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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前文+后续

脱不了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夜色如墨,江风呼啸,河边的芦苇荡被吹得“滋滋”作响。我和齐斌跟在廖文华身后,沿着江景风光带走了很远,随后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前。院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廖文华推开院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立马搬起路边的石块垫脚,趴在院墙上窥视。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凌乱的不象样子。廖文华此时自顾自低着头,径直便快步走向了屋内。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刺破夜的寂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外面野了是吧?你这个狗东西,整天吃喝家里的,还有本事出去玩!”我们悄声来到了房间背后的玻璃后偷听着。廖文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妈,我去捡废品赚钱了......

主角:嘉婕黄伟   更新:2025-02-21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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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色如墨,江风呼啸,河边的芦苇荡被吹得“滋滋”作响。我和齐斌跟在廖文华身后,沿着江景风光带走了很远,随后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前。院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廖文华推开院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立马搬起路边的石块垫脚,趴在院墙上窥视。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凌乱的不象样子。廖文华此时自顾自低着头,径直便快步走向了屋内。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刺破夜的寂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外面野了是吧?你这个狗东西,整天吃喝家里的,还有本事出去玩!”我们悄声来到了房间背后的玻璃后偷听着。廖文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妈,我去捡废品赚钱了......

《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夜色如墨,江风呼啸,河边的芦苇荡被吹得“滋滋”作响。
我和齐斌跟在廖文华身后,沿着江景风光带走了很远,随后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前。
院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
廖文华推开院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立马搬起路边的石块垫脚,趴在院墙上窥视。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凌乱的不象样子。廖文华此时自顾自低着头,径直便快步走向了屋内。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刺破夜的寂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外面野了是吧?你这个狗东西,整天吃喝家里的,还有本事出去玩!”
我们悄声来到了房间背后的玻璃后偷听着。
廖文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妈,我去捡废品赚钱了...”可以听出,他这声“妈”叫得有多么不情愿。
“捡废品?还赚钱?就你?你觉得我会信吗?肯定是去哪里玩了,整天就知道偷懒!”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还不快去给你弟弟洗脚!他等半天了!”
廖文华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我和齐斌绕到窗户边,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里看。
房间里,廖文华正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他的弟弟——一个十岁左右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晃着脚。
廖文华小心翼翼地将弟弟的脚放进盆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水太烫了!”弟弟突然一脚踢翻了水盆,热水溅了廖文华一身,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默默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再去打一盆。”
我和齐斌的拳头同时攥紧。齐斌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燃起怒火,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酒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戒尺。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浑浊而凶狠。
“小兔崽子,你他妈是废物吧?连洗个脚都不会?”男人粗声粗气地骂道,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廖文华的背上。
廖文华的身体猛地一颤,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捂着背,沉默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胖弟弟坐在一旁,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表演。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包大辣片,满口油光,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冷漠。
“整天就知道偷懒,养你有什么用?”男人一边骂,一边继续抽打,戒尺落在廖文华身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妈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
“打得好,让他长长记性!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干活就知道玩,给我往死里打!”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廖文华的心上。
廖文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狠的毒打,而顺从或许能让他少受点苦。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突然,男人一脚踹在廖文华的腰上,将他踢翻在地。
廖文华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逃也似的跑进了院落。
院落里的西北角上有一个敞开式的狗笼,他就那么惊恐地趴在了里面,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绝望而无助。
狗笼里铺着一条破旧的被子和褥子,上方搭着一块歪歪斜斜的雨棚,显然是廖文华自己用几根木棍和塑料布勉强拼凑而成的。
雨棚的高度很低,勉强能容下他蜷缩的身体,边缘还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轻轻晃动。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他下意识地冲进院子,躲进狗笼,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多么讽刺啊,这个家对他来说,竟没有一处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地,甚至连“狗笼”都成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刻,我才突然想明白,这里就是廖文华的“房间”——一个连狗都不如的栖身之所。
后妈见状,尖声笑了起来。
声音刺耳得像刀子划过玻璃:“哟,还知道躲啊?长本事了啊!你他妈就是条狗,一条没用的野狗!我看你还给我偷懒出去玩!”
说着,她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戒尺,对着笼子就是一顿猛烈的敲击。铁栏发出“咣咣”的巨响,震得廖文华的耳膜发痛。
廖文华蜷缩在狗笼里,身体微微发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既渴望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家,又害怕离开后无处可去;
既痛恨继父和后妈的虐待,又对生活心存一丝希望。
他的手指触到了被子里藏着的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生母,笑容温柔而慈爱。
手指微微颤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不,我不能死...妈妈一定不希望我这样。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住手!”齐斌的声音像一声炸雷,在院子里回荡。
男人愣了一下,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突然跳进院子的我们,语气中带着不屑:“你们是谁?敢管老子的家事?”
廖文华抬起头,看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无声的哭着。
后妈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哟,还带了帮手?怎么,想造反啊?”
齐斌一步上前,挡在狗笼前,声音冰冷:“你们这样对他,还是人吗?”
男人被激怒了,挥舞着戒尺朝齐斌打来。
齐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戒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小兔崽子...你闯进我家了还敢动手?”男人瞪大了眼睛,酒气喷在齐斌脸上。
我冷声在旁边说道:“动手怎么了,打的就是你!”我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打得男人一懵。
后妈此时冲了过来:“打我男人,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儿,看我不跟你们拼了...”
我没客气,直接抬起就是一脚,对着她肚子上毫不客气的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可谓是势大力沉,女人的身子竟软绵绵地飞了出去。
齐斌见男人反应过来,准备动手袭击我,冷声说道:“别看了,顾好你自己吧!”
