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卿如谢韫深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反派他大嫂,我一心只想苟命云卿如谢韫深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空白白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云卿如抖了抖眉毛。小反派,年纪不大,气势不小,眼神还怪吓人的。但依旧只是个弟弟。“二郎?”云卿如眨眨眼,唇角笑容无害而明媚。“……”谢韫深垂下眼皮,遮去眼底审视的暗色,唇线绷直,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衣裳,嗓音淡漠:“多谢。”细听还有几分不自然。他抖开衣裳披在了身上,一举一动格外赏心悦目,即便深陷泥沼,也不掩周身贵气。云卿如转身往犯人们聚集的破庙里走,心下忖思起来,如果她治好反派的腿,应该能卖个人情,等到日后大赦天下遣返原籍,她再拿个和离书,也能跟着自由。否则一辈子都要当没有户籍的劳改犯,想想就窒息。余光瞥见少年撑着充当拐杖的两根木棍行走的身影,云卿如不由微微侧目。即便只能靠借力单腿行走,他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挺...
《穿成反派他大嫂,我一心只想苟命云卿如谢韫深完结文》精彩片段
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
云卿如抖了抖眉毛。
小反派,年纪不大,气势不小,眼神还怪吓人的。
但依旧只是个弟弟。
“二郎?”云卿如眨眨眼,唇角笑容无害而明媚。
“……”谢韫深垂下眼皮,遮去眼底审视的暗色,唇线绷直,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衣裳,嗓音淡漠:“多谢。”
细听还有几分不自然。
他抖开衣裳披在了身上,一举一动格外赏心悦目,即便深陷泥沼,也不掩周身贵气。
云卿如转身往犯人们聚集的破庙里走,心下忖思起来,如果她治好反派的腿,应该能卖个人情,等到日后大赦天下遣返原籍,她再拿个和离书,也能跟着自由。
否则一辈子都要当没有户籍的劳改犯,想想就窒息。
余光瞥见少年撑着充当拐杖的两根木棍行走的身影,云卿如不由微微侧目。
即便只能靠借力单腿行走,他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挺拔如竹,像是于风雪中屹立不倒的松柏,风骨凛然。
才想着,云卿如就见他不小心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块,身体一歪。
云卿如下意识伸手去扶,忽然想起书中对谢韫深的描写,这位阴暗疯批大反派性子阴晴不定,不喜人靠近,又瞬间将手缩了回来。
谢韫深趔趄了一下,最终还是凭借过人的臂力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咳。”云卿如别开眼,装作没看到反派刚才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丢人场面。
他抿唇,慢慢直起身体,看了她一眼,眉眼间隐约有几分恼意,倒是有了和年纪相符的少年意气。
云卿如用眼尾瞄他,忍不住偷笑。
装得老气横秋的,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嘛。
她脚步轻快的往前,招呼了他一句:“二郎,你慢些来,我先将衣裳拿去给娘他们穿。”
云卿如有着丰富的阅读、观影经验,适应良好,张口就来。
谢韫深沉默地望着她偷偷弯起的嘴角,难得茫然的晃了下神,随后又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罢了,不管她在打什么主意,终归和他无关。
云卿如和他一前一后回到破庙内,在角落里看到了其余谢家人。
中间那个头发略微花白的妇人,就是老夫人秦氏。
她的身侧环绕围坐着三个半大孩子,这三个孩子是谢潮生认的养子,分别是十二岁的老大谢璟泽,五官周正,性子有些闷;十岁的老二谢璟焱,大大咧咧,机灵好动;还有五岁的小女儿谢玲珑,懵懵懂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妇人,岑越溪,这是谢潮生部下的妻子,同样死了夫君,还被归为谢家党羽,一同进入了流放队伍。
谢家一脉人丁稀少,除了死去的谢老爷子和谢家大哥,只剩这几人了。
不过,京城倒是还有另一个早已分家的谢家,家主和谢老爷子是兄弟,排行老二,小说里只带过寥寥几笔,说当年因为袭爵之事,因为老国公爷将爵位传给了谢老爷子,而闹得兄弟阋墙,已有二十多年不往来。
他们早已分家,自然也不在流放行列。
云卿如环视一圈,不禁感慨可真是一窝子老弱病残,没有一点指望,故此原主才不得已另谋生路。
别看他们现在凄凄惨惨,十多年后,谢璟泽可是成了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重铸了昔日谢家荣光。
谢璟焱则三甲及第,是朝堂上八面玲珑的奸臣。
谢玲珑极有生意头脑,是赫赫有名的海商。
就连秦老夫人都老当益壮,仗着自家权势,日日磋磨京中贵妇人和贵女们,还被冠上了“恶毒老妖婆”的名号。
至于谢韫深,不知怎么哄得年幼的太子团团转,不仅一跃成了帝师,还被尊为国师,端的是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做派,实则干着残害朝臣祸乱天下的恶事,十足十的是个变态疯批。
这一家子全是不可小觑的危险反派,她简直是掉进了反派窝里。
岑越溪没提,似乎是死在了岭南。
还有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炮灰。
即便身在反派窝,云卿如也依旧怡然自得。
因为她已经在心中反复崩溃,又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默默自愈了。
她只想对自己说一句鼓励台词——打起精神来,加油,云小如!
