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梅宫雪季云初的其他类型小说《梅宫雪季云初结局免费阅读替嫁太监三年,哥哥们跪求我原谅番外》,由网络作家“非墨既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周朝,除夕。正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梅宫雪正狼吞虎咽地啃着半个带霉斑的馒头,有只老鼠想过来抢食地上的残渣,随即被她踹开。“梅宫雪,侯府嫡小姐来接你了!”狱卒手中的钥匙哗啦啦直响。她心头一震。侯府嫡小姐?是她的孪生妹妹吧!当初,本该是梅香寒嫁给那个死太监,但最后却是自己代替了她。梅宫雪是十岁时才被爹爹找回来的。还记得刚进侯府时,她心里有多期待,以为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可几位哥哥看她的眼神却是生疏中带着淡淡轻视,他们似乎更加宠爱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妹,梅香寒。梅宫雪并不灰心,努力活泼讨喜,想要融入这个家。可直到爹爹被大太监赵章害死后,一切都变了。那天,梅香寒伤心之下冲到酒楼,臭骂赵章是阉货、是奴才,可头脑冷静后又害怕被报复,便谎称...
《梅宫雪季云初结局免费阅读替嫁太监三年,哥哥们跪求我原谅番外》精彩片段
大周朝,除夕。
正是合家团圆的日子。
梅宫雪正狼吞虎咽地啃着半个带霉斑的馒头,有只老鼠想过来抢食地上的残渣,随即被她踹开。
“梅宫雪,侯府嫡小姐来接你了!”狱卒手中的钥匙哗啦啦直响。
她心头一震。
侯府嫡小姐?是她的孪生妹妹吧!
当初,本该是梅香寒嫁给那个死太监,但最后却是自己代替了她。
梅宫雪是十岁时才被爹爹找回来的。
还记得刚进侯府时,她心里有多期待,以为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可几位哥哥看她的眼神却是生疏中带着淡淡轻视,他们似乎更加宠爱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妹,梅香寒。
梅宫雪并不灰心,努力活泼讨喜,想要融入这个家。
可直到爹爹被大太监赵章害死后,一切都变了。
那天,梅香寒伤心之下冲到酒楼,臭骂赵章是阉货、是奴才,可头脑冷静后又害怕被报复,便谎称自己是“梅宫雪”!
赵章当时权势滔天,表面没有发作,转头就向皇帝请旨,说要求娶侯府嫡小姐!
梅宫雪得知后一直哭,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太监,凭什么要她承担梅香寒冲动的恶果!
但大哥说:“阿香的身子弱,你是姐姐,要有担当!”
二哥说:“侯府现在风雨飘摇,万不能再得罪赵章,只能委屈你!”
三哥说:“他一个太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就连她从小倾慕的义兄,也只是神色复杂道:“等我们想法子除掉赵章,就立刻将你接回来!”
梅宫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家来说,是可以被牺牲的。
“还磨蹭什么?三公子可是亲自驾车来的,看来侯府对你这个出嫁女还不错!”狱卒挖苦的话将梅宫雪拉回现实。
毕竟嫁给了太监,一般的娘家都会避之不及。
梅宫雪木讷起身,换下囚服后,便在监狱门口前看见了一男一女。
男子身姿挺拔,一身藏青色长袍随风而动,带着武将特有的英气。
女子容貌艳丽,身似弱柳,即便是寒冬,脸蛋也红扑扑的,透着一股娇憨和妩媚。
梅宫雪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忽然有些瑟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黄的脸。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断飘落,街道上的积雪和泥土早已混为一体,就和她一样,污浊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曾经,府里下人还总是分不清她们这对孪生姐妹。
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再认错了吧!
三年的时间,早已改变太多。
梅宫雪极力忍着心口的酸涩,从阴影中走出,神色淡漠。
“姐姐!”梅香寒笑着走过来,殷切又亲昵地挽着她,“我和三哥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
梅宫雪微微愣住,稍稍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想唤一声“小妹”,但怎么都开不了口。
“二小姐!”
梅香寒的美眸中立刻蓄满了泪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是不是还在怨我?不肯原谅我?”