齐斌一拳就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一阵吃痛,男人不由捂上了脸,痛苦的哀嚎着。
齐斌可没等他有所反应,左手卡着他的腰,右手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就给男儿摔了个狗啃屎。
我走上前,冷冷的看着男人,他无力地挣扎着,我的脚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开始缓缓用力。
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说道:“王八蛋,你们刚才不是挺凶吗,现在站起来再给我厉害个看看。”
廖文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声音颤抖着朝我哀求:“兴哥,别闹了...快住手吧,你们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待下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无助,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女人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语气尖刻得像刀子:“就是你这个小杂种,带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你看看家里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那远在外地的小姨每个月定期给我们打生活费,我早该把你卖掉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每一句话都在凌迟廖文华的心。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踩在男人手上的脚加重了力道。
冷冷地盯着女人:“你再敢嘴贱一句试试?我兄弟是你能卖的吗?你再废话,我看你男人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女人显然被我的话震住了,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再出声。
齐斌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抬腿就是一脚。
女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齐斌还要继续上前,却被廖文华的声音打断。
“兴哥,斌哥,别闹了...你们走吧!我的事,你们管不了的...”廖文华的声音虚弱而绝望,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的户口还在这里,他们早晚会把我抓回来...到时候,我还怎么活啊...”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已经认命。
我走到他身边,将他从狗笼里扶出来,目光扫过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和奄奄一息的女人。
语气坚定而冷静:“这里不是你的家,他们不配被称为‘家人’。两个没有感情的畜生罢了。等会儿跟我走,以后,我来管你。”
廖文华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这...真的可以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却又充满了不确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放心吧,兄弟,相信我。你兴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说完,我转身拦住准备继续输出的齐斌,看着地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沉声说道:“够了,再打下去,你真想闹出人命吗?这种人,不值得脏了我们的手。我们的未来还长,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毁了自己。”
齐斌愣了一下,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我走到男人身边,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站起来。
齐斌跟了上来,眼神依旧凶狠,似乎随时准备再动手。
男人显然被打怕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惊恐地看着我们。
声音颤抖:“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把我家搞成这样,还不快滚!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他的语气虚张声势,试图用威胁吓退我们。
齐斌一听,立刻就想冲上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我伸手拦住他,转头看了一眼廖文华。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我冷笑一声,对着男人说道:“报警?可以啊,你试试。”
说着,我捡起地上的木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将裤子撸起,露出泛红的皮肤。
“看到没有?这是你对我实施的伤害。我们不过是来廖文华家里玩,却被醉酒的你和你那泼妇般的妻子无故殴打。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我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威慑,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男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反将一军。
廖文华和齐斌也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解,还可以这么玩儿?
我继续说道:“今年年初,国家刚颁布了《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了我们的权益。你看看廖文华这一身的伤,你觉得警察来了,会相信谁的话?这里只有你们两个成年人,而我们三个是‘心智未成熟’的未成年人。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谁?”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
用木棍指着他,狠狠的说道:“听着,如果你再敢纠缠廖文华,我让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儿子学校的校服,我已经记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人下意识地摇头,似乎还在抗拒接受这一切。
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冰冷:“我问你话呢,听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男人终于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屈辱和无奈。
我转身看向廖文华和齐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走吧,文华,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廖文华站在原地,眼神从最初的黯淡逐渐亮起。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仿佛终于看到了逃离深渊的希望。
我将他暂时安置在棉纺厂对面的小旅馆里。
房间虽狭小无窗,空气中弥漫着走廊的公用厕所内潮湿的霉味,但廖文华对此却并不在意。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齐斌从家里抱来一床被子和枕头,粗声粗气地塞给他:“这儿的东西不干净,先用我的。”
说完,他挠了挠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局促。
我瞥了齐斌一眼,心里暗笑。
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家伙,竟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廖文华接过被子,手指微微发抖,低声道了句“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廖文华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被子,忽然抬起头,眼眶微红:“兴哥,斌哥,我...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隐隐透出期待。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当然可以。从今天起,你的路,你自己选。”
廖文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此刻的我并不是一时冲动而做的决定。
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和少年时期凄惨的我,不由产生了一丝共鸣,此刻对他,更像是对自己前世的救赎。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世界都通透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
虽然父母依旧愁眉不展,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走出房间,看到父母坐在餐桌旁,神情凝重,桌上的早餐几乎没动。
母亲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父亲则低头盯着报纸,眉头紧锁,仿佛那上面写满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赔偿问题。
虽然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但“重伤二级”这四个字像压在心头的大石。
我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柔声说道:“爸妈,别太担心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没底,但法院会有一个合理的判决。我们只需要负担该负担的部分,剩下的,我自己会来处理的。”
我语气坚定,试图用自信驱散他们脸上的阴霾。
母亲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兴儿,你真的觉得......我们能付得起吗?那可是重伤二级啊,我听人说,这种伤得赔不少钱。家里本来就还有外债,加上这么一弄,哎,这可怎么办......”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连说出的每个字都让她显得有心无力。
父亲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是啊,兴儿,万一两个人都落了个残疾,这得要赔多少钱啊,那咱家可就...”
他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家可能会被压垮。
我笑了笑,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爸妈,你们别想太多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能赚钱的。再说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我站起身,走到小阳台上,看着屋子里正在疯跑的嘉婕。
她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开枪的那一刻,你说我怕吗?当然怕。
我也不是冷血杀手,更不是什么英雄。
面对那样的场景,任何正常人都会害怕,都会犹豫。
可当我看到嘉婕被那些人抓住,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无助,所有的犹豫和害怕都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取代。
或许在某个瞬间,我曾想过放下报复的念头,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用更理智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兴儿......”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身,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牵挂与期盼。
“希望我们家会越来越好吧!”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祈祷,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心中一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我轻声安慰道:“妈,别担心了,您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努力,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松,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父亲也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岁月的重量压得他步履蹒跚。
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儿子,你没事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透着一丝欣慰,“是啊,你说得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欣慰,又像是愧疚。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容,心中不由得一紧。
嘉婕在旁边听着,小脑瓜子似乎听懂了,眨巴着大眼睛,跑上来牵住我的手。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哥哥,你要好好的!我还想每天见到你呢!”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能看透我心底的阴霾。
我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将她一把抱起:“好嘞,哥哥会好的,以后都让你天天看到我,好不好啊!”
