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
我轻声叫他名字。
环在我腰间的手非但没松开,反而紧了紧,让我和他贴得更紧密。
“什么时候醒的?”
他沉沉的有些喑哑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第四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陆予的腿根本没断,每天晚上都是他把我抱到他房间去的。
“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语调压抑着,透出无措。
是,我可以不说出来,不捅破,但那样我们又能在一起多久呢?
三天?
五天?
半个月?
一个月?
总有结束的那天。
总有醒来的那天。
“早晚要结束,陆予,不如早点结束。”
“谁说要结束?
收回你的话,宁昭昭,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我没吭声。
他滚烫的唇在黑暗中印上我的唇,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莽撞又激烈,攻城略地,几乎叫我无法呼吸。
“别这样,陆予,我只是你下属。”
我推开他。
“去他妈的下属,我不要你做我的下属。”
他又吻上来,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混乱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在陆予阴沉的目光中收拾了行礼。
他全程盯着我,不发一语。
拖着小箱子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他。
他腿上仍打着石膏,只是没再拄拐杖,直挺挺地站在客厅里。
“早点去把石膏拆了吧,毕竟不太方便,容易摔跤。”
我说完,打开门离开了。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我把自己缩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挪动一下。
脑海里回荡的全都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还有陆予最后看我的眼神。
心脏的位置绞得酸疼。
一直待到了天黑,我还是不想动弹,手机却响了起来。
“宁小姐,这里是中心医院,你妈妈突发肾衰竭,麻烦你尽快回来一趟。”
我连夜搭高铁回到老家,一路上脑子都是懵的。
等到了医院,护士给了我一张病危通知,我懵懵地签了字。
“护士,救救我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惊慌失措的抓住护士的手。
护士小姐安慰地拍拍我的肩:“你放心,我们的医生会尽最大努力的。”
说完,她回到了手术室。
红灯亮得刺眼。
有人来让我去交费,看着那份巨额账单,我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电话给闺蜜,跟她借了钱。
还好,我下个月有三倍工资,可以勉强还上。
突然有点后悔昨晚的冲动,如果我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我还可以继续在陆予家里工作,可以多赚点钱。
我需要钱,很需要!
三个小时后,我妈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笑着跟我报喜,手术很成功。
我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我妈被送回了病房,她身上连着各种管线,静静地躺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已经这样躺了三年了。
三年前,就在我毕业前不久,我爸妈双双出了车祸,我爸没有抢救回来,当晚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