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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结局+番外

窝个团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桌面上还残留着迸溅出来的丹青。应不染看着蹭到江知年袖口上的红色,下意识就想用帕子把那星点红晕擦拭掉。就在即将碰到他袖口的那一刻,江知年猝然转头,手臂向前一甩,垂下的袖口在身侧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着手臂的动作,甩到身后。江知年紧紧扣住应不染纤细的手。“你想干什么?”应不染手腕传来一阵碎骨的疼痛。江知年的防备和疏离,让她本就压抑许久的心,固执地想要反抗。江知年越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她就偏偏凑上去。反正,她也快死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江知年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近身,应不染就刻意仰面倾倒身体,妄图靠在江知年身上。江知年就用手肘撑着她的手臂,左右让她不能靠近。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维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姿势,...

主角:江知年应不染   更新:2025-02-25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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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年应不染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窝个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桌面上还残留着迸溅出来的丹青。应不染看着蹭到江知年袖口上的红色,下意识就想用帕子把那星点红晕擦拭掉。就在即将碰到他袖口的那一刻,江知年猝然转头,手臂向前一甩,垂下的袖口在身侧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着手臂的动作,甩到身后。江知年紧紧扣住应不染纤细的手。“你想干什么?”应不染手腕传来一阵碎骨的疼痛。江知年的防备和疏离,让她本就压抑许久的心,固执地想要反抗。江知年越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她就偏偏凑上去。反正,她也快死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江知年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近身,应不染就刻意仰面倾倒身体,妄图靠在江知年身上。江知年就用手肘撑着她的手臂,左右让她不能靠近。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维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姿势,...

《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桌面上还残留着迸溅出来的丹青。
应不染看着蹭到江知年袖口上的红色,下意识就想用帕子把那星点红晕擦拭掉。
就在即将碰到他袖口的那一刻,江知年猝然转头,手臂向前一甩,垂下的袖口在身侧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着手臂的动作,甩到身后。
江知年紧紧扣住应不染纤细的手。
“你想干什么?”
应不染手腕传来一阵碎骨的疼痛。
江知年的防备和疏离,让她本就压抑许久的心,固执地想要反抗。
江知年越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她就偏偏凑上去。
反正,她也快死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江知年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近身,应不染就刻意仰面倾倒身体,妄图靠在江知年身上。
江知年就用手肘撑着她的手臂,左右让她不能靠近。
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维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这个姿势,身体的受力点只有后腰。
随着时间的拉长,应不染脸颊因为手腕和后腰的酸痛渐渐裹涌上一层浅红。
要是不看她怪异扭曲的姿势,单看脸色,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娘思了春。
直至江知年看到应不染前额渗出的一层薄汗,才暗自用内里把人向前一送,将人推开。
应不染揉揉酸痛的后腰,愤愤瞥了一眼江知年,噘着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上一世江知年最多就是冷暴力。
怎么这一世,还用上家暴了?
两人一站一坐,应不染抽出手帕,直接往江知年身上丢。
“干什么干什么,睡你啊!”她冲着江知年就是一顿吼,总算发泄出自己内心憋的那股委屈。
江知年的视线随着掉落的帕子,落在自己沾染丹青的袖口上。
原来......
她是想帮自己擦掉袖口的丹青。
应不染撇撇嘴,双手环胸,刻意冷着脸扫向江知年。
“江知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本公主寝宫!”
“知道。”江知年冷声应道。
应不染一哽,好好好,擅闯公主寝宫这是掉脑袋的大罪,江知年还敢这么嚣张。
果然歌词里写的都不是骗人的。
被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说的就是江知年。
“你知道你还闯!”
江知年没应声。
他只是默默的垂下头,像是在酝酿什么情绪。
凭着上一世对江知年的了解,应不染知道江知年定然还有什么事情。
她感到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用手绞弄衣角。
不是心动,而是不安。
在江知年无意识散发出的压迫感中,应不染紧张到呼吸困难。
她隐约猜到江知年是来干什么的了。
上一世,她把江知年睡了以后,江知年悲愤交加,砸完了寝室所有的物件,猩红着双眸指着她,骂她不知廉耻。
这一世,大概是过来骂自己的。
应不染暗自撇撇嘴。
江知年端的是儒雅公子,可儒雅公子也是男人不是?
