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戚雪萧潜的其他类型小说《签订休书后,侯府大小姐哭惨了戚雪萧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萧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小姐,小人没找到姑爷,就只能先送到您这里来了。”管家如实说道。想到萧潜负气离家,戚雪微微皱眉。竟然劳得母亲去寻他,这人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打发了管家,戚雪打开账册看了起来。“表姑,要我说,你就应该赶紧休了那个萧潜,让他滚出戚府!”“这种不知上进的蛀虫,只会玷污戚家的门楣!”苏玲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似是看不得戚雪处理这些琐事。戚雪翻看着账册,并未言语。其实萧潜也并非那么不堪,他的的确确是把戚家上下打理的都不错。就说这账册,在他的改善之下,如今戚家这些掌柜们将账册记录的也是十分清晰,再来归入总账的话,当真是容易了不少,也无需再反复核查。只是他今日的种种行径,也着实是有些过分。“罢了,看在他往日也算用心的份...
《签订休书后,侯府大小姐哭惨了戚雪萧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回小姐,小人没找到姑爷,就只能先送到您这里来了。”
管家如实说道。
想到萧潜负气离家,戚雪微微皱眉。
竟然劳得母亲去寻他,这人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打发了管家,戚雪打开账册看了起来。
“表姑,要我说,你就应该赶紧休了那个萧潜,让他滚出戚府!”
“这种不知上进的蛀虫,只会玷污戚家的门楣!”
苏玲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似是看不得戚雪处理这些琐事。
戚雪翻看着账册,并未言语。
其实萧潜也并非那么不堪,他的的确确是把戚家上下打理的都不错。
就说这账册,在他的改善之下,如今戚家这些掌柜们将账册记录的也是十分清晰,再来归入总账的话,当真是容易了不少,也无需再反复核查。
只是他今日的种种行径,也着实是有些过分。
“罢了,看在他往日也算用心的份儿,今日之事就不与他计较了。”
“来人啊!”
戚雪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丫鬟走了进来。
“老夫人和姑爷回来了吗?”
“回小姐,老夫人回来了,此时正在佛堂诵经,姑爷还没有回来。”
戚雪眉头轻挑,“没回来?”
苏玲闻言,当即冷哼一声。
“表姑,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萧潜这种人,你就不能给他一点脸面,还不知道他拿着戚家的钱到哪里鬼混去了!”
这时,顾长宁走了进来。
见戚雪皱着眉,便关切的问道:“雪儿,这是怎么了?”
有他人在场之时,顾长宁都会尊称一声戚小姐。
然而私下相处,这称呼便亲昵了不少。
“没什么,圆圆睡了吗?”
顾长宁点头微笑,“这丫头,睡眼迷离的时候还在雪姨雪姨的叫,应该是想要让你哄着睡,今后可不能如此娇惯了。”
戚雪摇摇头,面露愧疚之色,“是我不好,应该先将圆圆哄睡才是。”
顾长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雪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你看起来兴致不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戚雪本不想说,但苏玲却抢着开了口。
“顾公子,你不知道,那个萧潜真是太过分了!”
“戚家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点都不懂知恩图报,都这个时辰了,居然还在外面厮混。”
“更过分的是,这些账册明明应该他来处理,现在却全都丢给了表姑!”
“还有……”
“苏玲!”戚雪打断了苏玲的喋喋不休,“长宁本就觉得心中有愧,你这般说辞,岂不是让他更加自责?”