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沉重。
廖文华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我和家人之间游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几日,他一直在家里,默默地观察着,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家庭的氛围。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似乎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与我相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与落寞。
他轻声说道:“你们一家人...真好。”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廖文华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虽然现在会要好了许多,但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放下嘉婕,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华,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家变好!”
我的声音坚定而温和,试图让他感受到这份归属感。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而融洽,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父亲则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们,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我帮您重新润色并扩充了这段内容,增加了更多细节描写和人物互动:
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碗筷碰撞声和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早间新闻,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廖文华匆匆扒完最后一口粥,拎起书包往外走,校服衣角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嘉婕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幼儿园就在街角,能听见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父亲站在玄关处整理着工作证,目光不时瞟向我。
今天要去市青少年心理辅导中心做心理评估,下午还得去社区报到。
父亲对这些程序似懂非懂,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走完一个个流程。
社区办事处的挂钟指向四点时,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厂里还有点事,你自己...“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
我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收拾好材料,我朝学校走去。
父亲站在原地,望着我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中。
他知道我是要去做“生意“,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又带着些许担忧。
公交车颠簸着驶向学校,我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飞速后退。
校门口,我正低头思考,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黄兴?“夏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惊讶,“这个时间不是该去做心理评估吗?“
我转过身,看见他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已经做完了,“我笑着说,“在等廖文华。这几天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回来上课。“
夏老师走近几步,夕阳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
“尽快回来,别耽误太久。“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记住,现在是法治社会,要学会控制情绪。鸟铳那种危险的东西...“他顿了顿,“以后别再碰了。“
“我明白,“我郑重地点头,“这次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帮忙周旋,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少管所了。“
夏老师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回来就好。记住,老师永远是你的后盾。“他看了眼手表,“快放学了,我去办公室放作业本。记得早日处理完回来上课。“
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处,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离别。
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些失落,又带着一丝期待。
校门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议论着什么。
它们的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也让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齐斌和王大力从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我,两人热情地挥了挥手。王大力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兴哥,你还好吧?”
齐斌则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兴哥的心态好着呢,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打倒他?”
我笑了笑,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见我神色如常,王大力这才松了口气。我们三个人在校门口打闹了一会儿,气氛轻松愉快,仿佛刚才的离别情绪从未存在过。
没过多久,廖文华也随着放学的人群走了出来。
我们一行四人先去了魏大哥那边,接着又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处拆迁点,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电缆可以捡。这是我们最近常做的事情,虽然辛苦,但每次都能有些收获。
就在路过车站时,我的目光被一个摆摊的人吸引住了。那人正在推广BP机,手里拿着一台小巧的设备,向路人介绍着它的功能。
我一下子愣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这个通讯还未完全发展起来的年代,BP机无疑是普通大众的首选。像“大哥大”那种高端设备,动辄几万元的价格,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我停下三轮车,对齐斌他们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他们以为我是去买饮料或者别的什么,也没多问,径直朝前走去。
我走到那个摊位前,好奇地问道:“大哥,这个BP机怎么卖的呀?”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我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1200一台,很好用的哦!只要拨打号码,就能收到信息,特别方便。”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只是个售货员,受公司委托在这里摆摊宣传顺便售卖。
不过,BP机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新鲜事物,很多人对它并不了解,市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
和工作人员聊完之后,我特意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还有几个人也在卖BP机。
他们明显是从外地来的,大包小包地带着货物,逢人便推销。
我上前问了问,发现他们的价格比刚才那个摊主便宜不少,大概一千左右一台。
原来,这些人大多是从沿海地区带过来的货,价格上会更有优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如果能从沿海地区的城市拿到更低价的货源,说不定能赚一笔。
到了工地上,我一边拆分着手中的电缆,一边沉思着如何把握住这个机会。齐斌他们见我满脸心事,还以为我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兴哥,你没事吧?”王大力忍不住问道。
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在想事情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我转头看向齐斌,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家那片果园,你父母还会管吗?”
齐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他们早就不管了。爷爷不在了,老爸整天忙着城里的生意,老妈更是懒得回乡里。那片果园现在基本荒着,偶尔村里人帮忙照看一下,果子熟了也没人摘,烂在地里怪可惜的。”
他说完,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兴哥?突然问这个?”
我沉吟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道:“等会儿收拾完,我去你家正式道个歉。上次那件事,虽然你爸妈没说什么,但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齐斌一听,立刻摆了摆手,笑得有些无奈:“嗨,还道什么歉啊!我爸妈早就不在意了。我妈还夸你呢,说你为了妹妹敢做出那样的举动,真是勇敢。我爸也说,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只要没出大事就行。”
我笑了笑,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齐斌的父母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那次的事情对他们家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毕竟,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虽然没追究责任,但总归是个麻烦。
我去道歉,一方面是出于礼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等我们收拾完东西,去电机厂结了款,手里拿着将近2000元的劳动成果,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几个星期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到了齐斌家,他父母见到我,态度比我想象中还要温和。
齐斌的妈妈甚至笑着招呼我坐下,还给我倒了杯水:“小兴啊,这次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你自己以后注意安全就行。那些东西啊,咱们普通人还是别碰为好。”
齐斌的爸爸也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是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做事得有个度。家里剩下的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咱们也不用担什么责任。你以后啊,多跟齐斌学学,稳重点。”
我连忙点头,诚恳地说道:“叔叔阿姨,这次是我太冲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齐斌的妈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别往心里去。你们年轻人啊,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放心了。”
道完歉,我和齐斌躲进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我压低声音对他说:“斌子,我有个想法。你们家那片果园,既然没人管,不如咱们想办法把那批沙田柚卖掉。现在正是柚子成熟的季节,市场上价格还不错。要是能卖出去,咱们不仅能赚一笔,还能帮你家解决点负担。”
齐斌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咱们没经验啊,怎么卖?卖给谁?”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办法。咱们可以先联系一下城里的水果批发商,或者直接拉到市场上去卖,总会有办法的...”