她也是恨极了那个赵章,恨他害死了爹爹,一想到姐姐每日被个太监折磨,更是自责得不行。
这时,梅长恭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复杂地看向梅宫雪,“小雪,你别这样!”
记得对方刚被爹爹找回府时,不管面对什么,总是那么积极乐观。
只因自己随口一句泡茶的水不好,她便早起两个时辰,亲手帮他采集露水,然后羞涩地冲自己笑。
可现在整个人怎么变得这么…麻木疏离!
梅长恭眉头微蹙,但还是放软了语气:“过年了,陛下念在侯府在铲除阉党时立下的功劳,特赦你出狱。”
梅宫雪嘴唇轻抿,脸上的肌肉像是被严冷的天气冻住了一样,毫无生气,“哦!”
梅香寒再次殷勤地凑过来,试着去拉她,“外面冷,上马车吧!”
梅宫雪身子一抖,立刻抽出手,死死捂住了手腕内侧的那道疤痕。
梅香寒却因她的拒绝大受打击,泪水无声地滑落,转身便哭着跑开了。
梅宫雪突然很想笑。
她是觉得委屈吗?
这三年来,自己代替她嫁给了赵章,过的日子都不如畜生!
自己每天都盼着侯府能派人来接自己离开这地狱,白天盼,晚上盼,梦里都在喊着他们的名字。
直到赵府被抄家,她更是一共被下狱,还受了半年的刑。
可侯府的人,从来没派人瞧过她一眼!
从未!
就在她以为自己被世界遗忘,自暴自弃的时候,他们才从天而降,来做她的大英雄!
凭什么梅香寒以为,掉那几滴廉价的眼泪就可以被原谅?
梅长恭想拦着伤心跑开的梅香寒却没拦住,再次转头看向梅宫雪时,面上明显带了怒意,“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梅宫雪抬眸。
梅长恭被她这充满死寂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仍是怒气未消,“阿香当初谎报你的名字的确不对,但她这三年一直很内疚,总是念叨着你!今天除夕还特意来接你,她也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她以死谢罪吗?”
“而且阿香她从小就在爹身边长大,感情深厚,得知爹被奸人害死后,免不了一时冲动,这种感情,你根本不懂!”
说罢,他害怕梅香寒伤心之下做什么傻事,赶忙驾着马车追去。
梅宫雪平静地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从来都是这样,无论自己和梅香寒之间有什么矛盾,哥哥们都会站在那一边。
若以前她听到这样的话,定会十分伤心,但现在…
“嘭”的一声,炮竹犹如平地惊雷,在头顶炸开。
新年了,一群穿着红棉袄的孩童在这声响中嬉笑跑开,四处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梅宫雪被震得耳朵发麻,突兀地站在人群中,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旧单衣。
欢声笑语从身旁传出,她置若罔闻,似乎这热闹的集市不过是一片荒芜之地,缓缓挪动脚步,机械地向着侯府方向走去。
有个孩子跑过时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早饿得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向旁边跌倒。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熟悉的男声响起,“阿雪,小心点!”
只是去一趟刑部问话而已,没关系的!
路上,梅宫雪心里不断默念着这句话。
下马车后,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了。
可当那些穿着官服的差役从身旁走过时,她还是受惊般地轻轻颤抖起来。
梅宫雪特意找了个有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坐着,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畏惧,并静静等待着。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梅宫雪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梅姑娘来得倒是准时!”男子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
梅宫雪强行镇定,站起身道:“周大人!”
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走了进来,官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梅宫雪好似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低着头做什么?”周赴语带调侃,“数日不见,就不想我吗?”
梅宫雪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足勇气抬头看向他。
周赴面容很白,但绝非那种健康的莹白,而是毫无血色的白。
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挑,眸光幽深,似笑非笑看着人时,又带着一股魅惑的气息。
可梅宫雪却知道,这副看似无害的皮囊下,关着一个怎样残忍的灵魂。
她还注意到,对方的脸上果然多了一道醒目的血口子。
有人过来上茶,就见他挥挥手,将闲杂人等全都遣退。
梅宫雪顿时紧张,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上居然还拿了一副夹棍,叮叮当当地被他随意摆弄着。
听见这声音,梅宫雪脸色苍白,总感觉手指上又传来了那种熟悉的痛苦。
“周大人此次唤我前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询问吗?”