男人有七情六欲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这事儿都过了一月有余,他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还记着仇呢。
得,横竖都是自己不讲武德,把人睡了。
骂就骂吧。
思及此,应不然深吸一口气,然后认命般地抬起头。
她以为会看到江知年悲愤的脸,亦或者仇恨。
但出乎意料的,都没有。
江知年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神色淡淡,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他,清冷矜贵,跟那晚钳制自己的人,判若两人。
男人一身玉白色儒衫,上绣绿色翠竹,连襟盘扣是恰到好处地缀着一个绿色玉扣。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翩翩少年郎,谁能不心动?
应不然吸了一口口水。
江知年似乎比一月前清瘦了许多,但是似乎也更高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应不然却知晓。
江知年宽衫下的身体,有多么精瘦有力。
别说在宫里伺候的小太监,就是羽林卫的侍卫,二十岁的江知年,单凭一双拳,就能单挑六七个。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贴心的爱人,此刻,应不然却有些看不透他。
江知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她说不清的情绪。
隐忍?
烦闷?
焦躁?
.......
都不是,亦或者,都有一些?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杀伐果断的江知年脸上。
就像那晚突然抱住自己的江知年,诡异的不协调感。
应不然心中困惑,却因为江知年这罕见的表情,而更加恐惧。
她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万幸,一直闭口不言的江知年,忽然上前一步。
二十岁的江知年,脸上少了一些沉稳,却多了一丝少年气。
他逼近应不然,微微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应不然。
眸子里的冰冷不在。
“应不然。”
他叫她。
不知道是不是应不然的错觉,她从江知年的声音里,似乎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你那晚,说你喜欢......齐大人......可是真心?”
应不然一怔。
齐大人?
江知年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悲愤地砸碎殿内的所有金银玉器么?不是应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不守妇德吗?不是应该在理智和尊严中间犹豫着要不要掐死自己么?
她抬头定定看向江知年。
为什么江知年偏偏提起了齐大人?
他不提齐大人还好,一提齐大人,应不然就满肚子火。
那天不过是看到齐大人的话,她又想着快点逃脱,一时情急拿齐大人出来顶包。
她从穿越至今,整整两世都在跟江知年纠缠。
一颗心,全部扑在江知年身上,哪里还有闲心看别的男人。
应不然嘴一撇,瞬间觉得自己真憋屈。
活了三辈子,好不容易在后两辈子遇见个男人,还睡得同一个。
论憋屈,谁还能有她憋屈。
但应不然并未否认。
一双如水的眸子,坚定地对上江知年。
她点点头,“对,就是齐大人。”
既然决心离开江知年,那她再也不要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误会,挺好。
言罢,她伸手推了一把江知年,拍了一下被江知年捏皱的裙摆,淡淡道:“齐大人是我朝探花郎,有才又有颜,哪个女娘不爱?”
她抬眸撇了一眼江知年,然后又快速错开了眸子,强压着心痛道:“齐大人,又岂是你这样的废物质子可比的?”

床榻上的锦被散落在地上。
应不染憋红了脸,也没把被衾上的绸缎撕扯下来。
怎么前夜江知年就能轻而易举地撕扯下来?
她愤愤冷哼一声,甩下手中的被角,从梳妆桌里摸出来一把小金剪。
这是十五岁及笄礼,母后送她的。
伴着一声布帛的撕裂声,被衾裂成两半。
看着剪开的被衾,应不染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剪刀没入锦被,裁下一段齐整的绸缎。
她颤抖着手将绸缎抛向房梁。
没抛上。
应不染:.......
接连抛的第五次,应不染生无可恋地看着轻飘飘垂落的绸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休息好一会儿,才又深吸一口气,在绸缎一头包上胭脂盒。
手臂一挥,绸缎终于稳稳挂在房梁。
应不染咧嘴笑了。
踩着凳子把绸缎打个结,借着半开的窗,她还能看到自己搭的步梯。
“再也不见了,江知年。”
她深吸一口气,将头穿过绸缎,脚下使劲,蹬掉凳子。
应不染闭上双眸,享受着这股熟悉的窒息感。
恍惚中,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江知年的面庞,她颤抖着手向前摸去,似乎还想再去抚摸一下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
“兹——”
人还没摸到,绸缎断了。
应不染:.......