能活努力活,不能活就是命不好,那就死。
云卿如在积极和摆烂中反复横跳。
她没有刻意放缓步子,环境恶劣,夜里又冷,秦老夫人几人都还没睡着,听到动静纷纷睁开了眼。
云卿如扬起浅笑,将衣裳抖开披到了秦老夫人身上。
秦老夫人一脸倦容,看到衣裳后大吃一惊,连忙抓着云卿如的手,低声问:“卿如,这衣裳是你偷回来的?”
老太太胆战心惊,既惊恐又担忧。
“放心吧娘,是我找赵富光明正大拿回来的。”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秦老夫人的手,又笑着将衣裳分给三个孩子。
老大谢璟泽看到云卿如的笑脸愣了下,随后默默接过,闷声道:“多谢……母亲。”
老二谢璟焱揉了揉眼睛,好奇的盯着云卿如,似乎不敢置信。
但他太冷了,飞快接过衣裳,欢天喜地的穿上,还嘴甜的夸:“母亲真厉害。”
就是不知道这夸奖有几分真心实意了。
最小的女儿谢玲珑缩在两个哥哥中间,跟初生幼鹿似的,颤巍巍的探出脑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尤为怜人。
小丫头的小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转动脑袋的时候颊边的嘟嘟肉轻轻晃漾,可爱极了。
她懵懂又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何这个母亲突然变得如此和蔼可亲起来。
“来,玲珑。”云卿如朝她招手,小女孩左右看了看,最后在两个哥哥鼓励的眼神中,迈着小短腿靠近了云卿如,随后被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云卿如抱着小团子,就跟打扮洋娃娃似的,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就不冷了吧?”
谢玲珑缩在云卿如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出云卿如含笑的面容,她害羞的将脑袋藏进云卿如怀里,瓮声瓮气的软软回:“好暖和,唔……”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眨巴眨巴,昏昏欲睡。
小孩子的困意总是来得强烈又突然。
谢璟泽和谢璟焱见状,欲言又止,在看到云卿如轻轻拍着谢玲珑的背哄睡了小姑娘后,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喏,岑姐姐的衣裳。”云卿如最后将衣裳递给不远处的女人。
岑越溪坐在原地没动,蹙着眉,眼下乌青十分明显,头发略微凌乱,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眼神复杂的看着云卿如。
她绷着脸,沉声问:“云卿如,你老实说,这衣裳是怎么来的?”
她不信赵富会那么好心,将御寒的衣裳还给他们。
云卿如失笑,“这正是我想说的。”
她一一环视过在场的众人,目光从岑越溪复杂憋闷的脸上掠过,又看到谢璟泽沉默忐忑的脸,谢璟焱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秦老夫人惊疑不定的神色,最终落在慢慢停在她身侧的谢韫深脸上,柔和一笑。
她不徐不疾的开口,声音不算大,却格外铿锵坚定:
“先前是我的不对,我沉溺在丧夫之痛中,终日恍惚,疏忽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
逝者已逝,我们生者应当向前看,不能被打倒,就此认命深陷泥泞之中!我想明白了,若是我再不立起来,我们一家子就要被磋磨死在这流放路上了。
我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痛痛快快的活下去,日后才能为公公和夫君沉冤得雪,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不远处跃动的火光在云卿如侧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火光落入她的眼底,明明灭灭的闪烁,像是能燎原的星火,很微弱,但在黑沉死寂的长夜里,却足以振奋人心。
谢韫深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微微顿了一下,平静淡漠。
“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同力、风雨同舟,共同度过难关!”