她极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想着等下问完话后就赶紧离开。
周赴注意到她的神情,便随手将夹棍放到了桌上,“梅姑娘应该比谁都熟悉这东西,但遗憾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好运撑过去的!赵府当初一共羁押了五十六人,现在还活着的只剩四十三人。”
“但只有梅姑娘一人,是得了陛下特赦出狱的,所以有些事还是要和你再确认一下!八个月前,赵章从滨州回来后,在府中闭门不出一月有余,你可还能记得当时有何异常?”
梅宫雪知道此事。
那时赵章从滨州回来后,便意识到大势已去,决定为自己留条后路。
他贪赃枉法的那些钱,应该就是在此期间被藏起来了。
梅宫雪也不想有所隐瞒,努力回想,但仍是摇头,“那一个月里,他的脾气很暴躁,每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见了我不是骂就是打。”
周赴挑眉:“打?如何打的?”
梅宫雪咬唇,极力忍着不适,“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打,茶水、砚台…有一次,他甚至用了烙铁…”
周赴闻言抬眸,看向梅宫雪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真的?”
梅宫雪突然暴躁起来,“我都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她和每个审讯过自己的人都老老实实、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了,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的问她?折磨她?
她真的不想再回忆那段耻辱的日子了!
周赴微讶,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安慰道:“梅姑娘别激动,我也只是公事公办。”
梅宫雪“砰”的一下站起身,冷冰冰道:“若没有其他公事,那我就要走了。”
周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公事的确说完了......”
梅宫雪迫不及待地就要离开。
“......但还有点私事没说呢!”
梅宫雪一愣,声音冷硬道:“我和你能有什么私事?”
周赴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又端起茶来,“姑娘真是健忘,难道不记得你我二人的婚约了?”
梅宫雪猛地转身,“你胡说什么,我爹当年根本就没同意!”
当初爹爹就是因为不同意这桩婚事,然后主动上了战场,这才被人陷害。
她潜意识里拒绝听到这些往事,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周赴看着她离开,幽冷深邃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手下进来时,忍不住道:“大人,看来这梅姑娘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软的硬的可都试过了!”
然而,周赴的眸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冰刀,死死盯着梅宫雪离去的方向。
专注得像是看待一个猎物,静待最佳的狩猎时机。
他果断道:“不,线索一定就在她身上,派人给我盯着!”
…
另一头,梅宫雪匆匆向外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其实,她和周赴之间也算是有一段婚约的。
但这桩婚事牵扯到了太多政治利益,爹爹不同意。
之后,便是爹爹在战死沙场,而她则是被迫嫁进了赵府,那之后便再没有人提到她和周赴的婚约。
连她自己都要忘了!
可刚才,周赴为何突然提起?什么意思?
他难道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终于,梅宫雪浑浑噩噩地出了刑部。
一抬头,她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梅宫雪见是他后立刻走过去,求救般地拉住了他的手:
“云初哥,我…”
季云初看着她面露焦急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立刻追问:“你别着急,出什么事了?”
三年前的那天,梅宫雪就是这样来找他,说自己不想替妹妹嫁给那个死太监。
当时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权有势。
只要梅宫雪开口,无论什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她的!
然而下一刻,梅宫雪的神情顿住,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声音也重新变得平静:
“对不起,季将军,我失礼了!”
语气里的疏离再明显不过。
季云初听着那声“季将军”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梅宫雪有些尴尬,毕竟两人之间现在身份悬殊,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正想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可季云初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直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神色如常道:
“我的马车坏了,还请梅姑娘捎我一程路!”
梅香寒身形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梅宫雪颈上的伤痕,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却是眼泪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好像她心肠多软一样!
梅宫雪最讨厌她这副样子,满桌子的菜都瞬间没了胃口。
当初明明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她为了逃避才谎报了自己的名字!也是她躲在哥哥们身后,懦弱得一言不发!
逼着梅宫雪下嫁的是那个太监,但和她梅香寒一点干系都没有吗?