应不染闭闭眼,捂着摔疼的屁股,忍不住龇牙咧嘴。
她躺在地上,自暴自弃。
从一早醒来,就决心奔赴死亡。
谁知折腾了一天,也没奔成。
现在的她,筋疲力尽。
精神一旦放松,身体上的疼痛就开始无限放大。
应不染揉揉摔疼的屁股。
一偏脸,看见丢在地上的金剪刀。
这下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连滚带爬摸向那把金剪刀,宝贝似的拿着。
准备刺向心脏。
双手一握,瘪了。
瘪了.....
她母后怎么还送个空心的???
3D硬金的啊?
应不染:.......
应不染头一次感到,原来想死,也不容易。
她想着要不干脆找包鹤顶红,毒死自己算了。
可是若要吃毒药,定然要牵扯旁人。
应不染没这么丧良心。
虽然她一心求死,但是也不想拉个垫背的。
应不染打开房门,失魂落魄的向院外走去。
已是傍晚,昏黄的余晖把整个院落镀上一层金黄。
应不染茫然的看着仍旧有些刺眼的夕阳,内心茫然无措。
最该活着的人,全部死了。
最该死的她,却还活着。
真是讽刺。
应不染赤着脚,不顾棉儿在身后焦急的轻唤,信步走向乾宁宫。
这会儿乾宁宫只有太后一人,她准备一头撞死在偏殿。
毕竟,只有死在那里,父皇和母后,才不会牵连其他人。
棉儿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应不染垂着脑袋站在殿外。
“殿下?”棉儿小声唤了一声,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小心着凉。”
然后蹲在地上,轻柔的擦掉应不染脚上灰尘,又从怀中摸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应不染回过神,从棉儿手中抢过鞋。
棉儿刚想出声阻止,就见应不染已经把鞋套在脚上。
应不染本以为母后外出祈福,即使快马加鞭也要明日才回。
没想到,申时一刻,就已经到了乾宁宫。
皇后倒是不想前来,外出整整两日,身心疲惫,她也想好好休息。
可太后尚在,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七八个妃嫔挤在偏殿,温顺的垂下头颅,倾听皇后娘娘向太后汇报祈福之事。
太后听了一下午,面上有些倦色。
看着愈发明艳的皇后,向后瞥了一眼站灵音郡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皇后外出祈福,不知太子近日学业如何?”
皇后一听提到太子,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她垂眸浅笑,话音儿里全是骄傲。
太后闻言,捏紧了帕子,骤然出声:“太子甚好,也不知不染那小丫头最近在做什么,每日也不来给本宫请安,倒不如灵音,每日早早前来为哀家梳妆。”
皇后扬起的嘴角一僵,心底却是暗自盘算怎么为自己这个顽劣的小女儿开脱。
太后不喜她,连带着不喜太子和应不染。
“染儿最近身体不适,怕把病气过给皇祖母。怪儿臣的疏忽,未曾派人前来告知母后。”
皇后嘴角笑意不减,面露愧色。
身后的妃嫔有眼色的附和两声,背地里却是笑开了花。
能看着皇后出丑,也算是一件乐事。
“看儿臣这记性,染儿前几日新得了一副耳环,嚷嚷着要让我代她送给皇祖母呢。”
皇后一副想起什么的模样,双眸微张,神色略有懊恼地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
宫女示意,连忙垂首上前,将一对碧玺所雕刻的金笼牡丹耳坠奉上。
耳坠雕工精湛,指甲盖大小的碧玺,愣是雕出了镂空之感。
在场的妃嫔无一不发出轻叹。
皇后浅笑俯身,淡淡道:“染儿说碧玺色泽沉稳大气,与皇祖母甚为相衬。”
得了礼物,又得了夸奖,太后冰冷一下午的脸,终于现出一丝笑意。
这哪里是应不染送的。
这是皇后亲兄长,北冥王征战番邦所获,特意带来博自己小外甥女一笑。
谁知应不染不领情,说这耳坠过于素雅,转身塞进皇后手中。
“太后娘娘。”一位小太监步履匆忙,俯身而入。
凑在太后耳边耳语几句。
只见太后眉头一蹙,微微颔首。
小太监便又踩着步子,快速退去。
“这是——”
坐在下首的妃嫔看向顺着小太监离去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
“呀,这不是九殿下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向门外追去。
皇后眼皮子一跳,追出去的眸子满是讶色。
染儿最是讨厌来这坤宁宫,平日都是碍着她的威压,极不情愿的前来请安。
今日怎地......
