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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带崽随军后我被宠上天沈淮初陆云琛全文+番茄

夏今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淮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温宁胸前的铭牌,“温主任,让您见笑了。”谢思瑶跟谢家人的性子可真是半点都不像。“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女惹笑话了。”温宁嘲弄一笑。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陆云琛。他们谢家可没有道德败坏的姑娘。沈淮初笑而不语,没有多加评判。说到底谢思瑶和他们才是一家人,她要是没眼色凑上去附和,倒显得她没有分寸。不想再提谢思瑶,温宁蹲下身,视线同小宝齐平,很是自然的转过了话题,“孩子的伤怎么样了?”沈淮初一愣,下意识回道:“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抹点药就好了。”温宁点点头,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雪白的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小宝额头的伤口上。“这么可爱的脸蛋,可不要留疤了。”沈淮初张了张嘴,很奇怪小宝竟然不排斥温宁,但见她也是...

主角:沈淮初陆云琛   更新:2025-02-19 22: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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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淮初陆云琛的女频言情小说《穿书:带崽随军后我被宠上天沈淮初陆云琛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夏今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淮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温宁胸前的铭牌,“温主任,让您见笑了。”谢思瑶跟谢家人的性子可真是半点都不像。“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女惹笑话了。”温宁嘲弄一笑。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陆云琛。他们谢家可没有道德败坏的姑娘。沈淮初笑而不语,没有多加评判。说到底谢思瑶和他们才是一家人,她要是没眼色凑上去附和,倒显得她没有分寸。不想再提谢思瑶,温宁蹲下身,视线同小宝齐平,很是自然的转过了话题,“孩子的伤怎么样了?”沈淮初一愣,下意识回道:“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抹点药就好了。”温宁点点头,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雪白的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小宝额头的伤口上。“这么可爱的脸蛋,可不要留疤了。”沈淮初张了张嘴,很奇怪小宝竟然不排斥温宁,但见她也是...

《穿书:带崽随军后我被宠上天沈淮初陆云琛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沈淮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温宁胸前的铭牌,“温主任,让您见笑了。”

谢思瑶跟谢家人的性子可真是半点都不像。

“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女惹笑话了。”温宁嘲弄一笑。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陆云琛。

他们谢家可没有道德败坏的姑娘。

沈淮初笑而不语,没有多加评判。

说到底谢思瑶和他们才是一家人,她要是没眼色凑上去附和,倒显得她没有分寸。

不想再提谢思瑶,温宁蹲下身,视线同小宝齐平,很是自然的转过了话题,“孩子的伤怎么样了?”

沈淮初一愣,下意识回道:“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抹点药就好了。”

温宁点点头,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雪白的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小宝额头的伤口上。

“这么可爱的脸蛋,可不要留疤了。”

沈淮初张了张嘴,很奇怪小宝竟然不排斥温宁,但见她也是一片好心,便没有出声阻止。

温宁手上的积雪苷凝胶是国外一款治疗外伤颇有效果的药膏,此时在国内还并未盛行,比她手头上的这几支药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像温宁这样的身份,自然有法子弄到。

涂完药膏,温宁揉了揉小宝柔顺的头发,直起身将整支药膏递给沈淮初,“下次让云琛带你们来家里吃饭,放心,没有谢思瑶。”

说完,温宁也不等沈淮初回答,冲着小宝摆摆手笑道:“小宝,下次见。”

直到人走远,沈淮初才想起手上的药膏,现在也没法还回去了。

她叹了口气,从她穿书到现在,已经认识三个谢家人了,还真是缘分深厚。

沈淮初也没多想,总归是陆云琛认识的人,下次再见把钱补上就好了。

*

秦风来军区医院探望完战友,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近。

与此同时,女人娇软的嗓音缓缓响起,仿佛一根轻盈的羽毛划过心尖,他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沈淮初。”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淮初下意识回头,嘴角的浅笑在见到秦风的瞬间收敛了不少。

“你们怎么来军区医院了?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吧。”

正好他今天出任务时把部队的吉普车开了出来。

秦风面对沈淮初时总是有些不自在,毕竟沈淮初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没有摔下山崖那件事,她也不会和沈玉珠换亲。

沈淮初刚想拒绝,一道冷冽的声音比她快了一步,“不必了……”

陆云琛一把将小宝抱起来,余光朝身后瞥了一眼,“秦营长还是先送自己媳妇回去吧。”

沈淮初这才注意到沈玉珠的存在,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快挂不住了,但在对上沈淮初投来的目光时,她还是硬挤出了一抹笑容。

“我和淮初是堂姐妹,秦风作为姐夫,送淮初一程也是应该的。”

沈玉珠几步走上前挽住了秦风的胳膊,特意强调了他的身份,还招呼沈淮初三人跟他们一起回去。

沈淮初清楚的看见沈玉珠眼底的防备和嫉恨,心中嗤笑,真当秦风是什么香饽饽不成。

“不了,我还要去一趟供销社,就不麻烦你们了。”沈淮初一口回绝,不想看沈玉珠装模作样。

*

从供销社出来后,陆云琛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拎着硕大的蓝色布袋,眉头都没皱一下。

“今天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小宝的气,我会替他出。”陆云琛目光平静,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

他是不打小孩,可子债父偿。

陆云琛顿了顿,又突然说道:“以后尽量离李家远点。”

他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沈淮初也没多问,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李家人确实谁沾上谁倒霉。

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若是有人要犯贱,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

另一边的军区医院诊室内,谢衡正专注地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大门猛地被推开,谢思瑶苦着脸走进来。

“二哥,你和云琛哥哥关系好,你去问问他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离婚。”

闻言,谢衡翻动着纸张的手慢了半拍,清俊的眉眼划过一抹不悦,而后长指轻叩桌面,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温和,“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谢思瑶心头火气上涌,也顾不得会不会惹谢衡生气,张口就是质问,“二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妹妹看待,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沈淮初根本就配不上云琛哥哥,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谢衡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一下,“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我再劝你最后一次,不要败坏谢家的名声,免得作茧自缚。”

谢思瑶冷哼一声,有些口不择言,“如果现在求你帮忙的是你亲妹妹,你还会这样说吗?”