清晨的街道笼罩在薄雾中,我背着书包,脚步沉重地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家庭的困境、刚刚起步的废铜生意,以及即将爆发的嘉婕事件。
尽管我经历过前世的种种风雨,但此刻的局势依然让我感到棘手。
可调动的资源越来越少,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就在我即将拐进学校路口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车牌——江0·00007!
心头猛然一震。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从后座走下。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夏冰——那位邀请我加入实验班的夏老师!
他怎么会从这辆车上下来?联想到平时其他老师对他的态度,我不禁心头一紧。
难道他是政府大员的公子?来这里教书是为了体验民间疾苦?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对这位夏老师的背景愈发好奇...
来到教室,放下书包后,我径直走向杨明威的班级。
他们班和廖文华的十班都在三楼,路过时,我瞥见廖文华正坐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手里捧着一本课本,神情恍惚,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先径直去了趟杨明威他们班上。
昨天被我教训过的几个人见到我,眼神躲闪,像是老鼠见了猫,却又强装镇定,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杨明威身边。
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昨天的事我不会大肆宣扬,给你留点面子。但是廖文华的眼镜你得给我修好,否则这事儿不算完...”
杨明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但看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显然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情绪!
见他答应,我也便没有继续纠缠,冷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廖文华的班级。
把他叫出来后,我注意到他身后的同学对他似乎毫不在意,仿佛他的存在与否与他们无关。
我顺带扫了一眼教室,熊程怡的座位空着——她似乎还没来...
我带着廖文华走向厕所,打算随便聊几句。
路上,我告诉他我已经找过杨明威,他会负责把眼镜修好的。
听到这个消息,廖文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瞬间布满了喜悦。
就在他无意间撩起上衣准备上厕所时,我瞥见了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淤痕。
我的心猛地一沉,眼眸一震——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我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廖文华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试图用沉默掩盖内心的痛苦。
他显然不想让人揭开他的伤疤,眼神中透出一丝抗拒。
我伸手想要掀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但他却猛地挡住了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决,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看着他将眼镜交给杨明威后,铃声突然响起,我匆匆地便赶回了自己班上。
上午的课程我几乎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廖文华身上的伤痕和他那孤僻的神情...
中午放学,我远远看见廖文华独自走向食堂。
他低着头,脚步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内心的好奇心驱使我想要了解这个孤僻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掏出口袋里的零钱,全是五毛、一毛的零散纸币,小心翼翼地数出八毛钱,递给食堂阿姨。
“阿姨,给我来个馒头,再打碗汤。”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食堂的嘈杂声中。
阿姨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零钱,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点?能吃饱吗?多来点吧,小伙子,你看这菜多新鲜...”
她指着摆满炒菜的大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廖文华低头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一块多钱,摇了摇头:“就这些了,我能吃饱的,阿姨。”
阿姨撇了撇嘴,刻薄地说道:“嘁,都像你这样,我们食堂还开不开了...”
说着,她将馒头和一碗清汤递给了他。
廖文华接过食物,低着头,满脸尴尬地低头走向了食堂的角落,独自坐下,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一幕让我心头一酸。
他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我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馒头,撕下一块塞进嘴里。
“嗯,好久没吃馒头了,味道不错。”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我吃了你的馒头,那你也没饭吃了。跟我走吧,我请你出去吃点东西。学校里的这些汤汤水水,我可喝不下。”
廖文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愧疚:“兴哥,这样......好吗?”
他似乎怕给我添麻烦,语气中带着犹豫。
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没事的呀,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吗。既然我吃了你的馒头,回请你一顿饭也是理所应当。走吧,别犹豫了。”
说完,我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将他带出了食堂,留下那碗清汤寡水、几乎看不到一滴油星的青菜汤,就这样被孤零零地遗留在餐桌上,不由得心里想道这孩子平日里都过着什么日子。
我带他来到一家蒸菜馆,这里的菜肴都是用土钵蒸制,出锅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我们点了五道菜,刚上桌不久,我才吃了一小碗饭,而他却已经狼吞虎咽地干掉三大碗了。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的吃相,我不禁莞尔,又为他加了三个菜。
午饭间,我似有意似无意地引导他开口。
或许是因为饱腹后的放松,他的戒备心渐渐放下,话语也多了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并无恶意。
从他零散的叙述中,我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廖文华的母亲已经去世两年,如今他与继父、后妈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家庭关系,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再结合他身上的伤痕,我大致能猜到他经历了怎样的困境。
我试探性地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一份能让他暂时填饱肚子的工作。
他听到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无奈地表示,他每天最迟九点必须到家,家里的卫生和其他杂务都由他负责。
听完他的讲述,我感受到这个少年心中压抑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楚。
我沉吟片刻,说道:“那这样吧,你每天跟我们一起工作到八点半,我每天给你八块钱的辛苦费,足够你每天吃饭了应该。”
他听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真的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个少年,似乎背负了太多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
下午放学后,我带着廖文华、齐斌和王大力碰面了。
王大力拖着一台板车,而齐斌则踩着我刚给他买的人力三轮车,显得颇为得意。
我向他们简单介绍了廖文华加入的事情,两人似乎毫不在意,毕竟多一个人帮忙,事情自然能做得更快。
于是,我们决定前往附近的大型垃圾场,寻找废弃的电缆。
垃圾场附近似乎还有一片工地,我们打算先清理工地的电缆,再去垃圾场碰碰运气。
当我们处理完工地的电缆,来到垃圾场时,恰好遇到了一伙收塑料的人。
他们领头的男子看到我们在四处翻找,便走过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兄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也是来捡塑料瓶的吗?”