梅长恭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但他见梅香寒都自责地哭了,心里便多了一丝不痛快,“你说话不必夹枪带棒的,又不是什么致命伤!再说你只是暂时委身于那个太监,他都算不上是个男人,你不也是清清白白的?”
他们侯府什么好药没有?不就是一道痕,涂几天就恢复了,至于这么得理不饶人?
“那我倒是谢谢三公子的好意了!”梅宫雪平静道。
梅长恭面色更是阴沉,昨天自己亲自去接她时,就摆着一张臭脸,现在还唤自己什么三公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知道你对家里人有怨气,但你也不想想侯府当时是什么状况?爹爹在战场上被人暗害,背了一身骂名,朝堂上又有赵章这种奸狡小人污蔑我们!若我们不同意将你嫁过去,势必会激怒赵章,到时整个侯府都可能覆灭,你也是侯府的一份子,不应该担起这个责任吗?”
提到父亲的死,梅宫雪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她用围巾重新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痕,眸光幽黑而冰冷,“若不是为了侯府,我在嫁过去的当天就一脖子吊死了!当初嫁进赵家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爹爹心疼地看着我,梦见我的几位兄长正想方设法的来救我,可是…你们来过吗?”
话音落,梅宫雪抬头,明明目光平淡得像一潭死水,但梅长恭还是躲避般地移开了视线。
“自从我嫁进赵府,你们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哪怕一次!是觉得我的身份给你们丢人了?怕我向你们哭诉或求救?还是心里明知道我会过得不好,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像个鸵鸟一样,以为看不见了就能减轻心里的愧疚?”
眼见梅长恭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被噎得一个字来都说不出。
梅宫雪也只是嘲讽一笑,“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条疤吗?我只是不想回忆起自己在一个太监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更不想回忆起自己像狗一样跪在床边端夜壶的样子!不,我连狗都不如!你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自己养的狗泼热茶水吗?”
随着梅宫雪平静地说出这些事,梅长恭震惊地攥紧了拳头,心底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仿佛被当众撕下了一片遮羞布。
“不要说了,小雪!”梅砚君脸色苍白如纸,随即低下了头,“是哥对不住你!”
他的言辞中充满了懊恼,歉疚的话也情真意切。
但梅宫雪知道,若事情回到三年前,让他们在自己和梅香寒之间选择,他们依旧会选择保护那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梅香寒!
她道:“养育我的人是爹爹,我自问这些年做出的牺牲,也对得起侯府!”
“你这话的意思是拿我们当外人了?”梅长恭再次开口,他听出了梅宫雪是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立刻被触怒,“你在赵府的日子不好过,难道我们在外面的日子就好过了?说到底,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没有谁是存心使坏害你!”
“赵章倒台后,这不是立刻就想着把你接回府了吗?结果你又不肯跟我一起回来,还非得是季云初去接你吗?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围着他转,但你三哥我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在爹临死前,季云初可是答应过爹,以后会好好照顾阿香的!你离他远点!”
至于梅宫雪的后半生,梅长恭相信只要有侯府做后盾,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梅宫雪嘴角立刻勾起一抹讥讽,刚刚不是还强调什么一家人吗?这会儿涉及了梅香寒,自己立刻就成了外人!
“三公子不会以为我还对季云初抱有什么幻想吧?放心,我一个嫁过太监的弃妇,有谁会看得上我这种肮脏的身份?”
她在监狱里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难听的话了,现在即便亲口说出来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但对梅香寒而言,这些刺耳的话却像软刀子一样,让她越发惭愧自责,豆粒儿大的眼泪簌簌落下。
她本就身子弱,此时更是哭得险些晕厥。
梅长恭赶紧扶住她,替她顺气,又有些烦躁地看向梅宫雪,“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受了委屈吗?好,是我们全家都对不住你!我和你保证,以后整个侯府都把你当祖宗供起来,总可以了吧?”