话刚说出口,谢思瑶就后悔了。

可看着谢衡骤然凝固的神情,以及眼底那令人胆寒的冷意,谢思瑶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衡站起身,优越的身姿高了谢思瑶大半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微张,“你该清楚,我只有一个妹妹。”

言下之意就是他从未将谢思瑶当成过亲妹妹对待,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直到谢衡走远,谢思瑶才缓缓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既然他们都不帮她,那她只好自己动手了。

曾经她能靠着又争又抢得到谢家大小姐的位子。

如今陆云琛也是一样。

*

入夜,家属院里,沈淮初看着手上的绷带又犯了难。

“你这伤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啊?”她纳闷的嘀咕了两句。

声音虽小,可听力极佳的男人还是听了个正着,解着扣子的手微顿,冷硬的面庞轮廓却放柔了几分。

他把衬衫的第三颗扣子也解开,露出结实宽阔的胸膛,声音沉沉,“如果太麻烦的话,我也可以自己来。

就是右手不太灵活,怕伤口又不小心裂开。”

说着就要上手,沈淮初叹了口气,连忙按住男人的手,“不麻烦,还是我来吧。”


沈淮初勾唇一笑,水眸对上神色嚣张的几人,扬声说道:“叶知青,三个月前你向我借了一百块钱,说是要寄回家里给母亲看病。

一个月前,你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五十块钱,借口买高考复习资料,前前后后骗了不下两百块钱。

屋里头还有你打下的欠条呢。现在快点还钱,一分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沈淮初略带嘲讽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话中满是嫌弃,“你说我勾引你,真是眉毛下面挂两蛋,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就你长的这副对不起人民眼睛的模样,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论长相和能力,陆家老大可是远胜叶知青,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我念着曾经同在广播站的情谊,把钱借给了你。谁知道好心没好报,你为了不还钱,竟然要毁我名声。

要不云琛怕我被人欺负,特意教了我几招防身,还真要让你得手了。

可怜我家云琛在部队保家卫国,他的妻子却被人这么欺负。”

说完,沈淮初低头装模作样的抹了把泪,借着便宜丈夫的名头,将这件事闹大。

在这个年代,耍流氓加上破坏军婚的罪名,叶明轩就是不挨枪子也得脱层皮。

但在教训叶明轩之前,得先让他把从原主这儿骗走的钱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听到这番话,脾气火爆的几个婶子当即朝叶明轩啐了一口,嚷嚷着要将他扭送公安局。

虽然他们想不明白沈淮初这细胳膊细腿是怎么将叶明轩一个大男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但听到欠条两个字,心里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消失。

叶明轩瞬间涨红了脸,话都没过脑就一骨碌吐露出来了,“你胡说八道,明明只有一百五十块,哪里来的两百块钱。”

这下子,更是彻底坐实了沈淮初的话。

村长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他沉声朝着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呵道:“你们还不快将人带到公安局去。”

而后,他扭头望向沈淮初时,脸色缓和了不少,“淮初丫头你放心,这钱我们会替你讨回来的。”

有了村长的保证,沈淮初就知道这事成了。

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时候,叶明轩终于害怕了,他恶狠狠瞪向陆母,破罐子破摔。

“王红菊,是你给我钱让我哄骗沈淮初私奔,再中途将她卖掉。如今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陆母瞬间拉下脸,她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顿觉一阵难堪,心头火气上涌,尖利的指甲朝着叶明轩脸上抓去,“老娘让你胡说八道!”

打完人,陆母趁乱离开,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总归叶明轩手里没有证据,她不承认就是了。

今天让沈淮初躲过了一劫,下次可就不会这样好运了。

沈淮初冷眼看着陆母急匆匆跑开的背影,暂时腾不出手去处理她,现在更重要的是接小宝回家。

*

沈淮初沿着记忆来到隔壁清河大队,顾不上周围村民异样的目光,径直往村尾方向走去,脚下生风,生怕晚一步小反派就被人给卖了。

在原书剧情中,小宝后来之所以会成为心狠手辣的反派,跟他寄养在陆母娘家的这段遭遇有关。

陆母的娘家侄子多年无子,便打起了小宝的主意,怂恿陆母将孩子抱给他们养。

可他们也并未善待小宝,对他非打即骂,更是在得知自己即将有亲生孩子时,反手将他卖掉。

想到这里,沈淮初险些压不住心中的怒意。

明明她不是原主,可听到小宝的遭遇,心还是免不了一揪一揪的痛。

*

王家。

尖利的叫骂声自屋内传出,女人肥厚的巴掌重重甩在小男孩稚嫩的小脸上,发出阵阵清脆的拍打声。

“小兔崽子,你妈都跟野男人跑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被抽了几巴掌都没什么反应的小宝,听到这句话当即一口咬在女人的手上。

妈妈才不会不要他,妈妈最爱小宝了,一定是这个坏女人在撒谎。

“啊!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咬我。”女人痛呼出声,狠狠将小宝甩到地上。

她看着手上鲜红的牙印,气的双眼通红,一脚踹在小宝身上,恶狠狠骂道:“老娘待会就把你卖了,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那个傻子妈。”

“你想卖谁……”

阴冷的声线伴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传来,一道纤细而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妈妈……”小宝水润的大眼睛定定望向来人,肉乎乎的小手倔强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妈妈没有不要他。

女人皱起眉,看着面前姿色姝丽,肌肤依旧白皙的沈淮初,眼底划过一抹嫉恨,开口就是质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现在不是应该和野男人跑了吗?”

