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正在调解室打哈欠。
“孩子父亲出示了出生证明，说你有精神病史。”
他指着陈辉提交的病历，“这有安定医院的诊断书……那是假的！”
我翻出手机里的喂药视频，“他们给孩子灌符水！
警察同志你看！”
“家庭纠纷我们不好插手。”
民警把笔录推过来，“你要不先去做精神鉴定？”
夜雨砸在派出所的蓝玻璃上，我盯着调解室墙上的“家和万事兴”，突然笑出眼泪。
结婚那年，婆婆亲手绣了这五个字当新婚礼物，针脚里还藏着我的血——她逼我连夜缝完三十床喜被，说新媳妇得“收收野性子”。
表姐夫开车带我冲进陈家村时，老远就听见敲锣打鼓声。
祠堂里灯火通明，多多被裹成粽子摆在供桌上，神婆正往她眉心点鸡血。
“招娣魂来——”婆婆拖着长腔跪拜，“陈家列祖列宗显灵，赐我金孙啊！”
我抄起香炉砸向神龛，火星溅在祖宗牌位上。
陈辉抡起板凳：“你个疯婆子敢动祠堂！”
“我是疯子？”
我扯开衣领露出剖腹产疤痕，“这道疤缝了七针，你妈说不用打麻药，省下的钱能给陈明买球鞋！”
祠堂突然安静，举着手机的亲戚们面面相觑。
我举起多多脚踝上的淤青：“这也是我掐的？
你们陈家的血脉，就是靠喝符水、泡香灰长出来的？”
“拦住她！”
婆婆尖叫着扑来抢孩子。
我退到祠堂天井，摸出藏在后腰的扩音器。
上个月在电子城买的二手货，此刻爆发出刺耳的蜂鸣：“拐卖儿童！
救命啊——”犬吠声从村头响到村尾，表姐夫带来的私家侦探翻墙而入。
镜头扫过瑟瑟发抖的神婆、满地打滚的婆婆，最后定格在陈辉高举的菜刀上。
“来拍啊！”
陈辉的刀尖对准自己胸口，“老子今天死在这儿，你们全是杀人犯！”
我抱着多多退到墙角，摸到砖缝里藏着的生锈铁钉。
八岁那年，我也是这样攥着钉子逃出人贩子的面包车。
不同的是，这次我身后没有黑暗。
“砍啊。”
我把孩子塞进表姐怀里，迎着刀锋往前走，“往这儿砍，直播镜头拍清楚点。”
陈辉的胳膊开始发抖，刀身映出他抽搐的眼角。
祠堂外传来警笛声，比我们预期早了十分钟——母婴店的顾客阿姨们，凑钱给我充了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