云卿如先来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洗脑演说。
原主当初嫁到镇国公府那半年,除了请安和特殊节日,平常和秦老夫人以及三个养子也什么交集。
后来流放,一家人每日风餐露宿,被催着赶路,原主也死气沉沉的,脾气也变得阴郁古怪起来,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疏于交流沟通,甚至是将嫌弃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台面上。
秦老夫人隐约察觉到原主的排斥,但这种情形,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忍受。
三个孩子很会看眼色,也不敢来烦她。
岑越溪本来还对原主和和气气,发现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后,也就冷下脸,维持着表面上的塑料关系。
云卿如只能扯个借口掩饰如今的反常,骤然丧夫还被流放,受到打击,消沉抑郁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衣裳,是我给赵富喂了毒药,威胁他拿回来的。”
云卿如神神秘秘的,指了指谢韫深的腿,又说了一遍之前自己恐吓赵富的说辞,“……我会些医,等明日白天队伍歇脚时,我替二郎看看,说不定他的腿还有得治!”
她没有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治好,一来不想担太大责任和风险,二来路上缺少医药且条件恶劣,她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能让他的腿完好如初。
但她起码能保证,有她在,谢韫深能少受些罪,也能好得快些。
“果真?”秦老夫人瞳孔放大,死死抓着云卿如的手,喉咙发紧,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暇去责怪云卿如为何现在才说能替谢韫深治腿,她能振作起来,让她看到了希望,便已经足够让人感激涕零了。
对于溺水之人来说,濒临死亡之际,哪怕只是一根纤薄的稻草伸到自己面前,也能让人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甚至欣喜若狂。
岑越溪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下一瞬却对上云卿如温柔含笑的双眼。
那笑容很温暖,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仿佛变成了一只猫,在春日午后懒洋洋的晒太阳,暖意从皮毛一直熨到了心头,一片滚烫暖烘。
岑越溪抿唇,默默披上了衣裳,更深露重,夜风阵阵,多了一件御寒的衣物,挡去了寒风的侵袭,像是在茫茫荒野上慌乱逃窜的小兽,忽然寻到了一处暂时歇脚的庇护所,整个身心都慢慢安定了下来。
“这么说二叔的腿有救了?”谢璟焱性子活泼,视线已经落到了谢韫深的腿上,坚定的握了握拳头,“母亲,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吩咐,只要能让二叔的腿快点好起来,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不假,和原主的关系或许是逢场作戏,但几个孩子对谢韫深可是格外崇拜,又敬又畏。
只不过谢韫深一惯性子冷淡,看起来和他们不怎么亲近罢了。
老大谢璟泽也挠了挠头,笨拙的出声:“母亲,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她怀里的谢玲珑睡得正香,仿佛在应和似的,发出哼哼唧唧的细微梦呓。
云卿如有些惊奇,他们对她似乎很信服的样子,不过,这种境地里,怕是也只能急病乱投医了。
且如今才是流放初期,一家子心性尚且单纯,才会再次试探着信任她。
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对她完全放下戒备。
来日方长。
相较于激动的几人,谢韫深冷静得像是一个旁观者,情绪十分平淡,甚至没有丝毫起伏。
他不信她。
这在云卿如意料之中。
小反派戒备心很强,就跟流浪了许久的野猫似的,远远的、漠然的注视着一切,直到确定两脚兽是可以信任的,才会迈着骄矜的步伐走过来,一点点放下防备,露出柔软的肚皮。
少年那双黑沉的眼睛也跟猫似的,幽亮幽亮的,在夜晚有点瘆人,又有种诡异的呆萌感。
她朝他笑笑,“放心吧二郎,嫂子说到做到,会尽力医治你的腿。”
他直直望进她的眼中,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冬日里雪霁的深林,冷冽沉寂。
不过瞬息,他就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好,那便劳烦了,嫂、嫂。”
云卿如精神状态十分良好。
剧情中原主在岭南蹦哒了两年,后来被谢韫深设法弄死在了回京路上。
对于云卿如来讲,她现在彻底成了反派团的一员,自然没了性命之忧。