显然,她也清楚陆母的算计。

沈淮初一心都在小宝身上,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气,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重重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淮初反手又是几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眼中带了狠意,连头发都拽下了一大把。

“今天这事没完,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事,就等着去和公安解释吧。”

撂下狠话,沈淮初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将小宝抱起,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妈妈来接小宝回家了。”

小团子愣了一瞬,肉乎乎的小手下意识抓紧了沈淮初的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泪光,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妈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

沈淮初并没有带着小宝回家,而是转身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到医院给小宝上完药,沈淮初拿着请医生帮忙开具的伤情证明,直奔公安局。

“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听到梁老师这话,沈玉珠母女俩原先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众人毫不吝啬的夸奖让两人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秦婉若腮帮子气鼓鼓的,仍是不服气,“梁老师,我觉得这些题太简单了,我三岁时就会了,你再出一些更难的题吧。”

她三岁就会的东西,小宝能答出来也不奇怪。

从小被夸着长大的秦婉若接受不了她瞧不起的小宝竟然跟自己得了一样的分数。

“这……”梁老师有些犹豫,但见沈淮初都没反对,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次的题难了不少,秦婉若做的都有些吃力,但为了赢过小宝,她加快了速度。

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作答的秦暄和欲言又止,妹妹太着急了,有好几道题都做错了。

但他转眼看着速度慢了半拍的小宝,又觉得问题不大。

沈淮初丝毫不担心,毕竟小宝年纪虽然小,但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

小团子乖巧地坐在长椅上,一双小腿在半空中晃荡,笔虽然拿不太稳,但一脸的严肃认真。

很快,两张卷子又到了梁老师的手上。

“秦婉若,99分。”梁老师面色复杂,有些失望。

这孩子虽然聪明,但太掐尖要强,心思浮躁,接受不了一点失败,全然没有她哥哥的稳重。

错了一道,秦婉若失望之余又松了口气,这题这么难,小宝肯定做不出来。

沈玉珠也是一样的想法,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不是沈淮初的儿子可以比的。

自以为压了沈淮初一头,沈玉珠假惺惺的劝道:“婉若从小就好学,事事都要争第一,小宝比不过也是正常……”

“小宝全对。”梁老师激动的声音猛地拔高,直接盖过了沈玉珠。

这下子,沈玉珠母女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刚才挑衅的话语仿佛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难堪至极。

“我就说陆团长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傻的,才三岁就这么厉害,我看是小神童才对吧。”

“……”

听着往日夸奖自己的话都用在了小宝身上,秦婉若到底还是个孩子,眼眶瞬间通红。

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小宝身上,就连沈玉珠,也无暇理会她,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宝,恨得牙痒痒。

“小宝,这些算术都是你自己学的吗?”梁老师越看小宝越可爱,才三岁的娃娃,懂得还真不少。

“妈妈教的,小时候妈妈最喜欢把小宝抱在怀里数星星。”小宝肉乎乎的小脸上绽开一抹腼腆的笑。

在红星大队虽然总是受欺负,可妈妈会保护他,还会抱着他叫宝宝,陪他上山掏鸟蛋,追隔壁赵爷爷家的小黑狗。

不过他也很喜欢现在不傻的妈妈。

沈淮初愣了一瞬,其实对于原主变傻那三年的记忆,她脑海中只有一些琐碎的片段,不是很清楚。

难怪小宝敢和秦婉若比算数,原来是早就会了。

沈玉珠母女俩想借小宝来踩她,却没想到打自己脸了。

“你才是傻子。”小宝扭头看向秦婉若,小脸紧绷,还记着刚才秦婉若骂他傻子的事。

闻言,秦婉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扑进沈玉珠怀里,眼泪鼻涕直流。

沈玉珠只觉得无比丢脸,在食堂待不下去,一家人拿上餐盒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反观沈淮初三人,倒是吃的开心,没人来沾晦气,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将整个军区逛了个遍。

*

秦家。

“输给小宝你还有脸哭,真是白教你了。”

沈玉珠被这哭声惹得心烦意乱,本来她就处处被沈淮初压了一头,如今连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都输给了她儿子,各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但好在只要她抓紧秦风这个潜力股,依然能笑到最后。

陆云琛如今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在那一次任务中……

想到前世的事,沈玉珠的心绪突然平静了不少。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沈淮初继续风光的。

另一边,秦婉若越想越生气,“哥哥,我讨厌小宝。他今天害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我要教训他。”

秦暄和虽然有些不赞同,可想到妹妹今天都被小宝气哭了,嗫嚅着嘴唇没说什么。

*

隔天,沈淮初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打算去镇上供销社买些米面,隔壁的王嫂子就上门了。

“沈妹子啊,自从上次吃了你给的糕点后,我家石头就一直念着,可我怎么做都不是那个味。

这不,带上白面来跟你讨个手艺,你可别嫌嫂子烦啊。”王嫂子拍了拍身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这话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沈淮初失笑,“当然不会,石头喜欢就好。嫂子做不出那个味道,应该哪一步出了问题。”

王嫂子是个爽快性子,跟李老太那种人不一样,她还是挺乐意打交道的。

“石头,你带着小宝到外头去玩吧。”王嫂子有意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跟小宝这么聪明的孩子处久了,没准她家石头也能变聪明一些。

“去吧。”沈淮初温柔笑笑,朝小宝摆摆手,给两个孩子一人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就转身继续忙活了。

小宝经常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一处,性子有些沉闷,也不太爱开口说话,让他和家属院的孩子一起玩,没什么坏处。

石头倒是个自来熟的,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哪怕小宝没怎么回应,他也能说的开心。

两个小萝卜头蹲在大树底下,看小宝拿着树叉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好动的石头有些耐不住性子,“小宝,我们去玩弹珠吧,那个有意思。”

小宝还没说话,后脑勺突然一疼,一颗小石子就顺着后背滚到了脚边。

见自己打中了小宝,不远处的几个孩子哈哈大笑,手上的小碎石继续朝着小宝扔去。

见状,石头气的小脸通红,把小宝往后一拉,“你们干什么?李大军,你是想打架吗?”