果不其然,苏玲朝顾长宁望了过去,才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雪儿,莫要责备苏玲。”
“今日的确是我让萧公子心中不悦,虽是事出有因,但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不对。”
“这样吧,时辰也不早了,我去寻寻萧公子,总不能让他在外面过夜。”
说罢,顾长宁这就要走。
戚雪急匆匆的跑过来拉住了他,轻声道:“长宁,真的不是你的错。”
“苏玲说得对,这萧潜的确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扔下这些正经事务不管,连句交代都没有。”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陪圆圆吧。”
“这些账册要归账,可账本在萧潜手中,我去找母亲问问。”
说罢,戚雪便拿着那些账册去找戚夫人了,苏玲有些困意,也回了客房。
顾长宁站在院子之中遥望夜空,满天繁星之下,他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甚至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佛堂。
戚夫人跪坐在佛像前,手盘念珠,轻声诵读着佛经。
“老夫人,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通报,戚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让她进来吧。”
戚雪脚步轻俏的走到佛像前,戚夫人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账册,轻声道:“账本在桌上,拿去归账吧。”
“娘,账本怎么在您这里,不是应该在萧潜那里吗?”戚雪心生疑惑,难不成母亲去找萧潜的时候,将账本拿回来了?
戚夫人叹了口气,“怎么,你不愿做这些琐事?”
“那为何让你去将萧潜寻回来的时候,你却百般推辞!”
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这话,戚雪越发的委屈起来。
“娘,这些事原本就是萧潜要做的,他把账本丢下,自己跑去外面风流快活,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您难道不应该责怪他吗?”
戚夫人一怔,当即问道:“你不知道萧潜为什么没回来?”
这可把戚雪给问蒙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母亲。
“娘,您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萧潜夜不归宿,还是我的错?”
“你当真不知?”戚夫人深吸一口气,似是有些生气。
戚雪依旧一头雾水,只得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萧潜说,戚雪根本不知那印章印的乃是和离书,戚夫人对此有些怀疑。
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女儿不止是心里没有萧潜,甚至连眼里都没有!
戚夫人想要站起来,戚雪连忙搀扶。
在软榻坐下后,戚夫人这才开口。
“你自己在和离书上印了印章,现在却又斥责萧潜夜不归宿,雪儿啊,你究竟要如何?”
“什么!和离书?”
戚雪惊讶万分,“娘,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和离书!”
戚夫人长叹一声,内心充斥着失望。
“我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
“不可能!”戚雪咬着下唇,刚要说萧潜肯定做了假,却突然想到下午他的确是找自己印过东西。
可当时她根本没去看那是什么,就用印章印了上去。
难不成,那就是和离书?
看到女儿转瞬间变化的表情,戚夫人就知道她已然想明白了。
“按照惯例,这和离书七日后要递交给官府,此后,你与萧潜便再无关系。”
“事已至此,萧潜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雪儿,娘年纪大了,今后这戚府,就要交给你来打理了。”
戚雪久久无法回神,她不明白,这萧潜究竟为什么要和离!
明明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自己和顾长宁只是朋友,并没有半点逾越之举,他为何不信?
甚至于他今天推了圆圆,对苏玲大吼大叫,自己都没打算跟他计较。
难不成他的心只有针尖大小,就这么容不下顾长宁,用和离书来让自己难堪吗?
戚家不仅养了他,更是养了他全家这么多年,他说走就走,怎么敢的!
“娘,您知道萧潜在哪里对不对?”
戚夫人看着女儿,疑惑道:“你问这作甚?”
戚雪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我要去问问他,他凭什么和离,就算要分开,也应该是我休了他才对!”
顾长宁嘴角上扬,只感大局已定!
身有解元功名,即便是在京中也颇具盛名,他说这一句是他所作,那还有谁会相信萧潜?
“为他人做嫁衣,萧潜,你可真是大方!”
“你且瞧好了,不仅是这诗句,戚家也早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一念至此,顾长宁看了萧潜一眼,提笔就在纸上写下了那句诗,而后恭恭敬敬的上前,递交给教谕。
“顾解元,这便已经做好了?”
“眼下时间充裕,你大可再好好琢磨一番。”
顾长宁是韩教谕找来的,本想让他帮忙取胜,谁知道他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
好在第一轮有萧潜出手,这才有如今一胜一负的局面。
如今这第三轮事关重大,他却这么快就提交了诗句,韩教谕心中当真是忐忑。
原本想提醒他一下,谁知道这顾长宁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韩教谕,不必了。”
说罢,顾长宁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云淡风轻的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结果。
观摩之人议论纷纷,前两轮比试若是不看胜负,这顾解元的表现也不能算差。
此刻又见他如此有信心,想必是作出了什么惊世之作!
