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半截焦黑船帆——帆上“孙”字吴篆被灰烬散蚀得支离破碎。
对岸芦苇荡中,吕范咬牙扯断浸毒的肩甲。
潮汐钟在掌心炸裂,毒烟混着刺目磷火冲天而起。
“徐奕老贼……”他抹去嘴角血渍,将火油配方残卷塞入死士怀中,“带回江东,此物断不可落于校事府之手!”
残存的海鹘营蛙人借烟雾遁入冰河,羊皮气囊在浑浊水波下如鬼影游弋。
陆延匿身尸堆,螭纹玉韘的裂痕已蔓延至指尖。
一片焦帛随风贴上面颊——正是吕范故意遗落的火油配方残页,其上“辽东松脂”四字被朱砂勾勒,与简雍袖中“五斗米道符”的丹砂同出一源。
残阳斜照辕门,曹操赤色大氅拖过满地断戟。
郭嘉斜倚虎皮榻,苍白指尖捏着酒觞,目光却穿过帐帘望向北方的阴云:“袁本初虽败,其子犹控幽冀,乌桓蹋顿更如饿狼踞北……”话音未落,一阵急咳震得酒液泼溅,血色在素帕上绽开,暗如荀彧案头龟甲的裂痕。
荀攸解下腰间舆图,炭笔勾连河北山川:“明公当分兵三路——一取黎阳断袁尚粮道,二抚青州收臧霸流寇,三遣使辽东以金帛离间公孙与袁氏。”
舆图忽被剑鞘钉穿,曹操大笑声震帐帷:“奉孝咳血画策,公达铁腕勾连,此乃天赐吾双壁!”
帐角阴影中,陆延默记郭嘉袖口药渍的色泽——那是华佗特制的五石散痕迹。
三日前乌巢火起时,他亲眼见这位鬼才谋士在寒风中咳出带冰碴的血,却仍能精准推演袁军溃逃路线。
黄河冰面倒映着残破的“袁”字大旗,袁绍倚在病榻上,手中金樽盛着浑浊药汁。
长子袁谭跪呈密匣:“审配已聚邺城死士三万,愿奉父亲为帝!”
匣中玉玺缺了一角,赫然是当年袁术称帝时私刻的伪玺。
“竖子安敢!”
袁绍挥袖打翻药盏,玉玺滚落炭盆,腾起的青烟中竟显“刘”字虚影——此乃校事府“算曹”特制的迷魂香,早被徐奕买通的医官掺入药炉。
袁绍瞳仁骤缩,恍惚见公孙瓒的焦尸自火中爬出,嘶吼着“四世三公,皆化灰烬!”
帐外忽传骚动,陆延率十名聋哑死士破帘而入,手中“阴阳符节”直指袁谭:“校事府奉曹司空令,请大公子赴许都一叙!”
混战中,袁绍呕血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