“石头,你竟然跟这小傻子一起玩,真是丢脸。”李大军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满是肥肉的脸上带着鄙夷和傲慢。

石头扬起下巴,大声反驳,“小宝才不是傻子,我妈妈说了,小宝把题全做对了,比秦婉若还厉害。

你连数字都认不全,你才是傻子。”

听到这话,躲在角落的秦婉若咬紧下唇,气得直跺脚。


西南军区医院。

特护病房中,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落在男人坚毅俊美的脸庞上,小麦色皮肤的肩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陆队,为了这个任务,您都三年没回家,小心嫂子不要你了。”

话带调侃的男人一身草绿色军装,身姿板正,面容英气,望向陆云琛的眼中难掩敬重。

闻言,陆云琛拿着水壶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一瞬间的怔愣。

三年没回去,也不知道小宝长多高了,还有她,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陆队,您这次立了大功,职位定是能往上再升一升的。到时候分个更大的房子,就让嫂子和小侄子来随军……”

男人早就听部队里的兄弟传他们军区的“冷面阎王”陆队娶了个又黑又胖的丑媳妇,虽然觉得可惜,但心里又好奇得紧。

陆云琛没说话,但眼睑却微微垂下,显然是在认真思考男人的建议。

*

征询了小宝的意见后,沈淮初便开始着手准备随军事宜。

正收拾着衣服,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母挎着一个菜篮子就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淮初啊,听说你不傻了,还从陆老婆子那里拿了不少东西。”

沈母一踏进门,眼珠子就滴溜溜的转,见着桌上的吃食,更是两眼直冒精光,笑得合不拢嘴。

她根本不在乎沈淮初怎么突然就不傻了的事,眼睛里只有钱和那几块腊肉。

“正好这些日子你弟弟妹妹干活太辛苦了,拿几块肉和白面去给他们补补身子。”

说着,不等沈淮初同意,沈母直接上手,拎着肉就往篮子里放。

沈淮初一把按住沈母的手,用了巧劲,让她难以挣脱,嘴上更是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我又不是他们亲娘,干活辛苦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来给他们补身子。”

“你……”沈母一噎,眼神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沈淮初恢复正常后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来拿东西,这死丫头可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三两句话就能将她哄骗过去。

沈母不舍得放下手里的肉,索性打起了感情牌,“你是姐姐,疼弟弟妹妹不是应该的嘛。

再说了,你从陆家拿了这么多东西,分一些给我们怎么了,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既然娘说我自私,那我就自私到底好了。从前你在我这儿拿走的一针一线,一点不少的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就亲自上门了。”

原主之所以过得这么苦,沈母也是功不可没。

时不时就上门打秋风,将家里搜刮干净,半粒米都没留下,全然不顾原主的死活。

听到这话,沈母勃然大怒,直接破口大骂,“沈家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你良心让狗吃了。

你是长姐,就必须供养你弟弟妹妹,供养整个沈家。”

沈淮初被这一番奇葩言论气笑了,“我要是真没良心,这些年你也没法从我这里讨到好处。娘,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也不怪沈淮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从小到大,沈母待原主和两个弟弟妹妹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你这个不孝女,为了几块肉竟然不认父母了!我们沈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沈母目光闪烁,稍稍别开了眼,拉高嗓门嚎叫起来。

见沈淮初的眼神愈发冰冷,沈母心尖骤然一阵发颤,却还是咬着牙威胁道:“你要想清楚了,没有娘家撑腰,你在陆家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没有两百块钱,你别想老娘原谅你。”

丢下这句话,沈母挎起篮子,连肉都不要了,一溜烟跑远了,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沈淮初目光晦暗的盯着沈母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存了一丝怀疑。

她暗暗将这件事记下,打算等日后再调查个清楚明白。

不过沈母的到来倒是让她记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没磕坏脑袋之前,她曾经是镇上广播站的广播员,凭着优越的形象和娇软细腻的声线备受重视,工作体面又是铁饭碗。

可以说,如果她不主动辞职,广播站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如今,这份令人羡慕不已的工作是她那个好妹妹沈思雪在做。

三年前她磕坏脑袋,沈母就迫不及待的哄骗她将工作让给了沈思雪,美其名曰替她守着。

骗了她的工作不够,还拿走了她的钱和吃食,一家子趴在她身上吸血,恨不得将她榨干。

沈淮初冷笑一声,那工作虽然是沈思雪在做,但明面上还是属于她的。

既如此,她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吧。

*

将小宝拜托给隔壁婶子照看后,沈淮初拿着举报信就进了城。

她来到百货大楼,直奔服装柜台而去。

百无聊赖坐在服装柜台处的售货员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

女人一身浅绿色布拉吉,腰肢纤细,肌肤白皙胜雪,精致娇美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仿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售货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了眼睛,直到沈淮初走近,才试探性的问道:“沈淮初,你怎么在这?你脑子好了?”