“萧兄,那顾长宁刚刚为何看你?”
吴轻舟一直都在盯着顾长宁,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萧潜又怎会知道他看自己作甚,只能摇头道:“我也不知。”
“不对,你们看教谕的神情!”
姜婉儿突然开口。
萧潜与吴轻舟一同望去,只见几位教谕正在围观顾长宁刚刚所作的诗句。
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片刻后又转变为了赞赏。
而且外阜的几位教谕还纷纷向韩教谕拱手,像是在恭贺。
“该不会真让他作出了什么绝世的名句来吧?”
吴轻舟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对此,萧潜和姜婉儿皆是会心一笑,仿若根本不在意顾长宁到底作出了什么。
很快,又有学子陆陆续续的上交了自己所作的诗句。
教谕们一一评判,大多都是摇头叹息,很明显,目前为止尚且没有出现能超越顾长宁的。
“看样子这次顾解元赢定了!”
“是啊,这顾解元之才果然不是凭空而来。”
“其实刚刚的第二轮,外阜学子三五人对他一人,这才会输,若是一对一的话,或许早就赢了也说不定。”
听着这些话,顾长宁面色不改,只是心中却已经喜悦万分。
看来自己的名声非但不会有损,赢下这次之后,说不定还会让那位大人物高看一眼。
临近午时,所有学子的诗句已经全部评判完。
“诸位,这辨文第三轮已有结果!”
“在宣布是哪位学子之前,请大家也来鉴赏一番这获得优胜的绝佳诗句。”
“老夫敢说,这诗句不仅是在本次比试中独占鳌头。”
“即便是放眼整个大夏文坛,在舒展志向一道之中,也无任何其他诗句能与之媲美!”
听到韩教谕这般赞誉,观摩之人的好奇心已然达到了经典。
到底是什么诗句,竟能被评判为大夏文坛之巅?
要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了,若是没有达到相应的水平,那韩教谕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余生更是会沦为笑柄,再也不敢以文人自居。
可看其他教谕的神情,似是非常认同韩教谕,难不成在场学子之中,竟真有能比肩大儒之人?
“韩教谕,快读给我们听听吧!”
“是啊是啊!到底什么诗句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我可是好奇的紧!”
见有人催促,韩教谕也不在多言,展开了手中的纸张。
而后清了清嗓子,等到所有人安静,这才高声诵读起来。
“纵有狂风平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
韩教谕声如洪钟,搭配上这诗句,瞬间就让众人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渺小之人对命运的不屈,仿佛立于山崖边,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面对那滔天巨浪,且毫无惧色!
哪怕他一次次被海浪卷入海中,遍体鳞伤,摇摇欲坠,却依旧不甘被打败,誓要闯出这一方世界!
“好诗!好诗啊!”
“这等宏伟的诗句定然远胜于我,我输的心服口服!”
“比不得,我与作这诗句之人天差地别,这真的不是出自某位大儒之手?”
这下不仅仅是观摩之人了,就连学子们都纷纷感叹起来。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胜算,就想知道这诗句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同为学子,为何他们之间的差距这般大?
已到午时,韩教谕也没打算卖关子。
见众人望着自己,便微笑道:“这诗句出自顾解元之手,他便是这第三轮的优胜者!”
闻言,许多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在场诸多学子,想来也就只有顾解元才有此等才华。
无数人纷纷恭贺,顾长宁也连忙起身,一一谢过。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顾解元,这诗句真的出自你手吗?”
众人闻声望去,赫然发现说话之人正是之前与顾解元针锋相对的那位外阜学子吴轻舟。
“吴学子,你这是何意?”
有人疑惑的问道。
吴轻舟冷哼一声,开口道:“我是说,如此宏伟的诗句,根本就不是他顾长宁所作!”