“不是,我们在找电缆。”我指着廖文华手中的电缆说道,“看,就是这种东西。”
此时,廖文华他们正在将电缆收集起来,准备统一处理。
“噢,这些东西有用吗?值钱吗?”他似乎对电缆的价值并不了解,疑惑地问道。
“还行吧,利润确实有一点。一公斤八毛,只要把里面的铜线拆出来就行,就像这样。”
我随手拿起一根电缆,演示如何拆解里面的铜线。
瞧他这模样,我心里一动,抛出橄榄枝:“对,八毛呢。不过最少得 200公斤才有人收。”
我心里盘算着,只要电机厂这个渠道源头在我手里,这生意别人就抢不走!
他要是有货,正好可以做我的供货商。
“200公斤倒不是难事,可这价格,小伙子,你别骗我,是真的吗?”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在 1992年,塑料回收价格不过两三毛,八毛的价格确实诱人。
“当然是真的,大哥。只要你有货,我们肯定收。以后定点收货,明码标价,货到付款!”我一脸真诚,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他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那我们以后每天来这儿交货咋样?我手下人多。要是你愿意收,明天就开始。”
我思索片刻,说道:“明天我们得去趟乡下,要不就周一。周一下午放学,六点准时在这儿收货,行不?”
“没问题!那就下周一下午六点,我准时把货送来!”
他爽快地答应,脸上笑开了花。
我们相视而笑,紧紧握了握手。
一旁的廖文华满脸疑惑,担心的说道:“兴哥,你给他那么高价格,还能有钱赚吗?你可别亏了!”
我笑着看向王大力和齐斌,示意廖文华问他们。
王大力笑着说:“你觉得兴哥会让自己吃亏?一公斤少说赚两毛多!”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价格,但深知我不是个吃亏的主。
齐斌也跟着附和:“就是,你就放心吧,兴哥心里有数!”
笑闹过后,大家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忙完时,已然快八点半了。
廖文华拿着八块钱“辛苦费”,脚步有些迟疑,时不时回头张望,神色间带着一丝愧疚。
我们笑着朝他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齐斌和王大力虽不明白我为何对廖文华格外关照,但既然是我带来的朋友,他们也自然热情相待。
这一天的劳动成果颇为丰厚,又是 200多公斤。
扣除齐斌买三轮车花的 200块,我身上还留着 500块,足够支付刚才那位魏大哥的货款了...
发放齐斌他们的完劳务费后,我独自回到了家中。
三轮车和板车都留在了垃圾场那边,那里毕竟是魏大哥的地盘,反正今后我们也将从那里开始收货。
如果他们以后每天都能提供足够的量,再加上我们自己的收获,也将会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一进家门,妹妹便欢快地围着我转,父母则坐在客厅里,手中捧着书,神情凝重。
家里的黑白电视已经很久没有开启,屏幕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明白,父母此刻正陷入深深的忧虑中,他们渴望改善这个家庭的生活,却不知我已有能力承担起这份责任。
这房子对他们而言,是命根子,是我们一家的根基。
然而,在我眼中,它不过是个简陋的屋子,没什么太大的特别,毕竟前世的我在这个房里留下了太多不堪。
我心中暗下决心,要尽快为家里换个更好的住所!
我开口对父母说:“明天是周末,我打算带嘉婕去河边野炊,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
考虑到明天要去齐斌的老家,我提前告知父母,以免他们担心。
母亲抬起头,温柔地说:“好啊,儿子。正好我和你爸明天下午有课,后天才能休息一整天。你们去玩吧,路上小心。”
父亲也关切地问:“钱够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十块,你拿着,和妹妹一起吃顿好的,别让同学笑话。”
我笑着推辞:“不用了,我身上有钱,自己能赚。你们就别操心了,自己好好吃一顿吧,你看你们俩瘦的,爸妈。”
父母一脸惊讶,随即欣慰地说:“儿子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难道前两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吗?
嘉婕在旁边手舞足蹈,兴奋地喊着:“哇,太好了,要出去玩啦!”
看着家中气氛稍微轻松了些,我暗自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我站在窗前,望着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

天边才刚刚被晨曦晕染出淡淡的光晕,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嘉婕急切的呼唤声惊醒。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兴奋劲儿仿佛积蓄了一整夜,一开口就嚷着要出去玩,而且是马上出发。
我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禁感叹: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得让人望尘莫及啊!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去,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我还准备赖床挣扎。
但嘉婕的软磨硬泡和连拉带拽,让我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无奈地起身,匆匆套上衣服。
出门前,我特意拿着书包背了几十块零钱,想着万一路上遇到小吃摊,给这小丫头买点吃的也解解馋。
到了齐斌家,我轻轻敲响了门。
门开的瞬间,齐斌睡眼惺忪,满脸写着疑惑,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访。
然而,嘉婕就像个小太阳,所到之处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齐斌的妈妈霞姨一见到她,眼里满是喜爱,一把将嘉婕抱在怀里,那亲昵的模样,仿佛嘉婕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宝贝。
得知嘉婕还没吃早餐,霞姨赶忙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为父子俩准备的早餐。
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没事,小妹妹,你先吃,阿姨等会儿再去买。”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会心一笑,嘉婕的可爱确实无人能挡,从霞姨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她那一脸的疼爱。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便匆匆前往公交站,搭乘公交车前往长途汽车站。
齐斌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乡镇,路途遥远,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时,高速公路还未像后世那般四通八达,道路崎岖不平,满是坑洼。
坐在车上,我被颠得头晕脑涨,感觉脑袋都要被震散架了。
可看齐斌,他一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颠簸。
嘉婕更是夸张,随着车身的摇晃,她像个不倒翁似的,小脑袋一摇一摆,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下车后,我们走回齐斌家这一路,周围的邻居看到他回来,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齐斌在这里显然很受欢迎,邻居们看到他身后的嘉婕,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嘉婕长得粉雕玉琢,像极了瓷娃娃,邻居们个个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亲一口:“哎呀,这小闺女,长得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的小人儿似的!”
