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攥着那块血玉的手都快要掐进肉里,快喘不过气,可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香囊再一次发热,犹如有火种一点亮了胸口。
从窗外一瞬间飘进了一阵冷得刺骨的阴风,地面上的黄符突然翻滚起来,远处升起一道鬼雾。
那雾之中,我竟看到一顶青白交错的纸轿从天边缓缓被抬来,轿子周围,影影绰绰浮现出无数散着幽光的鬼影,鬼火环绕着轿子飘动,从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这是……外婆遗留的纸扎轿!
上面贴了红色的“福”字,如今却变成了散着森冷阴气的召命之物。
轿停下时,我却发现另外一个人已经快速从人群后方冲了出来。
那人面容憔悴,但刀刃一样的眼神刺穿了人群——是我的父亲!
他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一片火海里爬出,全无在监狱时的那副颓废模样。
他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整个人如疯如狂,直接把扑近他肩膀的村民砍翻在地。
他一刀砍断村民绑着尸骨摆件的绳索,转头死死地盯住我,吼道:“用儿,跑!”
“爸……”我愣住了,眼泪无声滑下。
但他根本没有给我时间反应,用另一只满是血的手指着我房门,声音沙哑又绝望:“别让我白死!
快跑!
他们要你命,你明白吗?
你是活着的最后一根线!”
我想冲过去拉住他,却发现父亲的后颈位置赫然嵌着一根发光的长钉,那竟然是我小时候当玩具玩过的镇魂钉!
父亲见状,怒目欲裂,一刀插进地板里,吼着:“别看,用儿!
跑!”
眼前,纸轿撑开的影子里传来的呜咽声,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百鬼抬轿,阴兵过境。
轿蓬的帘子微微掀开,我分明看到轿中坐着一个女人,她惨白如霜的脸,却是外婆的模样,但她没有瞧我,而是看向父亲。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决绝地冲轿子跪下,眼眶猩红地低吼着:“带走我!
带走村长他们,你放了用儿啊!”
“用儿,记住你的血,不是给村里灭亡用的。”
父亲最后一句嘶吼,挽着杀猪刀以一人之力冲向百鬼翻涌的人潮。
我的脚似被定住,心口却像被十万根针刺穿——我恨不能将事情停住,可心知,真正的审判之火才刚刚点燃。
12我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村民包围,他挥舞着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