但回京后,势必要和原主一家接触。
势利眼的妈,懦弱的爸,敌友不明的女主“妹妹”,还有被抛弃的她。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比起谢韫深那边更复杂的关系来讲,她这边的情况还算正常。
毕竟谢震阳这个名义上的二叔,可是虎视眈眈,很可能想要谢韫深的命。
男主谢怀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肯定会帮着谢震阳对付他们。
主角和反派注定站在对立面。
想想要和主角作对,云卿如还有些小兴奋。
整理好思绪,将烦恼暂时搁置到一旁,云卿如去了灶房,准备起烤鱼要用的配菜来。
处理好的鱼已经被谢璟焱他们咋咋呼呼的拿出去烤了,她只需要用火锅底料炒出汤底,将配菜诸如豆腐皮、豆芽、魔芋、莴笋片等等蔬菜清洗干净,垫到特制的超大号盘子底下即可。
将汤底倒进去,再把烤好的鱼往上一放,端到院子里一摆,下面烧着火咕噜咕噜的煮,一群人围着吃烤鱼,正正好。
云卿如手脚麻利,很快准备好了一切,倒好滚烫的汤底,正准备将大铁盘端出去,一道修长的身影忽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越过她,带起一阵清凉的风。
“嫂嫂,我来。”
“诶诶,小心烫,垫两块布再端——”
可惜她说晚了,谢韫深一手已经碰到了铁盘一侧边缘,滚烫的汤底传导出来的热度已经蔓延到了铁皮上,猝不及防的一碰,烫得谢韫深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烫到了吧?快来泡一下凉水。”
云卿如见状,赶紧拉着谢韫深的手腕去浸泡凉水。
谢韫深搓了搓手指,对着云卿如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不甚明显的细碎笑意,“我没事,嫂嫂。”
只是转瞬即逝的烫意罢了,不算什么。
但云卿如紧张的模样让他很受用。
“真没事?”云卿如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指腹都红了。
“不想冲水的话,用手捏一捏耳垂就好了,民间烫到了手,都是捏一捏耳朵就能降温,这样就不难受了。”云卿如一本正经的向他传授经验。
“摸……耳朵?”谢韫深怔愣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那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在云卿如欣慰的注视下,谢韫深抬手,顶着一张高冷的俊脸,轻轻捏住了云卿如的耳垂。
云卿如:“……”
热度似乎会传导。
她觉得自己耳朵现在很烫。
她无奈扬眉,一把扯下谢韫深的手。
谢韫深不解,“嫂嫂,不是烫到了要摸耳朵么?”
“我让你摸耳朵,是摸自己的耳朵。”云卿如咬牙切齿的说。
她有些抓狂,谁家好人烫到用别人的耳朵降温啊!
“嗯。”谢韫深低低应声,收回了手,并没有再摸自己的耳朵,不过耳根却烧红了一片,像是也被烫到了似的。
云卿如没有错过谢韫深眼底的笑意,她扫了眼青年泛着薄红的耳朵,好笑的微弯眼眸。
做完坏事的谢韫深看起来淡定,实际上还是羞涩得很嘛。
她促狭的微眯眼睛,凑近谢韫深,嘴角挑起一抹蔫坏的弧度,“谢韫深,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谢韫深飞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视线有一瞬不自然的闪躲,随后又直直看向云卿如,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嗯。”
同理,当她提起警惕时,其实已经是沦陷了。
不不不,云卿如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他只是喝多了,她碰巧好运撞见他这一面罢了,一时心动,不作数的。
云卿如再度支棱起来。
这回她学聪明了,卷起自己的袖子,也不再跟谢韫深说话,而是一脸防备的盯着他,倒退着到门口,确定谢韫深没动弹后,三步并作两步的逃离。
呼。
站在院子里,云卿如长舒了一口气。
喝醉的谢韫深房间里跟盘丝洞似的,他就跟妖精一样,勾得她整个人都飘了,心猿意马的。
现在被夜风一吹,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她拍了拍滚烫的脸,正准备出了院子,去街上逛逛换换心情,身后却突然炸开一道刺耳的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打碎到地上,惊得云卿如浑身一个激灵。
云卿如循着声源看过去,谢韫深的屋门仍是她离开时半掩的样子,借着朦胧月光,能隐约看到地上倒着一道起伏的身影。
“二郎?”她心下一惊,往回折了两步,看得更清楚了些。
她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就见谢韫深整个人都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地碎瓷片。
这是醉死过去了?