梅香寒重重点头,心里也认同梅长恭的话,毕竟事情都过去了。
可当她抬头看向梅宫雪时,直接对上了一双漠然嘲讽的眼睛,吓得直接闭上了嘴。
梅宫雪起身,冲一旁沉默不语的梅砚君道:“看来我并不怎么受欢迎,等一下,我会自己去看嫂子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懒得再去看他们的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但她脖子上那条醒目的白围巾,却仿佛时刻提醒着在场每个人,她曾经受过的那些非人折磨。
梅香寒和梅砚君也都没了吃下去的欲望,各自离去。
只剩下梅长恭一人,他赌气似的非要留下来吃完这顿饭。
正因如此,他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客人。
季云初!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现在可是御前的大红人,今天初一不用进宫谢恩吗?”梅长恭诧异。
季云初对他问的话充耳不闻,视线在梅宫雪坐过的地方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神色如常地坐过去。
自从他搬出侯府后,就从来没回来住过,只有昨天送梅宫雪回来的时候例外。
梅长恭原本夹菜的筷子停下,似乎察觉了什么,警惕道:“可别告诉我,刚才小雪和我们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红袖惊得差点把茶碗打碎,这可糟了!
她倒不是多关心梅香寒,只是对方若此时出了什么意外,那这口锅肯定会落到自家小姐头上!
到时,几位公子那边…
梅宫雪自然也明白,暗骂一声,还是起身来到了梅花苑。
这里红梅似火,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娇艳。
梅宫雪进屋时,发现人已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两颊还带着不正常的坨红。
床前正守着几个面带焦急的小丫鬟。
“怎么回事?”梅宫雪沉声开口。
两个小丫鬟一见她,就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瞬间挡在床前,但又不敢不回话。
“二小姐她回来后便一直哭,结果突然就晕倒了,高烧不止,小娥姐姐已经去请大夫了!”
小娥是梅香寒身边的大丫鬟,很是凌厉。
梅宫雪这才明白,应该是外面冻着了,这才病倒。
她正想上前看看情况,一道黑影突然从床上窜出,直扑面门。
下人们惊呼一声,却没拦住。
梅宫雪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腕一痛,立刻多了三道爪痕。
原来是只野猫!
幸好才两、三个月大,没造成太大损伤。
之后小野猫便跳上了梅香寒的床榻,冲着梅宫雪发出低吼,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似乎很是警惕。
“哪来的小畜生?”
红袖见自家小姐被抓伤,可是气坏了,就要去捉那野猫。
“住手!”
这时,丫鬟小娥赶回来了。
而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梅长恭!
见到小野猫在梅香寒床头忠心护主的模样,小娥立刻跑过去将它抱起,“这小猫可是三公子前两天打猎时特意送给我家小姐的,我看谁敢动!”
她似乎没有料到梅宫雪会来,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道:“我家小姐天生心善,自从这可怜的小猫被救回来后,都是亲自喂它米汤和鱼肉,她也和我家小姐亲近!都说小动物最有灵性,当然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歹人!”
小娥言语尖锐,言语间更是意有所指。
梅宫雪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自己无故被那野猫挠了一下,还没说什么,这丫鬟倒是先一步污蔑起她来了!
不止她,身旁的红袖更是怒不可遏,上前斥道:“好大的胆子,你一个下人,竟敢骂我们小姐是歹人?”
小娥脖子一缩,但看了眼身后的梅长恭后,立刻觉得有了底气,故意扬声道:
“我家小姐诚心去你们桃花苑赔礼道歉,结果大小姐摆出一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家小姐在雪中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肯让她进去!而且也不知大小姐都说了些什么,我家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哭,之后还发了高烧,人都晕了过去!她身子本来就不好,你们一点都不替她着想,就知道糟蹋她!”
这小娥牙尖嘴利,本就不是个好惹的,此时自觉有理,面对梅宫雪时丝毫没有敬意。
可能是动静闹得太大,原本处于昏迷的梅香寒悠悠转醒,“我的头好难受啊…”
小娥赶紧伏在她床旁,小声道:“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将三爷请来了,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梅长恭这时才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条马鞭,披着外氅,连衣服都没换,显然是收到消息后就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他看了眼床上的梅香寒,便对梅宫雪质问道:“丫鬟说的是真的吗?你让阿香在院外等着一个多时辰?”