瞧看太后面色,难不成是她出宫这两日,又犯了什么错?
随着小太监一声嘶哑尖锐的通报,应不染大迈着步子,走进殿中。
抬手抹了一下额前碎发,俯身行了一个不算规矩的礼:“皇祖母安好,母后安好,诸位娘娘安好。”
应不染顶着一头有些散乱的盘发,一身双蝶水千裙恰到好处勾勒出女子优美曲线。
只是裙摆处,隐隐沾着些许灰尘,脚上还穿着一双与这身衣裙极为不相配的绣花鞋。
不像是来问安的,像是刚打完架回来找茬的。
太后眉毛一挑:“平身,赐座。”
声音浑厚而又威严。
应不染闻声起身,一抬头,正好对上她母后那双满是担忧与疼惜的眸子。

“染儿!”皇后第一次气红脸,把人关了三天禁闭。
想起应不染干的那些事儿,皇后止不住头疼。
“朝中之事,你莫要多做打探。江知年身份特殊,你万莫与他有什么牵扯。”
皇后捏起帕子,轻柔地擦去应不染嘴角的饭渣。
应不染一阵心虚。
她母后说晚了。
这会儿别说牵扯,衣服都扯完了。
“娘娘,太子妃请见。”玉婉躬身而入。
应不染一怔。
太子妃!
“宣。”皇后收起帕子,往应不染的额心上轻拍一下,“莫要让你皇嫂看了笑话。”
应不染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汤匙就向殿外冲去。
前脚刚踏出殿门,就与一个女子撞个满怀。
女子深吸一口气,捂着额头。
吓坏了身后跟随而来的小宫女。
女子眉如远山,眼似星盏,一身青白色锦缎襦裙,显得内敛素雅。
手腕上略小的银镯随着手臂的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拧眉看向撞疼自己的罪魁祸首,下一刻,苍白的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
“染儿!”
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
一声“染儿”,让同样捂着额头痛得眼角泛泪的应不染,僵在原地。
自她重生,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充满着不真实感。
直到看到明艳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活灵活现。
应不染本就泛起泪花的眼角,更加汹涌。
她在女子触到自己手背的那一刻,终于切切实实地感知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这场看似无法挽回的起点,似乎随着女子的出现,有了一丝希望。
皇后听到声音,疾步向殿外走来。
“你们两人,真是!”皇后轻叹一声,看着两人通红的额头,心里一软,到嘴边的训斥又咽了下去。
“玉婉,速速唤御医。”
见皇后蹙眉,颜花朝连忙俯身行礼,面露愧色:“都怪儿臣鲁莽,不怪染儿。”
女子名叫颜花朝,花朝节那日出生,户部尚书嫡女,也是应不染的嫡亲皇嫂。
“你莫要替她开脱!”皇后竖起眉,嗔怒的目光扫向应不染。
“你皇嫂身子不好,竟然还如此莽撞!”