“而是我身边这位,萧潜萧学子!”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他们还记得第一场比试中这身穿布衣的学子表现是何等惊艳。
可现在说那句诗不是顾长宁作的,而是他,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吴学子,你说这诗句是萧学子所作,可有证据?”
“是啊!我们是亲眼看着顾解元写下的这诗句,作者怎会是他人。”
“顾解元抄袭?我不相信,他可是解元,才华横溢,怎会做那般有辱斯文的事情。”
看得出来,多数人是不相信吴轻舟的。
姜婉儿秀眉微蹙,她原本对顾长宁已经大失所望,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如此无耻!
在韩教谕念出这诗句的时候,她便问萧潜这是不是他之前所作。
萧潜虽然惊讶姜婉儿是如何得知,但还是认了下来。
二人的对话被吴轻舟一字不落的听到,更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所以才当众揭露了真相,谁知道竟还遭到了那么多人质疑!
“我……”
姜婉儿想要帮萧潜证明,毕竟这是她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
可刚刚开口,就被萧潜拦了下来。
“姜小姐,此事还是交给我吧。”
“我不介意这些诗句流传开,但绝对不能以这种冒名顶替的方法!”
萧潜论述完自己的观点,拱手向教谕们施礼。
高台之上,几位教谕皆是不语,只是神情肃穆,似在思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表姑,你看啊,教谕们都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下完了,戚家的名声要毁在他手里了!”
苏玲满脸焦急,恶狠狠的盯着萧潜。
戚雪却是面露几分惊讶之色。
虽一时间不能理解萧潜刚才所言为何意,但她确信一点,这绝非是胡言乱语。
而且观教谕们的神情,他们也并非是生气,更像是在试图理解萧潜的观点。
“无为?好一个无为!好一个公平公正!”
“萧兄,在下受教了!”
吴轻舟似有些激动,神情中更是有掩饰不住的钦佩。
他向萧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敬师礼,这难免让萧潜有些慌张,连忙扶住他。
“吴兄,你我应是同辈,这是作甚!”
吴轻舟笑的开怀,“萧兄,同辈之中能让吴某钦佩之人寥寥无几,你当数第一!”
“能将先贤之言理解的如此透彻,恐怕普天之下,也无人可出其右!”
这番夸赞实在是将萧潜捧的太高了。
大夏文坛鼎盛,才华横溢之人比比皆是。
萧潜自认是占了前世记忆的光,只得连称不敢。
“顾解元,不知你对萧兄所持观点有何评判?”
吴轻舟为人洒脱,爱憎分明。
就是不知,他为何对顾长宁有如此大的敌意。
顾长宁脸色灰暗,萧潜刚才一番言论,让他内心惊讶万分。
他一直以为萧潜只是个无能庸碌之辈,最多有点打理商铺的手段。
可谁知,他竟还有如此才学,对先贤之言的理解,更是远胜自己!
虽心中不忿,但顾长宁也不愿因此失了方寸,所以不曾开口。
谁知那吴轻舟却非要盯着自己不放,自己究竟是何时得罪过他?
“萧公子之才,在下心服口服!”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顾长宁此刻又能如何?
吴轻舟轻蔑一笑,继续与萧潜攀谈起来。
他对这“无为”二字还有诸多不解,想要萧潜帮他解惑。
另外一边,姜婉儿心头狂跳,美眸之中的惊讶之色不亚于任何人!
她知道萧潜有才,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萧公子竟还有几分治世之能!
“小姐,怎么了?萧公子说的不对吗?”
小桃没有读过多少书,全然不能理解萧潜所言。
只是见自家小姐神情变化,便好奇的问了问。
姜婉儿微笑,轻声道:“傻丫头,萧公子这番观点,全然道出了先贤之言的真正含义,而且这还并非最主要的。”
“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能说出这般言论之人,留在这苏县简直太屈才了!”
