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西城墙根炸开三丈缺口,但烟尘未散便听见李文忠嘶吼:“倒金汁!”
滚烫的粪水从城头倾泻,混着雪水在缺口处凝成冰坡。
冲锋的士兵接连滑倒,城头箭雨趁机倾泻。
我急令鸣金,望着雪地上百具尸体攥紧剑柄——李文忠竟预判了爆破点。
“内应叛变了。”
赵半城阴着脸递上血书。
被凌迟的细作尸体挂在城头,旁边悬着《洪武宝训》:“凡通敌者,诛九族。”
我冷笑摊开城防图:“那就送他场真戏。”
当夜,王贲率死士大张旗鼓佯攻南门,火把映红半边天。
李文忠果然中计,将半数守军调往南城。
真正的杀招在东门。
三百架改良云梯悄然架起,梯身包着浸湿的牛皮防火,顶端铁钩卡入女墙缝隙。
攀至半程时,守军突然倾倒火油,却见云梯上的牛皮遇火不燃——赵半城早用黄河淤泥混入桐油浸泡。
突破外城那刻,李文忠的狠辣才真正显现。
每条街巷都布满绊马索、铁蒺藜,民房屋顶暗藏弓弩手。
最凶险的是锦衣卫的“血肉巷”——三百死士绑满火药,咆哮着冲向先锋营。
“散开!
找掩体!”
我拽着王贲滚进石磨坊。
爆炸震塌半条街时,瞥见墙缝里塞着发霉的《蓝氏族谱》——这竟是蓝玉旧宅所在。
历史与现实在硝烟中重叠,我忽然想起地窖位置。
“跟紧!”
撞开朽烂的木板,地道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蓝玉为避祸所修,直通皇宫外墙。
当我们从御花园假山钻出时,奉天殿的飞檐已在眼前。
朱元璋端坐龙椅,脚下石板刻着应天地脉图。
“蓝玉,你果然走了这条密道。”
他咳嗽着指向殿柱后的铜人阵,“这些机关是为你叔父徐达准备的,可惜……”十八铜人挥动禅杖围上,招式竟与黄河水战中的燕军武僧同源。
我格开劈头一击,突然高喝:“王贲!
湛卢剑!”
剑锋划过铜人关节时,火星迸出靛蓝色——正是黄河水战缴获的燕军玄铁!
最后一具铜人倒下时,朱元璋已点燃龙案下的火药引线。
“陛下且看,”我劈开地砖露出暗渠,“您埋的火药正在前朝水道里泡澡。”
汹涌的地下河水灌入密室,将洪武朝最后的疯狂彻底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