梅宫雪本来在一旁静静瞧着,可目光在触及到那条马鞭时突然瞳孔一缩。
在牢里时,狱卒就是用这种鞭子严刑逼供的。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神色也很不自在,“我没有让她等,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见她。”
梅长恭皱眉。
梅香寒这时也挣扎着坐起,“三哥,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愿意站的!”
她一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梅长恭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他了解这个妹妹,就不用问,也知道她为什么去。
但他自认为也了解梅宫雪!
自打她回府后,说话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记恨着府里的每一个人。
梅香寒本就胆子小,性子又柔顺,哪里是她的对手?去了后少不了要受欺负!
“小雪,阿香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仗着她心里对你有愧,居然让她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不觉得自己太心狠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她身子弱?就不能让让她?”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从小到大,梅宫雪听着类似的话不知听了多少遍。
她心底的火“噌”一下子窜了出来,“我已经解释过了,并不想见她,是她非要以这种方式逼着我见她,难道还怪我?难道因为她弱就有理了?”
梅长恭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还敢顶嘴?之前的事是阿香对不住你,但一码归一码,这次你害得阿香病倒,就是你的错,赶紧给她道歉!”
梅宫雪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反而是看向了梅香寒,“三年前就因你的冲动连累了我,现在还要因为你的犯蠢连累我,让我给你道歉吗?”
梅香寒被她这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那只野猫在旁边“喵喵”地叫唤,叫得人心忙意乱。
见她这副受气的模样,梅长恭越发不悦,“你才回来几天,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就不信你在赵府待的那两年也敢这么嚣张!也就是回到侯府,家里人才这么惯着你!”
梅香寒都病成这样了,他不过是让梅宫雪道个歉,能少一块肉吗?
看来还是在外面的苦吃少了,不长教训!
旁边那只破猫叫得人心烦,梅长恭直接将火发到它身上,抬手就是一鞭子。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梅宫雪原本正要还口,可耳中突然充斥着鞭子一声声挥舞的声音。
她的思维有片刻的混乱,那种熟悉的痛苦似乎再次涌上心头,一股深深的恐惧瞬间蔓延开来。
梅宫雪猛地尖叫一声,将整个人缩在了角落里,像当初在监牢里那样哀求着:
“不要打了,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屋中瞬间安静。
梅长恭更是愣在原地,心里纳闷,刚刚也没打到她身上啊?
“小雪,你怎么了?”
然而温可正在专心盘点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知道了。”
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梅宫雪顿时就退缩了,毕竟这种事儿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太清楚。
但又一想,不行,怎么能因为自己的难为情就耽误正事?
于是再次鼓足勇气道:“那个,你晚上和我大哥一起…睡觉的时候,要提醒他节制啊!”
这下,温可算是听明白了,见梅宫雪别别扭扭,两颊胀得像红苹果一样,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梅宫雪简直想找个缝钻进去了,“嫂子你别笑了,我是认真的!”
人生在世,一副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
现在可能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眼看她一个小姑娘脸皮薄,温可便敛了笑意,最后长叹一声,很是复杂地说了一句真心话。
“我是真的想有个孩子!”
梅宫雪立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爹爹刚过世的时候,大嫂为了操持府里大小事务,累得小产了一胎。
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怀过,肯定是伤了身子。
这些年,对她来说肯定是个遗憾。
梅宫雪难道还能劝她不要生吗?
可是,越想要怀上孩子,不更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吗?
梅宫雪还想再劝,但温可只是摆了摆手,无奈,她只能看着温可在屋里忙碌着。
温可似乎也是有意转移话题,便一边打理物品一边和她聊着天。
“这每到年下啊,大小官员们都会互相送礼,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千万要注意人情往来,等以后还是要回礼的!但咱们侯府这两年的确是门庭冷清,老侯爷还在的时候,收到的礼比现在足足多出三倍!”
梅宫雪怕大嫂累着,也过来帮忙。
当她看到入册的那些记录后也是一惊,不仅数量上少了,就连礼物本身的品质都很一般。
一眼扫过去,发现没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
最名贵的三件,竟还是季云初派人送来的!