“即便是到了朝堂之上,亦可大放光彩!”
“唔!”小桃惊讶的捂住嘴巴。
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真没想到这萧公子居然这么厉害!
见那富商还在原地,小桃便得意的道:“喂!你听到没有!现在还敢瞧不起萧公子吗?还敢再说他是农户吗?”
谁知那富商冷哼一声,似是不忿。
“我承认他有些学识,不过这位小姐说他能上朝堂,未免可笑了些。”
“若是他真能上朝堂,那说不得我家的母猪都会上树了,哈哈哈!”
“放肆!”
护卫玄一横眉倒竖,当即就要拔刀。
这可把富商吓了一跳,笑声瞬间消失,慌张的倒退两步。
“玄一,退下。”
姜婉儿出言制止,玄一只得领命,只是依旧狠狠的盯着富商。
“这位先生,萧公子此番言论,已远胜于其他学子,不知你因何质疑?”
那富商看出了这女子身份不简单,却也不想如此丢了面子。
“这位小姐,您如此评判为时尚早,教谕们可还没宣布结果。”
姜婉儿点点头,轻声道:“先生说的是,那不妨再看看。”
“就是不知萧公子若取得胜利,先生当如何?”
富商眼睛转了转,迟疑片刻后才咬牙道:“他……他要是赢了,我就给他道歉!”
“好!”姜婉儿微微一笑,“还请先生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说罢,姜婉儿便将目光移到了萧潜身上。
她对这位萧公子有信心!
盏茶过后,几位教谕互相攀谈起来,似是也有不解。
最终,他们将韩教谕推举了出来。
“萧学子,我等有一疑惑,不知你可否解答?”
听到韩教谕喊自己,萧潜立刻拱了拱手,“教谕请说。”
“你口中无为乃是先贤所行,我等想问,这无为之尽头,当为何?”
韩教谕的意思是,所谓无为,指的是一种行为,那这种行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这个问题很刁钻,毕竟光是能理解先贤所言就已是不易,又怎知先贤究竟想要何种结果?
萧潜也是沉吟了片刻,这才有了答案。
“回教谕,学生认为,这无为之尽头,四字可表!”
“哦?哪四字?”
教谕们全都死死的看着萧潜,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学子们也全都看着他,想要知道这位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学子,究竟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言!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萧潜一抖袖袍,神色庄重,朗声吐出四字。
“天下大同!”
此四字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教谕们的脸色逐渐红润,身体更是不自觉的颤抖。
明明没有任何交流,可他们却十分默契的站了起来,仰望苍穹,老泪纵横!
“天下大同!当真是好一个天下大同!”
“是啊!是啊!这才是先贤想要达成的理想啊!”
“想我等自命读的都是圣贤书,可何曾想过,先贤又在渴求些什么?”
“短短四字,却是何等宏伟的景愿,这才是我辈应当追求的道路!”
教谕们如此失态,可在场却无一人嘲笑。
学子们也仿佛受到了些许感染,齐齐的站了起来,仰望天空,心中不断念叨着“天下大同”。
良久之后,教谕们这才平复了激荡的心情。
韩教谕走上前,欣喜的看着萧潜。
难怪老父说那顾解元连给萧潜提鞋都不配,如今看来,当真是如此!
“我宣布,辨文第一场,苏县县学学子,萧潜获胜!”
一夜未眠,戚雪也难免有些乏累。
将顾长宁与苏玲劝走,她吩咐丫鬟准备些洗澡水,想要缓解一下。
回到院子里面,戚雪经过了萧潜的房间。
见门开着,她便往里面看了看。
戚家是大夏第一皇商世家,可萧潜的房间却寒酸无比。
里面没有半点奢华可言,更是连一些像样的装饰都没有,甚至都比不上顾长宁和苏玲所居住的客房。
犹豫了一下,戚雪走了进去。
床榻上散落着一些凌乱的物品,她也没有在意。
地上的一些灰白色粉尘倒是让她多看了两眼,这萧潜平日虽然穿着朴素,但向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房间里面怎会这么脏?
