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看鱼。”
他对着镜头咳嗽，指间转着那颗救命的薄荷糖，“U盘里有周晟二十年来所有行贿记录，密码是你父亲刻在图纸上的SOS。”
江面搜救队的探照灯划破夜幕时，我跪在潮湿的混凝土楼板上疯狂演算。
父亲的钢笔尖划破图纸，林景深的血迹在草稿上晕开，母亲把拆弹部队给的巧克力掰成小块塞进我嘴里。
“苏工，”赵组长递来卫星电话，“省厅特批你带队加固星河湾，这是全市首例民间力量主导的危楼抢险。”
对讲机里传来各施工队集结完毕的报告声时，我摸到口袋里融化的薄荷糖。
林景深最后那个笑容突然在脑海浮现，他说你父亲当年教会我的不止是建筑——还有如何在废墟里种花。
吊车将第一根加固钢梁吊装到位时，母亲系着安全绳在脚手架上递工具。
她不再发抖的手腕上，戴着周晟那枚沾血的尾戒。
江风捎来远方的汽笛声，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哼那首教堂里听过的赞美诗。
当星河湾所有业主收到危楼加固通知书时，我的手机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湿透的《营造法式》残卷摊在江滩上，旁边是用胰岛素笔画的爱心，糖纸折的千纸鹤停在书页间，翅膀上写着：结构计算无误，林工存活。
我攥着法庭传票走过跨海大桥时，咸涩的海风灌满检察官制服。
潮水在脚下翻涌，二十年前父亲坠落的那个桥墩如今爬满藤壶，像无数未愈的伤疤。
林景深失踪的第七十九天，他设计的可拆卸钢构法庭正在对岸组装，银色框架在朝阳下如同悬空的十字架。
“被告人周晟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故意杀人罪，现在开庭！”
审判长敲响法槌的瞬间，我听见旁听席后排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那个戴渔夫帽的男人蜷缩在角落，缠着绷带的手指正把玩薄荷糖盒，袖口露出的皮肤有新植皮的痕迹。
周晟的律师团开始宣读辩护词时，我按下投影遥控器。
父亲的工程日志与林景深冒死拍摄的空腔柱视频交替闪现，当那卷从江底打捞出的胃部胶卷开始播放时，周晟突然挣开法警冲向证人席。
他腕骨上被我咬出的齿痕已经溃烂，嘶吼声震得麦克风嗡鸣：“那晚苏明远是自己脚滑！
他女儿和那个病秧子伪造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