我们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回应着他们的热情。
嘉婕也很懂礼貌,甜甜地回应着每一个人,气氛热闹又欢快。
我们刚放下东西,齐斌家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看到嘉婕,立刻被吸引过来,缠着她不肯走。
嘉婕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很快就和这些小朋友们打成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又有家长在旁边照看着,我和齐斌得跟家里的大人们说了一声,便去给齐斌的爷爷扫墓去了。
齐斌的爷爷是一位从越战归来的老兵,在村里威望极高,看得出,他下葬的地方风水很好,四周幽静,绿树成荫。
难怪齐斌这么皮实,原来是有这等高人在指点。
齐斌告诉我,他爷爷当年是侦察兵的尖刀,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可我知道,那个年代的侦察兵,哪一个不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顶级特种兵的存在!
我心里不禁暗自佩服,磕头的时候,也带着一份崇高的敬意。
果林的惊喜扫完墓,我们路过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柚子。
我馋得不行,想着去摘一个尝尝,便向齐斌示意,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能不能去打个招呼摘几个吃吃。
齐斌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我爷爷种的,整个这一片都是。爷爷走了之后,就鲜有人打理了,我也不懂...想吃就吃呗,这又没啥。”
我惊呼道:“原来你是个土财主啊,兄弟,这少说得有20亩地吧...”
齐斌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所谓:“这有啥用,我自己又带不走,吃也不能全吃完吧...”
我没再搭理他,沿着果林四处转了转,他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片果林至少有20多亩,齐斌的爷爷这得花了多少心血啊...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李享,他叔叔就是火车站货运班的负责人呀,每天有多少货运车辆可以调度。
找他调几台卡车来,把这些水果运走,应该不是难事,运费我照付不就是了!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回到齐爷爷家,我和齐斌坐在房间里休息。
突然,这小子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爷爷藏的两支鸟铳,还有50发钢珠子弹,一脸骄傲地给我显摆着。
那个年代很多猎户手里都还是有枪的,到了后来才开始定下政策,要将所有的民间枪支上缴...
我看着这两支鸟铳,想起以前在东南亚靶场练枪的日子,心里不禁跃跃欲试,想看看这鸟铳的威力如何。
趁家里大人不注意,我们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后山上。
我拿起鸟铳,熟练地装上钢珠弹,瞄准天上飞过的一群鸟,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鸟儿四散而逃,一只被击中的鸟掉了下来。
这个钢珠飞了至少20米的距离,居然还能把鸟的胸口贯穿,留下散弹状的洞口。
看得出来,这钢珠击中后还会爆裂成小钢珠,这子弹肯定是改装过的!
齐斌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去,兴哥,你这枪法可以啊,都快赶上我爷爷了。”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和你爷爷肯定没法比,不过我以前跟朋友打过几回,所以熟悉一点。”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后世在靶场练过枪吧。
齐斌不服气,也打了一枪,结果没打着鸟,全打在树上了。
看到钢珠弹爆裂后产生的细小弹珠继续炸裂,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子弹确实是特制的。
回家与告别玩闹了一会儿,我们回到后门,看到家里的大人们都围着嘉婕讨好,这个给糖,那个给牛奶,都希望嘉婕亲她们一下。
嘉婕却像个小公主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中央,嘴里嘟囔着:“我才不亲呢,你们都是坏蛋!”
我们和家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出门前,我趁齐斌不注意,把书包里的零食全部清空,跟他说了一声我去趟厕所。
他和他的叔叔们正忙着客套,根本没在意我去干什么。
等我回来时,书包里已经多了一点凸起,但众人都没太在意。
锁上门,我们便一起离开了齐爷爷家。
小丫头今天可玩高兴了,回去这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把包放在我的右腿下方,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
齐斌已然睡着了,我看着嘉婕欢快的样子,右手拿着包的手更紧了...
我的眼中,寒光犹如腊月的冰霜,愈发凛冽彻骨。
家破人亡的惨状在心头不断翻涌,偏激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滋生:就这么把你们送进监狱,实在太便宜你们了!血债必须血偿,我定要让你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时针悄然指向九点,我们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屋内,父母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脸倦容。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温书,而是打开了那台陈旧的黑白电视机,《射雕英雄传》的熟悉旋律在屋内悠悠回荡。
听到我们进门的声响,父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与关切,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径直落在嘉婕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我趁着这间隙,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迅速闪身进了房间,动作麻利地将包里的鸟铳和十发钢珠弹一股脑塞到了床底,藏得严严实实。
陪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荧幕上黄日华饰演的郭靖正演绎着他的侠骨柔情,一招一式都仿佛带着江湖的豪迈与热血。
父母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的疲惫在剧情的吸引下渐渐消散,嘉婕也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武侠世界中。
而我,心思却全然不在电视上,这具身体的孱弱让我隐隐不安,必须得尽快锻炼起来!
我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下楼走向了大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围着院子慢跑起来。
突然,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永生难忘的面孔——那个鹰钩鼻。正是绑走嘉婕的鹰钩鼻,他居然出现在我们大院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一阵发凉。
难道嘉婕的被掳,竟是有人蓄意安排?