正打算离开,余光却看到那些灰白色粉尘旁有两个牌位。
其中一个是背面,而另外一个,赫然是萧潜父亲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连忙上前去看,发现旁边那个是萧潜母亲……
“这……这怎么回事?”
“他的父母不是应该好端端的吗?”
“他从戚家拿了这么多钱走,不就是为了让他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是这牌位……”
戚雪想不通,任谁父母在世,都不可能提前把牌位准备好,那是大不孝!
可若是他的父母真的去世了,他为什么从未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难不成,就是想打着父母的幌子,从戚家拿钱?
“不对!娘执掌戚家多年,就算再喜欢萧潜,也不可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即便要让他贴补自己家,也不可能给这么多钱!”
戚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问题,家中的账本,记录的并不仅仅是戚家名下那些商铺,更是有府中一切开支!
她现在就想搞清楚,萧潜拿走的那些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您……”
丫鬟见小姐从姑爷房间出来就喊了她一声,可小姐就像是没听到,脚步匆匆的往老夫人的院子走。
戚雪想知道真相,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来到母亲房间,找到账本,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不对!不对!这里没有关于那些钱财的记录!”
这账本上连萧潜的月例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为什么没有那些钱的记载?
“难道是在母亲的私账上?”
戚夫人有一本私账,戚雪都不知道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
她看向床榻上毫无知觉的母亲,第一次动了探明一切的念头。
母亲的私账就在柜子底层那个上了锁的匣子里,而钥匙,她也有一把。
母亲说过,这本私账早晚也会交到她的手中,所以她从未好奇过。
可是今天……
找到钥匙,取出匣子,戚雪小心翼翼的打开锁。
里面的私账看起来有些泛黄,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
她动作缓慢的将其取出,轻轻的翻开,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里面所记载的,是戚家打点苏县乃至更多官员所花费的银两!
她就这么一页一页的看着,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找的。
“原来,萧潜从娘这里拿的那些钱,都是用来打点官员了,根本就不是补贴家用。”
“可是为什么我问他的时候,他却从来都不跟我解释?”
“就连父母去世,他也是只字不提!”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这一刻,戚雪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心情。
是她误会萧潜了。
更可笑的是,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觉得萧潜真的是因为在戚家捞够了钱,所以才选择了和离。
“表姑,你在屋里吗?”
苏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戚雪连忙将母亲的私账放回原位。
这东西绝不能被外人所知,苏玲这种沾亲带故的人也是一样!
“进来吧。”
苏玲推门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戚夫人。
见她无恙,便转身看向戚雪,“表姑,你怎么了?”
“我听丫鬟说,你刚刚回到院子就又跑了回来,我还以为是戚奶奶出事了。”
戚雪挤出一个笑容,开口道:“我就是放心不下娘,没什么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表姑,我不困了,还是陪你一会儿吧。”
苏玲说着就坐了下来,戚雪也没有强求。
沉默半晌后,戚雪这才忍不住开口道:“玲儿,我可能是误会萧潜了。”
“刚才我经过他房间的时候进去看了看,发现了他父母的牌位。”
“你说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苏玲一怔,心里有些发慌。
但随后发现,戚雪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动了萧潜父母的骨灰。
幸亏当时在后花园的时候,萧潜只是找自己索要东西,并没有说别的。
不然可就麻烦了。
“表姑,你别多想,他之所以不说,肯定是心中有鬼!”
“不然你想想,父母去世这么大的事,就算他是个赘婿,也应该告诉你的。”
戚雪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时,管家来到了门口,轻声道:“小姐,城东布行的伙计来报,说是有人来闹事,想让东家派人去一趟。”
戚雪心绪有些杂乱,闻言后点点头,“好,你让他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是!”
