忽而桀然一笑,单手拎起纸箱子:“既然差不多了,就下楼吧,聆枫喊大家下去准备午饭。”
谢共秋将手套摘掉丢进垃圾桶,凉凉对上燕度的视线,启唇:“可以。”
燕度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那我帮学长把医药箱拿下去。”花祈夏见谢共秋同意了,就要帮忙,然而谢共秋却表示不用,燕度笑了一声,“那你慢慢收拾,我们下去等你。”
说完就转身带着花祈夏走了。
说是“带”,似乎也不尽合适。
他只是自然地将手臂悬空横在花祈夏身后,做出绅士得体的引路姿态,脊梁挺拔如刀。
然而那动作从后面的角度看来,又的的确确像是将花祈夏不容置喙地拢护在自己的领域中。
花祈夏轻轻合上了门。
门合上时,低头收拾东西的谢共秋抬起头,他看见燕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挂绳的物件,变魔术似的递给了花祈夏,花祈夏旋即惊讶起来,燕度咧嘴露出两颗银亮的犬牙,那双黑得骇人的瞳孔里是常人难以察觉的专注——
燕度忽而侧头撞上谢共秋的目光,他嘴角那凛冽的弧度更高地扬起来两分。
他就那样用漆黑的眼睛盯着谢共秋,他抬起手,高大的倒影笼罩着花祈夏,形成一道隐晦的遮蔽,直到门缝一点点闭合。
走廊铺设了厚厚的地毯,但在房间里耳力敏锐的人依旧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外面的脚步声,一道稳重有力,一道轻不可闻。
接着他言简意赅,把自己刚才在上车点见到的游览车打滑的情况说了,“小车都打滑,大车更不安全。”见陈聆枫神情越发严肃,盛修也走了过来,提议道:“那我们还是暂时待在这里吧,等雨停了再说。”
陈聆枫伸手弹了一下金环耳坠,“啧”了一声:“待在这里倒是没问题,但是大家中午吃什么?”
作为团队的负责人,决策的失误让对追求完美的陈聆枫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她很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为什么先前没能重视闻人清和的话。
即使坚信第二天不会下雨,有了闻人清和的提醒,她在当时就该去规划一个更周全的planB才对。
“这次是我的失误。”
陈聆枫醒来后,看见外面天气转阴就立即开始对接派车的事了,她没有化妆,眼底有淡淡的憔悴,但气势依旧傲拔,雷厉风行的。
花祈夏和盛修几人这场小意外反应倒是很平静。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陈聆枫的失误,陈聆枫是负责人但同时也是活动参与者,活动期间遇到的问题,作为团队中的一份子他们都有义务合力解决,况且在几人看来,这几乎算不上什么问题。
盛修:“昨天的晚餐还剩多少。”
陈聆枫:“我看过了,冰箱里还剩些海鲜刺身和烤鹿肉,水果也有,但——”
但这显然不够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更何况他们还不确定雨什么时候能停,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这时,燕度单指敲着下巴,他的眼神蓦然和花祈夏撞上,两个人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微妙的讶异和好笑,燕度忽然“嘶”了一声,咂舌:“不是……你们在愁没吃的?”
说完他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掀开了竹筐上的油布,接着抱起臂斜睨众人,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朝廷供粮,量大管饱。”
燕度说着便看向花祈夏。
花祈夏也是万万没想到,刚才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善意,居然在这一刻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看见竹筐里的新鲜牛肉和土特产,盛修和陈聆枫不约而同都惊住了,陈聆枫讶异费解,难得有些失声:“这,这什么情况?你一大早去村里赶了个集?”
燕度笑了声。
盛修惊讶过后,清淡的目光在得意洋洋的燕度和明显知道缘由的花祈夏之间游走,他斜倚着岛台,眼里没有温度:“很好,现在食材有了,那……谁来做饭?”
陈聆枫闻言往后撤了一大步,朝几人干笑两声:“这事,我确实不成。”
不只是她,这些锦衣玉食的豪门子弟里,摸过锅铲的只有盛修和花祈夏了。
当然,早早跟家里决裂自力更生的燕度估计也能算一个,但是看盛修这两天的态度——
看样子他恨不得把这群男人直接饿死,还给他们做饭?
