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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嫁入姜府前,曲寒舟在山瀑前赠她的新婚礼:“此玉可辟邪……给小师妹未来孩儿压惊。”
“抱到角门,银氅人自会……”话音未落,一声啼哭骤起。
竟是长公主亲自提灯闯入产房,鸾纹裙裾扫过门槛积雪:“夫人生了吗?”
姜夫人将铜匣猛掷向炭盆,木芙蓉簪没入灰烬,她惨笑如鬼:“只一个女儿。”
怀中的阿浣颈后红痣藏在襁褓深处,与姜毓像两粒被命运揉碎的血痣。
风雪闭环姜毓咽气时,天际忽炸开惊雷。
与十六年前产房雷暴重叠成一声宿命的呜咽,而彼时曲寒舟正立于角门风雪中,将尚存余温的襁褓贴紧心口。
怀中婴孩忽然抓住他衣襟银扣,眉心红痣被雪光照透。
许多年后,他在这颗痣前中毒箭而死,却笑着对暗处的姜毓比口型——“你娘赠你的玉……在乾坤柜第三格……”暮雪掩住所有血泪与未尽的执念。
(第一章完)第二章:游医记事(六岁篇)老古板又在对着那口檀木匣子发呆了。
铜扣上的缠枝纹被摩挲得发亮,却始终听不见锁芯弹开的声响。
我在药碾子后头探出半张脸,细辛的碎末呛得眼眶发酸:“师父,里头藏的是师娘的肚兜么?”
银针擦着我耳尖钉进窗棂,溅起的松木屑混着他恼羞的骂声:“放屁!
是你师姑每年供奉的香火钱!”
“那你为何舍不得用”他总爱编些稀奇名目。
前年路过渝州城,替我买糖画时说钱匣被老鼠叼走了,去年中元节烧给师祖的纸马,用的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松子糖钱。
但每年腊月十六,总有个蓝布包袱准时出现在落脚的山神庙。
包袱皮角绣着歪扭的小芙蓉花——像是孩童的手笔,针脚却一年比一年工整。
里头有时是晒干的木芙蓉花瓣,有时是半旧的银铃铛,最底下永远压着张药方:治小儿夜啼的,祛风寒的,甚至如何防蚊虫叮咬。
方子边缘总会渍一点暗红,像被烛泪烫过,又似陈年血痕。
“这是师姑给我开的方子?”
我踢着满地苍术杆子凑近炭盆。
师父劈手夺过药方扔进火里,腾起的烟灰里裹着句冷哼:“她哪会治病?
抄错了三味药性。”
可我分明瞧见他用银针从灰烬中挑起未燃尽的残片,压在枕下那本《金匮要略》里,纸页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