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书的封面上,他随手一抹,油渍便沾在了我用旧校服改的椅垫上。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冲我抬了抬下巴,喉结上的金菩萨吊坠晃来晃去,那是他十二岁生日时父亲带他去金店打的。
而我的生日礼物,只是一件印着“饲料批发”的广告衫,那刺眼的字样仿佛在时刻提醒着我的身份和地位。
我盯着汤勺柄上的豁口,思绪飘远。
我想起了数学老师的话:“全市前十名能免住宿费。”
为了这个机会,我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演算纸还垫在腌菜坛子底下,墨迹被盐水晕成模糊的蓝。
可如今,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聋了?”
林耀祖突然踹了我一脚,鸡汤泼在我的右手烫疤上,剧痛让我猛地一颤。
我却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他像看疯子似的往后缩了一步,大喊道:“妈!
她中邪了!”
母亲闻言,抄起扫帚就砸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只能狼狈地躲进了公共厕所。
隔板墙上用粉笔画满了脏话,最下面有行小字“李小娟到此一游”,那是去年被爹妈卖给彩礼厂的女工留下的痕迹。
我靠在墙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我从内衣夹层里摸出半截粉笔头,那是我在学校里捡的。
我盯着那霉斑缝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默默地默写起早上背的英语作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暂时忘却眼前的痛苦。
“Whats your dream?”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轻声念出这句话,仿佛在问自己。
“I want to be a teacher.”(我想成为一名老师。
)我坚定地写下这个答案,那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就在这时,铁门吱呀一声响了,周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是厂里唯一穿真丝衬衫的女工,此刻正对着镜子补着口红。
她看到我,突然开口说道:“小晚,你在这里啊。”
我吓了一跳,粉笔头掉进蹲坑里,溅起一片水花。
我慌忙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周姐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尴尬,她继续说道:“小晚,厂里缺个统计员,认字就行。
我看你挺合适的,要不要试试?”
我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