沈淮初听到这话,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语气平淡,“好了。”

话落,沈淮初骤然抬眸,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不知道你现在还对广播站感兴趣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已经恢复了,难道不打算回广播站工作了吗?”江玉有些惊讶,广播站的工作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当初要不是她的对手是沈淮初,现在她早就是人人羡慕的广播员了。

可惜一个萝卜一个坑,她有实力,沈淮初更厉害,也比她更为合适。

江玉愿赌服输,也不觉得输给沈淮初丢人。可要让她承认比不过沈思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也许等她冷静下来,心里也就有了答案。

*

秦家。

沈玉珠听说了白天的事,心里一阵气闷。

都是一群没用的蠢货,她把机会都送上门了,这些人都抓不住,硬是让沈淮初给躲了过去。

张嫂子害张丽丽参加不了文工团的考试,惹了张家人的不满,在家里头夹着尾巴做人,哪敢再招惹沈淮初。

李老太那边也没了动静,沈玉珠就是有心找她都没办法。

现在报名表都交上去了,她只好想别的法子了。

她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大门啪嗒一声打开,秦风带着龙凤胎走了进来。

见家里冷锅冷灶,连两个孩子都没接了,秦风眼底划过一抹不悦,默不作声的拿着餐盒出了门。

“妈妈,老师说我和哥哥的作文写的好,要推荐我们去参加县里的作文大赛。”

秦婉若摇着沈玉珠的手撒娇,稚嫩的小脸上满满的骄傲之色。

等她赢了比赛,看那些人还怎么说她比不上小宝。

“你们这回可不要让妈妈失望。”沈玉珠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还耿耿于怀上次的事。

“妈妈从小就被沈淮初压一头,没少被她欺负。为了妈妈,你们一定不能输给小宝,不能给我丢脸。”

明明她才是沈家大房的长女,可和秦家的婚事却落到了沈淮初的头上。

想到前世孤身惨死在出租屋的结局,而沈淮初却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成了人人艳羡的首长夫人,沈玉珠心里一直记恨着她。

“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秦风提着餐盒站在门外,将母子三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板正的眉眼皱成了一个川字。

沈玉珠心里一惊,在秦风面前,她向来维持着和沈淮初表面的平和。

毕竟当初两人换亲,就已经让秦风对她有所怀疑了。

想到上次军区医院那件事,沈玉珠心里就像被埋了一根刺,时时提醒着她,秦风可能一直都没有忘记沈淮初。

她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就被秦风打断,“过去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们同为沈家人,没必要事事一定赢她一头。”

他将餐盒放好,把龙凤胎带回了屋,只留给沈玉珠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把她气得够呛。

昨晚上复习考试内容时,沈淮初才发现自己买漏了资料。

而这些资料的内容刚好和她要寄给报刊的那篇稿子有关。

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沈淮初带上小宝,坐公交车直接到了镇上书店。

三两下挑好了考试资料,又给小宝买了几本连环画,沈淮初付完钱,又折身去了照相馆。

询问清楚租赁照相机的价格,沈淮初当即租了两天,付了两块钱。

捣鼓了好一会,沈淮初才拍下了一张不错的照片。

宣传部的活儿杂,不仅要会画画和写文章,偶尔军区里有什么活动,免不了要被临时拉过去帮忙拍照。

但这个时候相机还不是很普及,价格也昂贵,没多少人接触过,操作难度不小。

所以会拍照这技能,倒是成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点。

沈淮初把相机妥帖收好,打算过两天再来一趟镇上,把拍好的照片洗出来。

母子俩走出照相馆,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正好赶上下一班公交。

突然,小宝伸手轻轻扯了扯沈淮初的裙角,“妈妈,是上次给我抹药的阿姨。”


*

三天后,沈淮初的腿已经好全。

她打算去镇上百货大楼一趟,给小宝挑个生日礼物,顺便再去打听打听工作的事儿。

沈淮初换了一身碎花长裙,简单扎了鱼骨辫,把小宝托给隔壁的王嫂子帮忙照看一会,就踩着白色小高跟坐上了去镇上的公交车。

八十年代的街头并不怎么宽阔,两边是砖混结构的楼房,墙面斑驳,看起来有些陈旧。

街边有不少小摊位,卖冰棍,卖鸡蛋糕的,盖着厚棉被的小木箱一开,立刻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

沈淮初念着正事,迈着轻快的步伐直奔百货大楼。

给小宝挑好礼物,沈淮初也把一件看上好久的掐腰旗袍买了下来。

刚走出大门,沈淮初就听到一阵阵夹杂着英语的喧闹声。

循声望去,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围在一起,脸色焦灼,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用英语快速的说着什么。

但满街头的人没有一个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只是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

沈淮初看着他们大胆鲜艳的穿着,以及时不时窜进耳中的英文,知道他们是来自外国的舞团,受邀前来表演。

但他们现在遇到了麻烦,他们根本无法同其他人交流,更不知道纸上的表演地址在哪里。

沈淮初心念一动,款款走上前,一口流利清晰的英语缓缓响起,“Can I help you?”

闻言,几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无奈的神色消散,转而变为惊喜,激动的同沈淮初交流着。

“歌舞团大剧院?”沈淮初呢喃一声,没想到这群外国人竟然是受到歌舞团大剧院的邀请而来的。

她给几人说清了歌舞团大剧院的位置,索性好人做到底,连走哪条路更近都说得清楚明白。

几个外国人为了感谢她,出手颇为大方。

而这相谈甚欢的一幕正巧被人给拍了下来。

“思瑶,没想到那个女孩不仅长的漂亮,英文还讲的那么流利,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白娇娇摆弄着相机,目光却一直落在沈淮初身上,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谢思瑶不耐烦的转过头来,陪着白娇娇拍了这么久的照片,她的耐心已然告罄,“不就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嘛,能有多好看啊……”

她的话在看见沈淮初的瞬间戛然而止,而后转为嫉恨,“一个乡下村姑竟然也懂英语。”

忽而,谢思瑶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划过一抹暗芒,转头朝着白娇娇道:“你待会把刚才拍到的照片洗出来给我。”

*

给几个外国人指明了方向后,沈淮初刚想离开,一道清丽的女声自身后传来,“这位同志,能否麻烦你充当一下外国舞团的翻译?”

