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做完,然后再去优化。
这样可以确保我不会在 ddl 到来的时候不被老刘提出去斩首。
所以 CPU 吃得很满。
电脑的风扇呼呼地吹,吹得我脑瓜子疼。
“师兄,你电脑借我跑个代码。”
我张嘴必然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事。
“成。”
林堪想去吃饭,答应得尤其痛快。
他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实验室里人心有多险恶。
林堪正背着我弯腰倒水,电脑的风扇声音开始呼呼作响。
他开始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你跑什么了?”
“那个巨大的多线程。”
他沉默了,他好沉默,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半响,他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恨你。”
“你别恨我。”
这东西我必不可能拿自己电脑跑,我还要写文档呢。
死道友,坚决不能死贫道。
研三的林堪飞去了欧陆交流,组里给了他一笔可观的经费。
研二的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太忙了,时间像是海绵,可以压缩再压缩。
几乎一整年,我没有回去睡过一个午觉。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得适合做这个。
我究竟在为什么忙碌呢?
不知道哪一天,我的情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冲破了防线。
我蹲在楼道里,看着玻璃幕墙外的乌桕树,乌桕树已经红了一半。
不知道为什么,手比脑子更快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
“师兄,我有点崩溃了。”
楼里没有人,我扶着墙,倚在墙角。
越想要憋住声音,越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像是受了生平最大的委屈。
“出事了吗?”
他的声音仿佛清醒了点,也许是吓到了。
“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害怕。”
林堪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钟回,你听过西西弗斯的故事吗?”
“嗯。”
他说了什么我并没有想太多,好像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忽然平静下来。
“所以不要害怕,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有一个地方,可以放下人类的尊严。”
听到这句话,我才缓过神来,意识到我给他打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还在传来。
“我那时候也跟你一样,只是因为不确定性而已,往前走就好。”
林堪说的并没有什么新鲜,所有的话,我找另一个人也会说出类似的,我竟意外地觉得安心。
“你也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