云卿如不由扶额。
她蹲在谢韫深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他状况平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寒冬腊月的,在地上睡一晚上指定得着凉。
云卿如没有犹豫,双手穿插过谢韫深的腋下,一使劲就将人抄了起来。
喝醉酒的人果然是死沉死沉的,要不是云卿如有一身牛劲,肯定都搬不动他。
将人挪到软榻上,云卿如刚想松手,找床被子给他盖上,谢韫深却突然翻了个身,连带着云卿如都被带着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往少年身上栽去。
她一手撑在他的身侧,勉强稳住了身形,正想起身,下一刻,一道滚烫柔软的触感忽然擦过了脸颊。
云卿如僵住。
少年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偏了偏脑袋,嘴唇正好擦过她的侧脸。
云卿如磨了磨牙,恨恨盯着身下的人。
他陷入了沉眠之中,睡颜安静,黑睫轻阖,削弱了平日里的稳重冷漠,显出几分无害的青涩感来。
云卿如的视线在他脸上来回游移起来。
唔,好长的睫毛,不太卷翘,是那种很有东方韵味的婴儿弯类型,眼尾弧度微微上挑,鼻梁高挺精致,骨相皮相都完美到了极致。
看着看着,云卿如老脸一红。
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欣赏完反派的盛世美颜,云卿如不再犹豫,豁然起身,伴随着“咚”的一声,云卿如这才发现,谢韫深一手扯着她的衣摆,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他的胳膊狠狠砸到了榻上。
云卿如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紧接着就和少年睁开的眼睛对上了。
云卿如:“……”
“呵,抓到你了,嫂嫂。”
少年喉咙里溢出一声喑哑的低笑,唇角微勾,脸上带着得逞的促狭笑容,面颊一片潮红,眼神迷离。
看似沉稳的少年,也有如此孩子气的幼稚面。
云卿如眼睛危险的一眯,“装醉骗我,嗯?”
谢韫深摇摇晃晃起身,垂下眼睫,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极了,嗓音清冷平静,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讨好:“嫂嫂,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些天你都在躲着我……”
他说着,抬手缓缓勾住了她的手指,定定注视着她。
他不敢再放言教谢韫深打牌了,嘿嘿笑着装傻:“嘿嘿,二叔,还是让娘来教您吧,我先和大哥还有玲珑回去温书了。”
他一手拉着谢璟泽,一手牵着谢玲珑,兄妹三人宛如在被恶犬追赶,一溜烟的蹿进了屋内。
谢韫深漠然收回视线,朝一侧的岑越溪略一颔首算作打招呼,随后迈步离开。
岑越溪挺着肚子立在原地,一手扶着腰,一手护着肚子,望着谢韫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她摇头轻笑,摸了摸肚子,暗忖自己多心,也乐呵呵的慢慢回了屋。
……
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倒也安然宁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除夕还剩不到十天的日子,各地都变得热闹起来,空气中仿佛都已经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最近几日气温略有一点回升,倒也没有那么难捱了,白日里晒着太阳都暖融融的,云卿如除了看诊做甜品,这几天又多了一项新爱好——刻木雕。
起因是她和小玲珑逛集市,遇到一对摆木雕摆件为生的母女,小姑娘脖子上戴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狗木雕,逢人就炫耀这是她娘亲给她雕的。
小玲珑很懂事,虽然没说什么,可那渴望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秉着别人孩子有,她的孩子也要有的观点,云卿如简单学习了木雕知识后,就打算操刀,也给小玲珑雕一个小木雕出来。
这木雕难也不难,一顿操作下,云卿如成功雕出了一只小朋友半个拳头大小的三不像生物——狐狗猫。
这小木雕模样长得十分清奇,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细看还有几分讨喜的丑萌。
但刻得比较粗糙拙劣,云卿如也不好意思送出去,就将其当做残次品,丢进了木屑中,拿了块新木头继续操刀。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云卿如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大致雕好了小狗的轮廓,只需要再细细刻画,就能得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卿如,准备吃饭了。”
秦老夫人从灶房内探出头来,冲着后院的方向喊了声。
“好嘞,就来。”云卿如又雕了两下,摆弄着手中的木雕,越看越满意,将东西放下后,匆匆往前院赶。
她前脚刚走,立在院门外阴影处的少年就缓步进了院子,眉眼是一惯冷淡的波澜不惊,不紧不慢的朝前院走去。
路过石桌前的木屑操作台时,谢韫深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桌面那个半成品的木雕上,意味不明的幽幽打量起来。
忽的,他的眸光一凝,敏锐的捕捉到了木屑中那个奇怪的小木头。
他微微俯身,拨开木屑,将那个小小的木雕拈了起来,入目是一只长得有些怪异,又很憨傻,还带着一丝奇怪又可爱的……狐狸狗?狐狸猫?