说话的女人一头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额头光洁饱满,眉毛斜飞入鬓,透着利落与干练。

此时,她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沈淮初,红唇轻启,“一小时20块钱。”

刚才她站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姑娘的英语讲的是真不错,外貌和气质也是分外出挑。

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柔软修长的手臂没有一丝赘肉,曲线优美的宛若随风而动的柳枝,看起来就是个跳舞的好苗子。

今天的陪同翻译吃坏了肚子,临时来不了,她也没法再找,只能先试探性问问。

沈淮初有些讶异,二十块钱一小时,倒是高出陪同翻译的价格了。


萧红玉失笑着摇摇头,心里却长舒了一口气。

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和云琛很像,都是个睚眦必报的,难怪老林总说他们有夫妻相呢。

“沈淮初,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就是怕丽丽表现的比你好,所以你才要毁了她的报名表。”张嫂子指着沈淮初的手都在颤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无力感。

“毁了报名表的人可是你。你嘴上说着张丽丽有多好,把她当亲妹子疼。可却暗地里骂她是个吃白饭的,巴不得把她嫁出去。

你怕张丽丽考上了文工团后越过你在家里的地位,干脆就把她的报名表给撕了,再嫁祸到我头上来,这样你也不会招人恨了。”

沈淮初每说一句话,张嫂子的脸就白一分。

她是嫌弃小姑子吃白饭,可没想毁了她啊。

“你放屁!老娘明明想撕的是你的报名表,谁知道被你这个小贱人摆了一道。”张嫂子脱口而出的辩解却让人更加鄙夷。

嘴上说着见不得走后门的人,要求公平公正,私底下却撕人报名表,毁人前途,真是不要脸。

“不是,我没有想撕她的报名表,我……”张嫂子慌乱的不行,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刺人极了,越来越解释不清。

张丽丽恶狠狠瞪着张嫂子,这下子名声没了,考试资格也没了,她恨死这女人了。

“我要让我哥跟你离婚!”

撂下这句狠话,张丽丽抹着泪转身就跑。

“丽丽,你听我解释啊。”张嫂子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找沈淮初的麻烦了,急忙拔腿追了上去。

当事人都走了,好戏也结束了,沈淮初赶着去交报名表,跟萧红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

文工团门口。

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接过沈淮初递来的报名表,瞥了眼上头的名字,原先淡淡的神情微动,颇为隐晦的看了她一眼。

沈淮初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交完报名表之后就差不多要考试了,她得抓紧时间吃透考试内容才行。

等到沈淮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坐在桌子后的中年女人骤然把报名表一折,随意的扔在脚边装满纸屑的垃圾桶里。

而后朝着刚刚走过来的慕汐道:“下不为例。”

慕汐勾起唇角,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塞进女人手里,讨巧道:“大姑,我妈昨天还念叨你呢。

今晚带上姑父和表哥,一起到家里头吃个便饭。”

女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把小盒子收好,算是应下了慕汐的邀约。

*

交完报名表,沈淮初回家属院的路上刚好经过军区门口,正在站岗的张磊张口叫住了她,“嫂子,这里有你的信,邮递员送过来好几天了。”

沈淮初笑着接过信件道了声谢,看着地址上头的“红星大队”四个字也没有多想,还以为那夫妻俩有什么事找她,直接把信拆开来看。

她纳闷的看着不同于以往的字迹,脸色越来越沉。

看到最后,沈淮初忍不住冷笑出声。

沈家人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竟然写信来向她求和。

话里话外都是有多想念她,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

这些话,沈淮初是一个字也不信。

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会服软,不过是因为对她还有利可图。

沈淮初把这封信当成一个乐子看。

而远在红星大队的沈家人却是坐立难安,外头每经过一个邮递员,他们就得把人拦下来,看看有没有从军区寄来的信件。


1988年,红星大队。

“淮初,我不嫌弃你嫁过人,你现在把钱都拿出来,我们立刻离开红星村。

陆云琛都三年没回来了,你这样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男人高高在上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垂涎的目光却不断在沈淮初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流连。

这女人真真是勾人的紧,一身灰扑扑的掐腰小衫穿在身上尽显姣好身材,实在是便宜陆云琛了。

红星村、陆云琛、守活寡……

一个个关键字眼涌现在沈淮初脑中,顿时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穿书了!

并且穿成了《八零娇软小甜妻》这本年代文里反派大佬的早死亲妈,还是死在了和下乡知青私奔的途中。

而女主沈玉珠,则是凭借着前世的记忆,设计与堂妹换亲,抓紧男主这个潜力股,一路扶摇直上。

最后还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走上人生巅峰。

不巧,她就是这个被设计的堂妹。

原主和男主秦风,曾是两家长辈口头定下的婚约,只等原主成年就向部队打结婚报告。

可就在原主成年那天,她不小心摔下山坡磕坏了脑袋,成了个只有七岁智商的傻子。

秦家人当即就想悔婚,却碍于面子不好直说,随军之事不了了之。

后来原主意外落水,被回家探亲的陆云琛救下,秦家人便在沈玉珠的怂恿下顺水推舟换了亲。

书中对陆云琛的着墨不多,只知道这男人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本事爬上高位,稳压男主一头。

可她和小反派却是一个早死,一个被拐。

军婚三年没回家,就连寄回来的津贴也全被恶婆婆一家抢走。

还有时不时上门打秋风的吸血虫娘家,也不怪原主被小白脸知青三言两语哄骗了。

想到这里,沈淮初险些气笑。

她努力回忆着书中的剧情,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原主那恶婆婆就要带着人来抓奸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屋外女人尖利的嗓门快要划破天际,话语中带着丝丝幸灾乐祸。

“我就说那小蹄子是个不安分的吧,长的一副勾人样,青天白日就把男知青带回家鬼混,可怜我那不知情的儿子啊!”