而且花祈夏太了解盛修,如果盛修有心做饭,就不会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
花祈夏心说实在不行就她来得了,但看着正“呲呲”冒冷气的盛修,又忍不住扶额,头一回觉得她哥比她还幼稚,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而燕度——
这时也是一脸“老子不是嗟来之食”的硬气,嘴角笑意冰冷。
燕度不是情绪不外露的性子,他张扬粗犷,然而花祈夏却觉得,他身上有着和从不表露情绪的谢法医相似的天性。
花祈夏:“……”忘了她的本体是只暴力兔了。
盛修:“……”
花祈夏轻咳一声,明明只负责把米倒进去按个按钮,被黎胜南这么眼睛亮晶晶地一夸,莫名还有点儿骄傲是怎么回事。
黎胜南盛了一碗白粥,站在料理台一堆开了封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前扶着眼镜沉思,最后转头求助花祈夏:“学妹学妹,哪个是红糖?”
花祈夏走过去看了一圈,“这里好像没有红糖,你要吃甜的吗。”
“不是我吃,我想先给白鸥搞一碗。”黎胜南抓抓毛茸茸的卷发,“刚才去她房间还充电线,看她有点儿低血糖脸色不好……唉,当舞蹈生好辛苦的,我听聆枫说她在积玉杯赛前必须再瘦八斤,天,她现在已经瘦成超薄磁化合金片了是不是!”
花祈夏和盛修对视:“超薄……什么片?”
黎胜南“啊”了一声,揉揉困顿的眼睛:“不好意思,我还没醒,昨晚盯数据把脑子盯乱掉了噢。”
花祈夏脑海中回忆起昨天白鸥晕车时苍白的脸色,以及晚餐她盘子里那两根绿油油的烤莴苣,叹了口气:“南南姐你先吃吧,燕度刚刚买了牛肉和皮蛋,待会儿给白鸥学姐做个牛肉皮蛋粥,光喝白粥怎么行。”
黎胜南又崇拜了:“学妹,你好牛逼。”
盛修把竹筐搬到厨房,就听见花祈夏故作谦虚“我做得一般啦”,他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黎胜南:“那我给你打下手啊学妹。”
“成,那我先切牛肉,你帮我剥个皮蛋就行。”
花祈夏撩起袖子刚准备动手,下一秒就被她哥塞了一杯热水:“……?”
盛修一只手指拎着衣领把她拎到一边,“你回去换衣服,我来做。”
“哦,那你来。”
花祈夏跟她哥从不虚让,盛修的厨艺一直都在她之上。
花祈夏接过盛修递过来的热水站在了一边慢慢嘬,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哥,你们没有直升飞机吗?”
“嗯?”盛修低头将新鲜牛肉切成薄片,殷红的血丝染红了他修剪干净的指尖。
“小说里的霸总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不是天上下刀子也要空降董事会的吗,下个雨你们还真就不走了啊?”
花祈夏好奇,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你们没有那种万能特助吗?一个电话就调来直升机那种。”在她的印象里这些男主一直都是手眼通天的存在,分分钟天凉王破的,怎么下个雨一个两个都这么佛系。
“……”盛修抬头,用干净的那只手罩住花祈夏的脑袋,云淡风轻:“……乖,打工人的命也是命,霸总也不是每分钟都有几百亿单子要签的。”
花祈夏深切认同:“好有道理,那我们继续待在这儿好了噢。”
旁边,完整听完兄妹俩对话的黎胜南一脸恍惚地剥皮蛋去了。
花祈夏喝完热水,感觉身体回暖,她没回房间换衣服,而是帮她哥打起了下手。
刚淘完米,穿得跟只开屏孔雀似的Hadrian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竟然又换了新的发色,应该是用临时染喷染的,张扬如火的红,配上他那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却丝毫不突兀,成为这昏暗天色下最扎眼炽烈的亮色。
Hadrian闲庭信步地晃到厨房,跟几个人打了招呼,扒皮蛋的黎胜南耳朵立即红冒烟了。
——
花祈夏被他那头火热又迷人的红撞了满眼,看他一早就打扮得像是能直接参加演唱会似的,忍不住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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