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逃难的母子中了埋伏。
他说这话时正在院中练剑,春寒料峭的天气里只着单衣,剑锋扫落几瓣早开的桃花。
“将军的伤不宜动气。
“我抱着药囊站在廊下。
他收势回身,汗珠顺着下颌滚入衣领:“叫裴昭。
“突然伸手摘去我束发的玉冠,青丝如瀑泻落时,他眼底映着漫天霞光,“原来杏花与你,竟是绝配。
“惊蛰那夜雷雨大作,我被梦魇惊醒,推窗见裴昭立在院中淋雨。
他攥着八百里加急军报,雨水将墨迹晕成泪痕——圣上下旨,要镇北侯府与丞相府联姻。
“清梧,跟我走。
“他浑身湿透地闯入我房中,铠甲上还凝着塞外的冰碴,“我们去岭南,去西域,天下之大......“2我抚过他眉骨那道新添的箭伤:“侯府三百亲兵正在门外候着吧?
“指尖沾了雨水,竟比眼泪还咸,“你放不下云中城百姓,正如我舍不了药王谷传承。
“三更梆子响时,我们对着残烛立誓。
他解下祖传的蟠龙佩塞进我掌心:“待我平定突厥,必以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我拔下青玉簪交到他手中:“若违此誓,犹如此簪。
“杏子黄时边关告急,出征前夜他策马闯入药王谷。
月光浸透他银甲上的饕餮纹,我在竹楼二层望见他被荆棘划破的掌心,血珠滴在石阶上像一串珊瑚珠子。
“清梧,让我看看你穿裙装的模样。
“他声音发颤,鎏金护腕压得窗棂吱呀作响。
我散开发髻,解下束胸的素绫,罗裙逶迤及地时,他眼底泛起猩红:“原来你......这么美。
“更漏将尽时,城外烽火照彻夜空。
他系披风的指尖擦过我颈侧,滚烫的呼吸里带着铁锈味:“等我。
“马蹄声惊碎满山雀鸟,我攥着尚带体温的玉佩,看他的身影化作天边一粒寒星。
次年霜降,北境传来噩耗。
说是镇北侯世子深入敌阵,身中二十七箭仍力战不退,最终与突厥可汗同归于尽。
朝野震动,追封忠勇侯,赐丹书铁券。
我抱着药箱闯进灵堂那日,京城正下着百年不遇的鹅毛大雪。
黑漆棺椁停在侯府正厅,老侯爷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林姑娘,昭儿的遗物......““我要开棺。
“金针在掌心掐出血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蟠龙佩突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