中年女人头上包着一块黑布,颧骨高高凸起,眉梢向下耷拉着,一脸尖酸刻薄。

浑浊的双眼闪烁着一抹精光,脚下步伐不停,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隐隐有些迫不及待。

“要不是珍珠碰巧撞见两人的丑事,我们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陆母一拍大腿,拔高了嗓音,恨不得传得十里八乡都听见。

*

屋内。

听着这一道道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叶明轩眼底难掩兴奋,“他们来了,你赶紧把钱都带上,我们从后门走。”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拉沈淮初。

只要坐实了沈淮初跟他私奔的事,任凭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沈淮初眉心跳了跳,潋滟如水的秋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她一把抓住叶明轩蠢蠢欲动的手,在他愣神之际,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男人打懵了,他看着那青葱纤细的长指,脸颊隐隐作痛。

“你……”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迎面而来又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打完两巴掌,在叶明轩震惊且满含怒意的目光下,沈淮初犹不解气的踹了他一脚。

而后哭丧着脸推门而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知青欠钱不还还对军嫂耍流氓,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沈淮初将陆母未出口的话堵了个正着,让她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淮初丫头,你不傻了?”村长面色复杂,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丫头犯错误。

沈淮初点点头,继续将话题往叶明轩身上引,“村长,破坏军婚可是大罪。

我不过是向叶知青讨要他欠下的两百块钱,他就恼羞成怒要对我耍流氓。

这样的人继续留在村里,难保不会欺负其他姑娘。”

沈淮初知道陆母的打算,无非是想坏她的名声,好拿走陆云琛的津贴补贴小儿子,索性先发制人。

村长霎时黑了脸,单是破坏军婚这一条罪,就够叶明轩喝一壶了。

眼见着沈淮初就要将众人哄骗过去,陆母有些急了,“刚才珍珠可都看见了,你和那叶知青进了屋,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在里头干什么事。

我们陆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儿媳妇啊。”

说着,她还一把将躲在人群里看戏的沈珍珠揪了出来,唾沫星子横飞,“珍珠是你娘家那边的人,还能污蔑了你不成?”

陆母没想到沈淮初突然就不傻了,还伶牙俐齿的很。

但她只要咬紧沈淮初和叶知青私会的事,谅这女人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沈玉珠的妹妹?

沈淮初挑挑眉,眼睑微垂,“娘,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一心想将云琛的津贴捏在手里补贴小叔。

可这事关云琛的名声,你可不能乱说啊。”

沈淮初一把揭下陆母的遮羞布,将她的小心思公之于众。

话音一落,村民们看向陆母的眼神立刻变了味。

他们还没见过有谁家婆婆到处宣扬儿媳妇偷人的,其他人碰上了,都藏着掖着,生怕惹了笑话。

“你胡咧咧啥呢,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你和叶知青要是真没啥,怎么会把人带到家里来。”陆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但她也不是个傻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反咬一口,“你说叶知青欠你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不傻的沈淮初这么难缠,今日要是真让她躲过去了,日后就更难拿捏了。

闻言,一直装死的叶明轩接收到陆母的眼神,急忙开了口,“淮初,当初是你跟我说陆云琛三年没回来,你实在受不了守活寡的日子,一直勾引我。

怎么如今倒打一耙,还想讹我的钱。”

他笃定沈淮初手里没有证据,索性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流氓罪保不准可是要吃花生米的,但如果是沈淮初勾引的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老旧的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光,沈淮初神情专注的上着药,垂落而下的几缕发丝在男人的胸口处轻轻划过,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陆云琛垂下眼睑,深邃的眸子又暗了几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上完药,沈淮初把绷带系好,拍了拍发热的双颊,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发尾却被突然一扯,柔软的身躯毫无防备地趴在陆云琛的身上,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贴在紧实的胸膛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都僵直了身子,特别是陆云琛,浑身都紧绷了起来,额头青筋直冒,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沈淮初娇媚的小脸瞬间涨红,水润的眼眸满是羞怯与慌乱。

她撑着手想站起来,手心处却是炙热一片,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男人闷哼一声,往日冷冽的声线此时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

沈淮初急忙收回手,长而卷的睫毛微颤,声音如蚊蚋般轻微,“我的头发被你的扣子钩住了。”

“我帮你解开。”

陆云琛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炙热的大掌小心翼翼的将发丝从扣子上绕开。

两人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老旧的木质床板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头发解开的一瞬,床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沈淮初欲哭无泪,这么大的动静,她都可以料想到明天家属院的嫂子们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了。

陆云琛也没料到这一出,硬朗的面庞上划过一抹不自在,“我明天请木工师傅来一趟。”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意外。

沈淮初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散,不敢直视陆云琛的眼睛,“那你今晚先跟小宝挤一挤吧。”

*

第二天一早,陆云琛穿好军装,拿上餐盒去食堂打饭。

一路上都是调侃的眼神,显然是因为昨晚上床板塌了的事。

“陆队,你白天拼了命的操练我们,晚上还那么勇猛,也要给我们这些单身汉子一点活路啊。”

“你懂什么,陆队可是能负重五十公里气都不喘的人。”

“陆队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也想要娇娇软软的媳妇儿,不知道嫂子家里还有没有姐妹啥的。”

“……”

一群糙汉子此时倒是不怕陆云琛的黑脸了,也有胆子一句一句的调侃他。

“今天集训再加二十公里。”面无表情丢下这句话,不顾身后的哀嚎,陆云琛把打好的早饭装好,大步流星走出了食堂。

回到家,沈淮初刚起床。

回想起昨晚的乌龙,她不自在的别开了眼,“那药膏的钱你帮我还给温主任吧。”

她还惦记着温宁落下的药膏,不想欠这个人情。

“好。”陆云琛见状眼眸含笑,将刚打好的早饭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

食堂的早餐挺丰富,馒头稀饭和面条都有,每一样的份量都不少,搭着爽口的咸菜吃,沈淮初倒是胃口大增。

吃过饭后,沈淮初已经把昨夜的事忘得七七八八了。

家里头的东西也都添置的差不多了,原本空荡的屋子在沈淮初的打理下多了几分温馨和生活气息。

小院门口摆放的几盆精心养护的绿植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叶子,每一处角落都有了沈淮初的痕迹。

