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进怀,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背。
银丹也冲过来,泣不成声,“公主,你是我见过最没架子的公主,好人有好报。”
我一边哭一边笑,轻轻刮她鼻子,“半路公主,要有什么架子。”
我心知,就算满院人都在为自己另谋出路,庆幸自己不用蹉跎余生。
江嬷嬷和银丹也必有几分真心为我高兴。
银丹抽抽涕涕地问,“公主,那你会回华安吗?”
我望向窗外,几片玉兰飘落,“我原本进宫选秀,就是打算走个过场,再回华安嫁个称心的人,最好离家近,时时在爹娘膝下承欢,然后稳稳当当过一辈子。”
13乾清宫。
皇帝坐在金漆雕龙宝座,望着跪在下方的我。
程景身着玄色飞鱼服,站在天子身侧。
空气凝滞半晌,皇帝才悠悠开口,“沈氏,放你归家可好?”
我心跳如雷,正欲开口谢恩。
上方传来一道尖细嗓音,“陛下,沈氏已蒙受浩荡皇恩,更兼身怀异象,不如留在宫里,行公主职责。”
我猛然抬起头,睁大了眼向程景看去。
他垂着眉眼,鸦羽长睫投下光影,黑瞳藏着无底暗河,晦暗不明。
皇帝沉思片刻,“也好,既如此,也该给公主找个妥帖的驸马。”
我僵着身子,半晌没动。
程景轻声道,“慎和公主,该谢恩。”
我挤出一个扭曲的笑,“谢皇上恩典。”
我躲在长廊转弯处的雕花栏杆后面,看到那抹玄色身影就冲出来揪住他。
“程景,你是不是有病!”
程景掰开我的手,轻拂衣袖,“公主这是干什么?”
我暗恨,“程景,你是不是觉得,高高在上主宰别人的命运,很有趣?”
一个咬牙,梗着脖子道,“你就不怕我……”程景瞬时眸光冷下来,“危险的东西,才更要放在身边。”
14天气渐暖,御花园也早已修缮好,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皇帝和贵妃娘娘商议赏花宴,贵妃娘娘邀了众多妃嫔、未出嫁的公主赴宴,连我也在列,可见贵妃娘娘是个周全人。
今上还未立后,贵妃出身名门望族,皇帝还是太子时就已是东宫侧妃。
她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架势,一袭金紫广袖石榴裙,内着丹红烟罗衫,脸若银盘,朱唇皓齿。
后面三三两两陆续有女子结伴而来,丽妃着浣花锦湘色月华,头上斜斜一支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