一个惊人的想法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
暗中跟踪我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想看看他究竟要去找谁。
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了余主任的楼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谁,我心中预感不妙,躲在附近的大树下,背靠树干,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跳如鼓。
突然,楼道的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个人影缓缓走下楼梯。
我屏住呼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出所料,与他碰面的正是余主任。
这个天杀的余主任,他竟和这件事有关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余主任与鹰钩鼻的低声交谈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余主任下来后与鹰钩鼻握了握手。
轻声说道:“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小公园,那里清净些。”
声音低沉而冷静,却让我心中一震。鹰钩鼻轻声应了一声“嗯”,便跟着他向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大树背后躲着的我。
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尾随与窥探待他们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后,我才缓缓跟上,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在小公园的凉亭中坐下,余主任递了一支烟给鹰钩鼻,帮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二人开始吞云吐雾,低声交谈起来,烟雾在夜空中弥漫。
我则趴在不远处的小花坛中,身体紧贴地面,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冷。
余主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冷哼道:“那家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把他们家搅个天翻地覆。原本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把那套房腾出来,给我小舅子结婚用,谁能想到他们竟如此不识抬举。既然这样,就照你之前提议的,把他家那个小女孩卖了,彻底搞乱他们的生活!”
鹰钩鼻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讲过,把他们家搅乱就行。当时我就觉得那小丫头能卖个好价钱,上个月不就跟你提过了吗?你那会儿还满口仁义道德,现在知道找我了?”
余主任干笑两声,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这不是当时想着能顺顺利利把房收过来嘛。哪晓得他们家那臭小子那么难对付,油盐不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再等了。我给你多加三千块,事成之后,你卖你的人,我拿我的房子,各取所需,这总行了吧?”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昏暗的夜色中,轻易的决定了我家的悲惨命运。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五雷轰顶,前世我家的房子一直没被收走,难道是父亲去寻找妹妹后,母亲一个人独自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吗?
想到母亲那时候鬓角的斑白,我的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鹰钩鼻为什么会出现在妹妹的学校门口了。
余主任,你可真是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都泛白变形了,可我现在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夜深了,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
我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嘉婕,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都是今晚听到的那些对话。
突然,一阵尿意袭来,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旁边父母的房间,此时里面竟然还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轻声细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靠在门上侧听着。
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要不以后别再去卖血了吧,你要是累垮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话语中满是担忧与无奈。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承载着生活的重压与无奈:“唉,我也不想啊。可借了一圈,亲戚都借遍了,连一千块都凑不齐。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了吗,不然谁愿意去遭那个罪啊。”
听到这些,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知道此刻冲进去质问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帮家里扭转这糟糕的局面,只有这样,父母才能安心的生活,不至于苍老得那么快。
回到房间的我,躺在床上。
一想到余主任今晚的谈话,我心中的恨意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彻夜未眠...

清晨的光线透过铁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伸了个懒腰,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半夜摸进来捅刀子。
嘉婕事件总算有了转机,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松动了几分。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年轻警员端着搪瓷缸走进来,热气腾腾的白粥上漂着几片咸菜。
“趁热吃吧,“他语气温和,“局里食堂刚熬的。“
我捧着搪瓷缸,热气熏得眼睛有些发酸。
这缸子跟家里那个一模一样,都是牡丹花的图案,边沿磕掉了一块漆。
前世在监狱,母亲每次探监带的粥也是用这样的缸子装着,只是等我拿到时早就凉透了。
“谢谢叔叔。“我低头喝了一口,米香在舌尖化开。
警员站在门口没走,目光在我手腕的红痕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儿是怎么想的,哎...“
我装作没听见,专心对付碗里的白粥咸菜。
按程序,我这个年纪的嫌疑人早该被监护人接走了,但案件性质特殊,还在等法制办核准。
不过无所谓,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少管所蹲几年——比起前世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铁窗外传来早操的广播声,应该是附近的学校。
我忽然想起廖文华,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到学校了。
按照我交代的,他得去找夏老师说明情况。
虽然不敢保证夏老师一定会帮忙,但眼下能直接介入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了...
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窗台上的君子兰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
廖文华站在办公桌前,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夏老师心上。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夏老师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里的水溅湿了案头的教案。
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黄兴那小子...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可他才十二岁啊!“
廖文华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夏老师,兴哥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和他妹妹嘉婕...“
“我知道。“夏老师深吸一口气,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不一会儿,夏老师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好好回去上课吧,注意自己的伤口,你看那绷带缠的,有什么需要的你来找我,放心,你们即将就要成为我的学生了,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他的语气坚定,不容一丝拒绝。
等廖文华退出办公室,夏老师沉思片刻。
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秘书,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与此同时,棉纺场的一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父母昨晚在派出所门口等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见到我,只得无奈回家。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的他们,此刻面对场办人员的责难,显得心力交瘁。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
“你们夜校考试又没过,“办事员翻着档案,语气冰冷,“按照厂里规定,连续三次不及格就要开除。“
他说这话时,余光瞥向角落里的余主任。
余主任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杯中的龙井舒展着叶片,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余主任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爸妈身上游走。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母亲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那件褪色的蓝布衫还是去年厂里发的工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尽力?“办事员“啪“地合上档案夹,冷笑像一记耳光抽在父母脸上.
