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结婚之后她就一直在想办法窃取宋氏的机密,然后高价倒卖给对家企业,把我们家公司搞垮后,她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
爸妈追着她的行踪一起去了国外,却发现林烟的父母当初根本就没有破产,他们早就将财产转移了,然后宣布破产洗清他们之前赚的脏钱。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对宋祁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算是不小的挑战,他深呼吸缓了好久才继续说下去,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气愤,当时看见他们,爸妈就没忍住冲上去找他们对峙,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只说是我们活该,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破,然后朝地上撒了一把美金就在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
但是我们都低估了他们的胆量和狠辣,他们...他们居然雇佣亡命徒去暗杀我的父母!
我这病也是破产前不久才查出来的,那会已经晚了,你说这算不算天意啊。
我用死亡欺骗你的真心,命运便让我履行自己的谎言。
宋祁还在低声念叨着,身旁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他在门外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时便感觉身体愈发糟糕了。
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一次我没再开门,门外的人也没再纠缠,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蹒跚着脚步离开。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或许是太阳落幕的那一刻,也或许是花朵凋谢的时节。
宋祁的人生走向结局,而我苏沐的人生正灿烂如太阳。
至于林烟和林家父母,他们在国外大展拳脚,只是赚的钱依旧不干净,但是国外比国内要乱的多,他们赚的脏就会有人赚的比他们更脏。
在一次利益冲突下,林家被人记恨上,生意被对方全面截断,物理意义的截断,人家直接带着人把货物在半路上就抢了。
没过多久,林家三人就被逼上绝路。
你们的事我可有所耳闻,连多年好友的家产也惦记,甚至还把人杀了,你们这颗心可真脏啊。
黑老大把玩着手上的枪,像是和朋友寒暄一样,与三人交谈着。
林父讨好着膝行到黑老大腿边,谄媚地说着,我们这胆量怎么敢和老大比呀,您放心,以后我们就是您腿边最忠实的狗。
不过林父的投诚并没得到黑老大的认可,我这可不是屠宰场,不需要这么多畜生。
说着黑老大身边的人就开始朝林父身上招呼,一旁的林母和林烟倒是还算安全,只是下一秒,也被林父扯入祸端之中,老大!
老大!
我那姑娘还是个雏,长得也还行,实在不行,她妈妈也是风韵犹存的,求你放我一马。
苦难之下人心的险恶就暴露出来了,哪怕他们是血缘亲人。
不过最后三人都没能幸免于难,生前均遭受了不少非人的虐待,他们处心积虑得来的财富自然也落入了黑老大手中。
宋祁的离开对我的生活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我循规蹈矩地在之前那个公司一直工作到退休,而那间陪伴了我大半生的小房子,随着我的退休也结束了它的职责。
确定好房子的买家后,我带着不多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一如当年离开宋祁时那样,我的人生不应该拘泥于天地之间的一处小角落。
当初那一千万后来我也断断续续地全花掉了,我用这笔钱资助了几名学生和一些无力治病的病人。
我用我的一生深刻体会到了知识学历的重要性,以及看着亲人躺在病床上生命逐渐流失的无力感。
靠着这些年的积蓄,我背着行囊一个人行走在祖国大地上,壮阔的沙漠,淡雅的水乡......小时候我曾暗下决心要带着母亲去美好的远方,中年时又幻想能和宋祁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看遍大好河山,现在嘛,一个人的旅行并没有想象中的孤单。
花了五六年将积蓄用得差不多后,我回到了我一开始熟悉的城市,那个我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城市。
房子里落满灰尘,但处处透着熟悉感。
简略收拾了一下后,我在这住下,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苏阿姨你在家吗?
我蹒跚着脚步打开房门,年龄的增长让我的记忆也逐渐衰退,眼前的俊男靓女们很眼熟,我应该是认识的。
苏阿姨,当年多谢您的资助,我妈妈才能康复。
我是曾受过您资助的学生,我现在成功进科研院了。
还有我,我现在是名老师。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向我报备着这些年的发展,向我表达着谢意。
我真的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资助他们的了,但是真好,他们都茁壮成长了。
或许是看出我命不久矣,这群孩子们在附近住了下来,每天来我这个小房子里陪我聊天解闷,替我打理杂事。
我是在立春去世的,或许是潜意识想要下辈子出生在温暖的春天吧。
孩子们在我离世后哭得很伤心,哪怕我们过去几乎没见过面,但是他们依旧为我披麻戴孝。
妈妈你看,这一生我真的我过得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