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霓虹灯的冷光在江雨薇的钻石耳钉上折射开来,她握着拍卖槌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我望着台上这个与我同床共枕达五年之久的女人,刹那间,竟觉得她宛如博物馆中陈列的战国青铜器——精美绝伦却又冰冷异常,携带着沉睡千年的秘密。
“明代珐琅彩转心瓶,成交价八千六百万。”
她轻轻振动手腕,槌音清脆,犹如裂帛一般。
台下的掌声恰似潮水,汹涌地漫过我的耳膜。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收藏家们,此刻都仰望着她,仿若信徒在瞻仰神祇。
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无情地带走了那个会在晨光中用丙烯颜料在我衬衫上画向日葵的江雨薇。
如今这个身着定制西装的女人,仅用三天时间便吞并了三个竞争对手,在董事会上,她操着我从未听闻过的流利德语,拆穿了财务造假的阴谋。
她的锁骨下方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是我昨夜偶然发现的,宛如一条沉睡的蜈蚣。
手机在西装内袋振动起来,私家侦探发来的加密文件到了。
我借着香槟塔的遮掩将其点开,血液在太阳穴处突突地跳动着。
监控画面里,头戴渔夫帽的女人正走进仁爱路的那家私人诊所,侧脸与江雨薇如同镜像重合。
诊断记录显示,她在三周前做过声带矫正手术——恰好是江雨薇宣称去苏黎世审计资产的日子。
二拍卖会结束的午夜时分,我尾随着她的玛莎拉蒂穿过海底隧道。
车轮碾压着潮湿的柏油路,尾灯在隧道壁投下如血滴般的对照。
车子最终停在了南港科技园 B 栋的地下三层,电梯需要虹膜验证。
我在安全通道数到第 427 级台阶时,听到实验室里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鸣声。
透过通风管道的栅格,我瞧见江雨薇正在解开白大褂的扣子。
她的背部显现出淡金色的电子回路,仿若皮肤下流淌着熔化的黄金。
身着防尘服的男人将银色密码箱推到她面前,箱体上凝结着霜花,里面蜷缩着试管装的液态金属,在蓝光中诡谲地脉动着。
“记忆载入进度 97%,江博士。”
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滞涩,“许知远今天去过仁爱诊所,要启动 B 计划吗?”
江雨薇——或者说顶着江雨薇这副皮囊的家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