光是这样一份礼单,背后的含义就不言而喻。
梅鹤鸣现在虽然继承了爵位,可手中并没有实权。
他倒是也曾随父亲上过几次战场,但并没有什么功绩,反而有两次因为贪功冒进而受责罚。
梅砚君是读书人,奈何侯府结识的都是武将,所以在他幼时没有得到什么名师指点。
虽然人很聪明,但屡次落榜,只在朝中挂了一个虚职。
梅长恭更是资历浅,行事冲动,不给侯府惹祸就不错了!
这么看来,侯府三个男儿郎,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一个季云初。
等梅宫雪陪着嫂子整理完库房,又陪着吃了午饭,然后才回了自己院子。
刚进来,红袖便悄声在她耳边道:“小姐,我刚才听说二小姐今天不知是去见谁了,回来的时候都哭成了泪人,连从您这里求去的那把凤鸣琴都被她摔了!”
梅宫雪也没怎么在意,“多大的事啊,如果哪天不哭的话,那才叫新鲜!”
她刚喝口茶,外面便有人来报,说二爷来了。
梅宫雪动作顿住,“他说来干嘛的?”
“二爷说,就是过来看看您!”
梅宫雪一蹙眉,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很快,梅砚君便进来了,身后两个小厮手中还捧着很多东西。
“小雪,二哥刚从库房选了几匹活泼的料子,都是适合你这个年龄穿的,你之前的衣服应该都不合身了吧?”
梅砚君的话倒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周到。
梅宫雪淡淡道:“多谢二爷。”
梅砚君笑容微滞,“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二哥,但你放心,哥是不会逼你的!换位思考一下,若三年前被牺牲的人是我,我也会心里存怨气!”
梅宫雪有些纳闷,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说实话,她是不愿意和梅砚君打交道的。
梅长恭至少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而梅砚君的心思向来是用糖纸包装起来,总是让人猜。
她索性道:“二爷有话不必拐弯抹角!”
梅砚君看她一眼,感觉这个妹妹三年间变化的确很大,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
“小雪,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生分,咱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承认有些时候对阿香是偏心些,但你能说我们心里不惦记着你吗?”
梅宫雪的确不能否认,几位哥哥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没那么深而已。
她低垂着眉眼,心情复杂,有些东西她真恨不得一刀斩得彻底,可终究打断骨头连着筋。
梅砚君打量着她的神色,徐徐道:“不管何时,侯府都是你的后盾和退路!若是我们都不在乎你,这世上还会有谁管你?虽然你嫁给过太监,但现在不还是把你接回府了?”
梅宫雪身子一僵,努力捏着袖中的手,不让眼泪流下来。
梅砚君的眼神明明是关切的,语气温和,可说出的每个字都精准无比地扎在了人的心窝上。
“你别怪哥说话难听,但这是事实,为了将你从大牢中捞出来,侯府也是顶了很大的压力,不少人因为你曾委身于太监的事而对侯府指指点点!”
梅宫雪的指关节因太用力而泛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二爷这是嫌我碍事,要撵我走吗?”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计划的,但有些事若从自己亲人口中说出,那就不是一般的让人心寒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梅砚君一脸震惊,似乎对梅宫雪的说法感到很不可思议,“你是我妹妹,哥能不照顾你的感受?府里若有人敢这样对你,我可第一个不答应,你多心了!”
梅宫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梅砚君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她眼底的怒意一般,语调依旧平和,“有件事相信大嫂之前也和你提过,我和大哥也商量了,趁着你还年轻,便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梅宫雪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她现在对什么亲情、爱情完全不感兴趣,更不想和任何人之间建立亲密的联系。
她现在甚至都不想出门,见着人就烦。
而且她才回来几天,梅砚君就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嫁出去。
看来看去,依旧是想撵她走的意思啊!
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呢?
梅宫雪琢磨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便谨慎地既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而是反问道:
“二爷刚刚说和侯爷已经商量过,莫非是已经给我找好了人家?”
当然已经商量好了。
确切的说,在梅宫雪回来的第二天,梅砚君就已经和大哥商量好了。
只是此事多少有些难以张口,他轻咳了一声才道:“正是刑部员外郎,周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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