“你们儿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整个棉纺厂谁不知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现在全厂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吧,考试又没过,你们家还有什么脸说还想要什么机会?“
父亲听到这话,佝偻着背越发下沉了,像一株被风雨摧折的老树。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脑海中都是昨晚在派出所门口蹲到凌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铁门紧闭,警灯闪烁,儿子就在那扇门后,他却无能为力。
“兴儿...他才十二岁啊...“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
母亲别过脸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爷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求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无事...他还那么小,如果要受什么苦就让我来好了...“
余主任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桌面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黄啊,“他拖长了音调,“不是我说你,孩子闯这么大的祸,你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他故意顿了顿,“要我说啊,你们还是趁早...“
父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厂办,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母亲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父亲则一言不发地攥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不敢耽搁,匆匆赶回家换了身干净衣裳——哪怕再狼狈,也不能让儿子看见他们颓废的样子。
齐斌早已等在楼下,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母亲一大早熬的鸡汤。
他请了假,说要陪叔叔阿姨一起去派出所。
其实他心里清楚,兴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嘉婕,他得替兄弟照看好这个家。
派出所的长椅上,父母并肩坐着,十指紧扣。
母亲的手冰凉,父亲的手却烫得吓人。
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审讯室大门,仿佛这样就能透过厚重的铁门看见儿子的身影。
齐斌靠在墙边,目光在走廊尽头的挂钟和审讯室大门之间来回游移。
秒针“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攥紧拳头:“兴哥,你快出来吧,我和叔叔阿姨就在门口等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像一记惊雷炸响在压抑的空气中。
紧接着,刺眼的闪光灯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走廊淹没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
“请问黄兴是在这里接受调查吗?“
“为救妹妹而暴力反击的中学生,究竟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请问警方对此案持什么态度?“
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几位所领导团团围住。
镁光灯闪烁间,所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强光下泛着油光。
他一边用手挡着镜头,一边艰难地往后退,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案件尚在调查中,暂时无可奉告...“
但记者们哪肯罢休,话筒几乎要戳到所长脸上,尖锐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对着镜头现场播报:“各位观众,我们现在就在沙市xxx派出所,为您带来一起备受关注的未成年人暴力反击案的最新进展...“
所长脸色铁青,朝身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便准备往办案区钻去。
就在这时,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急刹停在了院内,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打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下来。
他穿着一套打理得非常整洁的制服,加上他那精神头,显得正气十足。
所长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市局主管法制的副局长洪卫华吗?
洪卫华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扫过现场,眉头微蹙,神情中透着一丝凝重。
他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喧嚣的湖面,瞬间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了几分。
所长见状,连忙拨开围堵的记者,快步迎上前。
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恭敬:“洪局,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我们处理就好。“
记者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立刻调转镜头,将洪卫华团团围住。
镁光灯疯狂闪烁,话筒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嘈杂的提问声此起彼伏:“洪局,请问案件进展如何?““有传言说嫌疑人未满14岁,是否属实?“
洪卫华神色沉稳,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台摄像机。
声音洪亮而有力:“根据《公安机关执法公开规定》,案件正在调查阶段,具体细节暂不便透露。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们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确保公平、公正、公开!“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请大家让让,我现在要进办案区了。“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几名所领导,大步流星地走向办案区,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记者。
走廊里,齐斌的父母紧紧攥着彼此的手,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齐斌则死死盯着洪卫华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洪卫华快步走向询问室,脚步坚定而有力。
他侧头对身旁的所长冷声说道:“你现在把齐斌带过来,我要亲自询问。他的法定代理人到了吗?“
所长连忙点头,脸上堆着笑:“到了,到了,就在外面大厅等着呢!“
洪卫华闻言,骤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
语气陡然严厉:“你说什么?在外面大厅?那你们昨晚是如何询问的?一个12岁的未成年人,法定代理人都不在场,你们就敢单独询问?你们知不知道政法委、市检察院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咱公安系统的脸往哪搁?你们这是严重违反程序!“
所长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后背发凉。
颤颤惊惊地解释道:“领导,这...是我们疏忽了。昨晚确实进行了同步录音录像,但法定代理人确实没联系到位。我们马上整改,现在就把家长接进来!“
洪卫华目光冷峻,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即大步走向所里的一间会议室。
推门而入时,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等会儿把黄兴带到这里来询问,法定代理人必须在场。一个未成年人,没必要上纲上线,非要在询问室进行吗?这里环境相对宽松,更有利于了解真实情况。否则,如果他出去对记者说些什么,你们的人就算是丢到家了!“
所长连连点头,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连忙安排布置。
洪卫华随手翻开桌上的询问笔录,眉头皱得更紧:“昨晚的笔录,法定代理人签字栏是空的?这笔录在法律上根本无效!你们这是给自己挖坑!“
所长脸色煞白,连忙补充道:“我们马上重新制作笔录,确保程序合法合规。昨晚的同步录音录像已经存档,但确实疏忽了法定代理人的到场程序,这是我们的重大失误。“
与此同时,黄兴的父母在民警的引导下进了办案区。
母亲一见到儿子,眼眶瞬间红了,急忙上前抱住他:“兴儿,你怎么这么冲动呀!“她的声音颤抖,满是心疼与担忧。
父亲却没有像母亲那样情绪外露。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似乎理解儿子这段时间为家里所做的一切。
此时的冲动,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妹妹的安全。
他心头猛然一酸,强压下情绪,平静地说道:“儿子,你......“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仿佛是他无言的信任与支持。
我心头一热,眼眶微微发红。
家人的理解与支持,让我心中的压抑稍稍缓解。
随后,我们一家被带到了会议室。
洪卫华见到我们,神色缓和了几分,语气沉稳而有力:“黄兴同志,还有两位法定监护人,你们好。我是市局主管法制的洪卫华。“
他说着,主动与黄兴的父母握了握手,态度平和,毫无官架子。
看到黄兴手上的手铐,洪卫华微微皱眉。
转头对身旁的民警说道:“把手铐解开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一个孩子还能怎么样?我听说他是主动投案自首的,这说明他的认错态度是良好的、积极的。你们啊,办案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一味地机械化处理。“
民警连忙上前解开手铐,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洪卫华抬手示意黄兴一家坐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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