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笃定,我虽不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隐隐叮嘱下人多多留意。
哪知不过一天光景,他却忽然病势陡峭,整个人滚烫如焚,呼吸微弱,连双颊绯红都像是一种不祥的警示。
平日里总挂着若有若无微笑的唇角,如今紧紧抿住,仿佛正同梦魇搏斗。
看着他的模样,我鼻尖酸得厉害。
却因为一些原因,我不愿意让皇家的人过来。
可是上面还有那么多事压着,我亲自去查徽州造办的档案时,脑中却总不自觉浮现出他的脸。
翻阅纸页的指尖稍一停顿,耳边仿佛就有他的声音。
我心头一震,复又甩甩头逼自己专注,但思绪到了傍晚还是一早飘回了他病榻前。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我只是找些民间的朋友帮我找了个当地的名医来把把脉,却也说得支支吾吾,仿佛不敢深言。
他昏昏沉沉间轻语着家乡的话,也唤着我与他的那些日子。
帳外的芍药更加枯萎。
最近手底的人似乎脑子都不好用,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地开始在办差时屡出纰漏。
城北粮仓的账本出了错,导致一批新收的早稻无故滞留,还引起了城里几位巡坊官之间的小争端。
巡查的人来禀报时,我不过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让他们自己处理”,结果此事竟闹到了漕运衙门,最后那些被怀疑多嘴传错消息的耳目不是被调职便是主动请辞。
还有负责府上库房的李管家,近来似是手脚不太干净。
一次下人汇报账目短缺,我懒懒摆摆手丢了账本,说了句“银钱嘛,少点算了”。
消息传到巡察府,他们顺藤摸瓜竟查到了些更大的问题,无奈之下只好将人辞退。
我挥挥手假意不舍地叹道,“李管家到底是老资格的人,可惜了。”
下人不敢多问,只是照规矩寻了个新人来补位。
窗外风起,我透过半掩的窗户瞥见山间泉水潺潺,万物葱茏,丰腴盎然,然而人心却幽深莫测。
我想着申泽的病情,又思及徽州那些忙碌的造办匠人们,接着脑海中浮现朝堂上刀光剑影的对峙,心绪顿时难以平复。
这些年来的种种责任、监工、差事,我在表面上不过是皇命行事,心中所思所谋却从未安宁。
我暗中查阅了徽州的造办档案,几处水利兴修工地的物资调配与工期记录里,权臣府上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