他沉默的盯着手中的小物件,不由自主的想到她雕刻这个小玩意儿时专注的神情,和时而纠结时而将自己逗得乐不可支的灵动表情,唇角不禁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咦,二叔你……”
旁边突然探出一颗小脑袋来,谢韫深一惊,像是骤然被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了手,下意识将那个小小的瑕疵木雕拢进了掌心,偷偷藏了起来。
“嗯。”他静静应了声,声线没有泄露出丝毫的紧张。
云卿如瞪了他一眼。
这下真成两人偷偷摸摸的偷情了。
“我的错,嫂嫂。”嗓音隐约含笑,带着深深的纵容宠溺意味。
“……”
可恶((o(>皿<)o)) !
垂柳濛濛,暖风和煦,车轮碾过地面,在山谷里带出空旷遥远的回音。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许多流放的昔日达官贵族也被特赦返京,谢家人便在此行列中。
两辆马车前后行驶在山道上,马车外形虽不精美贵气,却很是宽敞结实,秦老夫人和岑越溪、谢璟焱、小团子一辆马车,岑越溪负责驾车,云卿如、谢韫深、谢璟泽和谢玲珑一辆马车,云卿如和谢韫深交替驾车。
马车人员分布情况并不固定,通常是休息后再上车,谁想去哪辆马车待一会,便上去玩就是。
上一段路云卿如驾驶了岑越溪所在的马车,休息的时候还和小团子玩了会。
岑越溪的孩子已经两岁多,生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小姑娘脸蛋圆圆的,小胳膊跟藕节似的,一节节肉嘟嘟的,她又喜欢笑,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就跟个糯米团子似的,故此得名小团子。
小团子很讨人喜欢,还会奶呼呼的喊人,每次见到云卿如,就冲她咧嘴笑,张着手要抱抱,还软糯糯的喊“姨姨”,喊得人心都要化了。
不过有一点,她见到谢韫深,一直喊“姨父”,第一次听她这么喊的时候,云卿如先是愣住,随后就很慌,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后面观察了几次岑越溪,发现她应该对于她和谢韫深的关系有些猜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默契地没有提起,云卿如更不可能找岑越溪谈话自曝。
小团子这么喊,倒是逗得大家哄堂大笑,都以为是童言无忌。
只有当事人云卿如心惊胆战,不敢说话。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谢韫深,则一脸淡定,甚至面不改色的应下。
云卿如本想和岑越溪一起纠正小团子喊人方面的错误,可岑越溪却说,小团子在她面前很是听话,可一到叫人,继续我行我素,她也无法控制。
云卿如百思不得其解,久而久之也就放任自流。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撞见谢韫深和小团子的罪恶交易现场。
他拿着一块上好的牛乳糖,一脸正色的哄骗小团子,见到他就喊“姨父”,喊一声就记一块糖,每日分期付款,长期有效。
可怜的小团子连个幼儿园文凭都没有,就这样被邪恶的大人给拿捏了,云卿如无奈又好笑。
但这种无伤大雅的事,便也随他去了。
这几年她和谢家人相处得不错,越发坚定了要和他们共进退的心思。
他们都是有情有义、质朴本分又纯粹的人,成为反派,不过是被逼上梁山,或者说,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
前路未知,云卿如既期待,又忐忑。
她这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潜移默化中,似乎改变了许多剧情。
比如在文中寥寥几笔带过的岑越溪,如今还活着,还生了个活蹦乱跳的小团子。
还有几年前她遭遇的刺杀,后面似乎再没有遇袭,难道那些人就这么放弃了?
还是说,想要他们在岭南自生自灭?
云卿如心下有诸多猜测,紧张,却并不畏惧。
不慌,莽就完事了。
马车行了一路,她旁边玩累的谢璟泽和谢玲珑已经睡了过去,两个半大孩子一左一右的躺在软垫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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