“表姑,你要出去吗?我能不能一起。”苏玲现在困意全无,听戚雪要出去,也想跟着去转转。
“好,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等我一下。”
苏县本就富庶,东南西北四条主街更是热闹非凡。
而城东布行生意偏多,萧潜想要买一套被褥,这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条街上也有不少戚家的商铺,萧潜几乎是有意识的避开了。
不过在经过戚家一家布行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我告诉你,我就是在你们家被骗的,我要的是高级蚕丝布,你看看这是什么垃圾!”
“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让你们这家布行开不下去!”
萧潜只是在门口站了片刻,和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他已经离开了戚家,没有理由再去管这些事。
可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守着大门的伙计却看到了他,连忙喊道:“姑爷,您总算来了!”
苏县,戚府。
大夏第一皇商世家。
初秋寒风骤起,纵然朝阳高升,屋内依旧带着几分凉意。
萧潜一夜未眠,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绿豆酥。
昨日,是他的生辰,一夜未归的妻子戚雪,此刻刚刚进门。
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绿豆糕饼,戚雪眉头顿时一拧:
“萧潜,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没有陪你过生辰吗?我都让下人给你买了绿豆酥,你还想怎样?”
萧潜欲言又止。
他想提醒戚雪,自己绿豆过敏,但想想还是算了。
结婚三年戚雪都记不住,再说也依旧是徒劳。
况且,比起戚雪彻夜未归,在旧情郎顾长宁家里孤男寡女待了一晚,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绿豆酥我很喜欢,只是昨天胃口不好。”萧潜敷衍地说道,起身给戚雪泡了一杯蜂蜜水。
戚雪喜欢喝八成热的蜂蜜水,每次出门回来都要喝上一杯。
戚雪理所当然地接过,对萧潜道:“我要去沐浴,你先去给我娘请安吧。”
看着戚雪的背影,萧潜自嘲一笑。
戚雪哪怕有一点在乎他的感受,多少都该对昨晚的事解释一下吧?
但很显然,戚雪没有。
对这桩婚姻,萧潜彻底不再抱希望。
他拿上账簿,来到正堂。
戚夫人正在礼佛,看到萧潜手里的账薄,她扒拉着念珠的手不由一僵。
昨晚,萧潜找到她,说了和离的想法。
戚夫人当然不愿意答应。
萧潜虽然出身低微,但为人忠厚,做事稳当,在戚夫人心里,是姑爷最好的人选。
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
戚夫人放下念珠,心中叹了口气,“萧潜,娘昨晚说,让你好好想一夜再做决定,娘知道,雪儿她最近是有点过分,但你们毕竟,”
“娘!”
萧潜打断戚夫人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我就说过了,做决定的人从来不是我,是戚雪!”
“既然她还是忘不了顾长宁,我就算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潜嘴角流露出一抹释然,淡淡道:“与其日后生出更大的嫌隙,不如趁现在主动退出,放她自由,也放我自由。”
“娘,这是府里的账薄,现在交给您,感谢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
“这……唉!”
戚夫人神色很是不舍。
但她知道,萧潜做了决定,是绝不会更改的。
就像当年,所有人都放弃了,认为戚雪无药可医,只有萧潜坚持,最终治好了戚雪……
想起往事,戚夫人神色悲伤:“萧潜,当初要是没有你,雪儿说不定现在还瘫在床上。”
“唉,是她不珍惜,不能再委屈你……萧潜,这些银票,是为娘的一点心意,这些年,多亏有你啊!”
戚夫人颤巍巍地接过萧潜递来的账薄,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满是惋惜地看着萧潜:“孩子,以后有机会,常回来看看,戚府永远是你的家!”
家?