想着今晚要去林政委家吃饭,沈淮初特意做了几块红玉嫂子爱吃的点心,妥帖的用油纸包好。


“我原以为是这样,可这今天一看,才知道陆团长把人藏的深呐。

这么好看的媳妇也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村里,还好几年都没回去。这要是我媳妇,不得天天把人栓裤腰带上。”

“那谢军医咋办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们都是清楚谢军医对陆团长的心思,本以为陆团长对他媳妇没啥感情,可现在人家都来随军了,自然没有谢军医的事了。

“还能咋办,陆团长有媳妇,跟谢军医都没说过两次话,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这可是作风问题,你们别瞎凑热闹。”

这些人里头年纪最大也最有威严的军嫂直接开口,语气严肃的不行,颇有震慑意味。

萧红玉对谢军医没意见,但她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喜。

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她对陆云琛有意思,费尽心思往人家身边凑。

亏她还是谢家的女儿呢,没有半点分寸。

“我们也就是说说而已……”说的最欢的几名军嫂讪讪闭了嘴,政委媳妇她们可惹不起。

气氛正僵硬之际,一道温和清丽的声音缓缓自身后响起。

“各位嫂子好,这是刚出锅的糕点,拿来给你们尝尝。”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沈淮初拿着一盘精致且冒着热气的糕点,笑盈盈的望着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萝卜头,眨巴着水大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

“你……你就是陆队的媳妇?”第一次见到沈淮初的几名军嫂莫名有些磕巴,往日响亮的大嗓门都有所收敛。

这陆队的媳妇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好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儿,凝脂的肌肤白的发光,腰细腿长,一颦一笑都勾人的不行。

“各位嫂子叫我沈淮初就行。”沈淮初看到军嫂们目光中的惊艳和好奇时微愣,将手上的糕点又往前移了一步。

几名军嫂不自在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不知道她们刚才的话有没有被沈淮初听见。

但见沈淮初面无异常,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抱着试试的心态咬了一口糕点,又被惊艳了一番。

这陆队媳妇不仅长的美,做糕点的手艺也这么好。

“这糕点真好吃,一点也不输给秦营长媳妇,你是咋做的啊?”

一块糕点就拉近了沈淮初和军嫂们的距离,听到秦营长媳妇几个字,沈淮初眼眸微闪,也不藏着掖着,将做糕点的方子说了出来。

刚走出院门的沈玉珠纳闷的看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的军嫂们,“今天咋这么热闹呢?各位嫂子来尝尝我做的红枣糕。”

听到沈玉珠的声音,热情的军嫂们立刻将她拉了过来,“玉珠你来得正好,陆队长媳妇来随军了,听说你们还是一个村的,应该能谈得来。”

“堂姐,好久不见。”沈淮初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神情极其自然的同沈玉珠打招呼。

闻言,沈玉珠端着盘子的手颤了颤,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压,笑得勉强。

“淮初,你怎么来随军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她并没有收到家里的消息,更不知道沈淮初已经恢复了正常,还带着孩子来军区随军了。

沈淮初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沈玉珠变脸,红唇轻启,“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说。怎么,堂姐看到我不高兴吗?”

“原来你们是亲戚啊,那之前怎么没听玉珠提起过?”

军嫂们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惊讶,陆队媳妇是玉珠堂妹,那之前部队里一直传陆队媳妇又黑又丑的时候,玉珠咋没站出来澄清嘞。

沈淮初淡淡瞥了沈玉珠一眼,似笑非笑,正欲开口,“我跟玉珠堂姐……”

她话刚说一半就被沈玉珠匆匆打断,“之前不知道淮初要来随军,就没有提及我和她的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

这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众人便没有多想,只是感叹沈家好福气,不仅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还有了两个有本事的女婿。

只有萧红玉,探究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她总觉得这两堂姐妹的关系微妙,没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沈玉珠心里虽然对沈淮初的到来不舒服极了,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还一脸疼爱的看向小宝,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这是小宝吧,一晃三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以后可以来找哥哥姐姐玩啊。”

她抬手揉了揉一双儿女的头发,温和的目光下带着淡淡的挑衅。

她这一双龙凤胎出息得很,可不是沈淮初生的小崽子能比的。

小宝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沈淮初的衣角。

他很不喜欢这个阿姨看妈妈的眼神,还有那两个小孩,他也一样喜欢不起来。

*

不出半天,陆队长娶了一个娇娇软软媳妇的事就传遍了军区,连远在军区医院的陆云琛都收到了消息。

“我要出院。”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换上军装就想离开医院。

原先穿着军装倚靠在门边的男人听见这话虎躯一震,急忙拦住人,“陆队,你的伤还没好呢。

嫂子在军区有兄弟们帮忙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让开。”陆云琛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声音冷冽,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军装男人咽了咽口水,一种被陆云琛支配的恐惧感又涌了上来。

突然,一道温柔的嗓音将他从陆云琛的压迫中解救了出来。

“陆队,我来给你换药。”谢思瑶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但陆云琛待人向来冷淡,便没放在心上。

陆云琛皱了皱眉,下意识后退两步,“谢衡呢?”

见状,谢思瑶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扯出笑,“二哥有事不在,我来给你换药吧。”

“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陆云琛一口回绝,他的伤已经大好,换不换药都无所谓。

况且,他不是傻子。

他能看出来谢思瑶的心思,没打算给她希望,免得自找麻烦。

他是有妇之夫,该保持的边界感还是要有。

“陆队,难道外头传的都是真的,那女人真的来随军了?”谢思瑶咬紧下唇一脸不甘心,她堂堂谢家小姐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又黑又丑的村姑了。

陆云琛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声音仿佛淬了冰般生冷,“跟你无关。”

说完,陆云琛不顾谢思瑶泫然欲泣的神情,长腿一迈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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