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记耳光:“贱骨头就会惹事!”
爸妈惹不起人家,逼着我去道歉。
第二天校门口,我跪在水泥地上磕头,额头撞出的一千七百三十八个血印,成了我高考准考证上的条形码。
医生说我再受刺激会疯,我爸咧嘴笑:“疯了更好,卖给村头老吴能换头猪。”
后来我把免学费的院校录取通知书拍在饭桌上:“这学校给奖学金。”
他们才勉强点头——为了让我按月寄钱。
大一,我在图书馆撞见江砚深。
他独来独往,袖口永远沾着咖啡渍,像我一样把创可贴缠在虎口遮疤。
第一次搭讪时,他眼皮都没抬,我难过了好几天。
直到那晚兼职回校,发现他醉倒在路灯下,怀里抱着个摔碎的相框。
“妈……别跳……”他攥着我手腕哭,眼泪烫伤我手背。
我们在便利店坐到天亮,他破洞的球鞋尖抵着我掉跟的旧皮鞋,像两只蜷缩的刺猬。
结婚那天,他把我虎口的疤圈进婚戒:“以后我替你疼。”
他去国外出差第七天,我收到匿名视频——摇晃的酒店床上,他的后背起伏着,身下传来裴雪昭的呻吟。
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精神病这遭罪。
电脑突然黑屏,反光里我瞥见书柜玻璃上的自己:瞳孔扩散,嘴角抽搐,和当年跪在校门口磕头时一样扭曲。
原来所谓“白月光”,不过是病毒篡改的像素点;所谓“继父”,是我噩梦化幻影;而那个“护着我”的母亲,是我从童年噩梦里硬抠出来的糖渣。
这一年来,江砚深每天都在陪我上演不同剧情。
眼泪砸在键盘上时,我摸到虎口结痂的咬痕突然崩裂——原来这些年流的不是泪,是那年磕头磕进额骨的碎玻璃渣,终于从眼眶里扎出来了。
8、我缩在壁炉前的地毯上,iPad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视频里的江砚深正在给我戴围巾,羊绒蹭过他无名指的戒圈——和我掌心刚划的刀伤一样细。
第三十二遍重播时,我泼上了打火机油,火焰“轰”地窜起来,烧得他含笑的眉眼蜷曲成焦黑的蝴蝶。
灰堆里浮出枚烧变形的戒指,像只死掉的蝉。
“江砚深,你真的好傻,为什么每天要和我这个疯子演戏。”
“永别了,傻子!”
保姆的鼾声从门缝钻进来。
我套上沾着油渍的灰蓝色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