萧潜苦涩一笑。
六年前,一场意外,他从蓝星穿越到“大夏”王朝,成为名一贫如洗的穷书生。
家中老父重病,他砸锅卖铁也凑不够买药钱,饥肠辘辘,饿晕在药铺门口。
路过的戚夫人菩萨心肠,慷慨解囊借他钱买药救父,并希望他能入赘戚府,做戚家的姑爷。
说起来,萧潜还得感谢顾长宁。
顾长宁始乱终弃,在订婚宴上不辞而别。
戚雪悲痛跳湖,摔断了双腿,丧失记忆,嘴里却一直喊着顾长宁的名字。
因此,戚夫人才找上他这个跟顾长宁身材,声音都差不多的农家子,做戚家的姑爷。
虽说答应戚夫人入赘,是为了报恩。
但对戚雪,萧潜也是真心喜欢,做梦都没想过会拥有戚雪这么漂亮的女子为妻。
照顾戚雪的那三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不厌其烦地悉心照料,生生创造了奇迹,不仅让戚雪站了起来,还帮助她恢复了记忆。
然而,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戚雪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虽然没有提出离婚,但也再没有让萧潜碰过一下。
当时萧潜并未灰心。
他已和戚雪结为夫妻,他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对戚雪好,迟早有一天,能让戚雪回心转意。
事情似乎也在渐渐朝着萧潜预想的方向发展,慢慢的,他和戚雪的接触开始增多,戚雪也不再抗拒和他相处。
直到三月前,顾长宁突然回来了!
身边,还多了一个四岁半的女儿。
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戚雪,就跟疯了一样,不断地跑上门去找顾长宁。
起初说是兴师问罪,到后来,萧潜便陆续收到两人逛街游玩的传言,
戚雪出门的频率,也从一开始的三五日一次,到现在,几乎日日一次。
只要是顾长宁的邀请,戚雪不论在忙什么,都会放下一切,第一时间去见。
只要是关于顾长宁的事,她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办得仔仔细细。
昨晚,自己的生辰,戚雪更是夜不归宿……
萧潜不愿深想。
但他却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他做的再多,再好,在戚雪的心里,都不可能代替顾长宁!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与其杵在中间,倒不如放手成全。
不过,萧潜并没有打算要戚夫人的银票。
当年,戚夫人能慷慨解囊,替他爹出钱看病,他已经感激不尽。
只是,当萧潜回过神时,才发现戚夫人早已离去。
“萧潜,你站在那干什么?我娘呢?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你又跟我娘要钱了?”
迎面,刚刚沐浴完的戚雪走近。
在看到萧潜手中的银票后,戚雪目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鄙夷。
三年前,戚雪恢复记忆后,就发现娘亲会时不时会给萧潜一些银票,且数额不菲。
她曾问过萧潜钱的去向,萧潜回答她,是拿去补贴家用。
但萧潜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她虽从来没去过萧家,可也知道,普通人家一年消耗几何。
萧潜每次拿的钱,足够一个村的人吃喝一年!
“萧潜,你还真是孝顺!行,那你就多给你爹买点东西补补,毕竟,你入赘我们戚家这么辛苦,多往家里拿点钱,也是应该的!”
戚雪讥讽地说道。
萧潜动了动嘴,想要解释什么,府里的丫鬟突然快步跑来:“小姐,顾公子派人来,说他女儿睡醒后吵着要见小姐……”
唰!
戚雪闻言,顿时满脸焦急,立即跟丫鬟走了。
连看都没再看萧潜一眼。
看着戚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潜苦涩一笑。
他转身回屋,一件一件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最后,他来到桌案前,将上面供养的两个灵位,小心翼翼地取下。
这两个灵位,在桌上供了五年。
灵位上,是萧潜父母的名字。
戚雪从恢复记忆后,因为对他大笔往家里拿银票的误会,从没登过萧家的门。
甚至都没进过他住的屋子。
所以,戚雪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父母……
已经去世五年了!
戚夫人当年慷慨解囊,并没能治好父亲的病,而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去,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戚夫人时不时给他的银票,其实是拜托他出面,去打点苏州的官吏,但又不想让素来倔强的戚雪知晓……
“爹!娘!孩儿不孝!”
萧潜落寞地抚摸着灵位,泣不成声。
“孩儿入赘戚家,不能为萧家留后。”
“余生恐也难爱其余女子,只能愧对萧家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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