应不染自知理亏,连忙凑到皇后身边,挽着自己母后手臂:“都是染儿鲁莽,母后大人不记小人过,染儿知错了。”
她早就吃透了皇后的脾气,一旦自己认错,皇后再大的气儿也消了。
认错就认错呗,反正她又不改。
“你真是!”皇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奈摇摇头。
她实在是拿应不染一点办法也没有。
命人撤去膳食,皇后又交代了两句,才起身去御花园。
今日有不少贵女入宫,要为二皇子选侧妃,虽然不愿与肃贵妃过多接触。
但身为后宫之主,她不得不去。
送走皇后,应不染像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颜花朝抿抿嘴唇,朝着应不染的肚子抓了一下。
“你啊你啊,也就母后能如此包容你。若是太后,你小命不保。”颜花朝轻声打趣。
虽是笑着,眸子里却有着化不开的哀愁。
应不染一把捉住在自己肚子上不安分的玉手,扑到颜花朝怀里。
颜花朝一惊,双手惯性搂住应不染。
“怎么了?”
昨日她便听闻应不染在坤宁宫受了斥责,还被皇上禁足、罚抄佛经。
看应不染反常的举动,她还以为应不染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青葱般的玉手轻轻拍打应不染的后背:“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应不染把脸贴在颜花朝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花朝。”
应不染叫她。
“我在呢。”
颜花朝心一颤,应不染上一次这样叫自己,还是被灵音郡主诬陷。
太后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将她训斥一顿。
不仅如此,还连带斥责皇后。
“花朝!花朝!花朝!”
应不染猛然抬起头,一顺不顺地盯着颜花朝,仿佛只要一眨眼,人儿就会消失一样。
她把颜花朝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颜花朝有点招架不住应不染的热情。
她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想安慰应不染,她还有要事跟她商量。
两月前,颜花朝小产。
原因是静贵人身上的蝉蚕香。
静贵人是颜花朝母亲远戚,身处皇宫,孤单影只,遇上远戚,心中总不免亲近。
应不染和颜花朝儿时春日宴相识,自此成为贴心人。
三人一拍即合。
静贵人是太后举荐入宫,一直不得皇上抬爱。
于是深宫孤独的时光里,应不染和颜花朝就成了她晦暗人生的一束光。
静贵人喜用蝉蚕香,里面有一味西域特有的香料,名唤熏肌,用到蝉蚕香里,触肤便能生出一种异香。
熏肌单用无妨,偏偏不能遇五栀子。
为了使香料香味更为持久,庆国女子的香料里都会掺杂少量五栀子。
一旦熏肌与五栀子相遇,未孕女子身子受损,有身孕的女子不出月余便会流产。
应不染认为静贵人并非有意。
可颜花朝却迈不过这道坎。
这是她入宫时便用的香料,哪能不知里面有熏肌这味香料,尤其在得知自己有身孕后,仍旧日日带着香料与自己接触。
这不是有意是什么?
颜花朝心有不甘,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若是男孩,便是庆国第一个皇长孙。
颜花朝委屈又有什么办法?
她贵为太子妃,却不能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儿报仇。
人人都要她放下执念,都要她看开些。
都劝她孩子还会有的。
可是丧子之痛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过去的?
这皇宫大殿,没有缘由死去的孩子还少吗?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人人都道一命偿一命,她的孩子死了,为什么静贵人不偿命?
皇帝虽不喜静贵人,但此事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静贵人蓄意陷害,他也不能为了博太子妃一个痛快,随意草菅人命。
颜花朝月子都未坐满,便日日到静贵人所在的冷凝阁将自己丧子之痛,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应不染看不过去,日日劝慰。
颜花朝认定静贵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深陷其中,哪里听得进别人劝告。
看着静贵人身上青紫伤痕,应不染一怒之下,甩袖离去。
两小无猜的两人,至此,两月未相见。

江知年醒来当天,就又被扣押到大牢。
南疆国破,质子之约作废,南疆二公子,一夜之间变身阶下囚。
那晚,应不然穿了一身红衣。
她知道,南疆国破,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开始后悔。
但是她不是后悔把江知年睡了,而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日登上这城楼,以死做要挟。
她避开棉儿,独自一人爬上城楼,哭得梨花带雨,威胁皇帝。
若是皇帝执意处死江知年,她就从城楼跳下去。
活着不能做夫妻,那就死了一起赴黄泉。
江知年有什么错?
他只是生在一个无用的皇家。
她又什么错?
她只是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于是庆国九殿下以死相逼,换来江知年的免死金牌。
半个月后,应不然终于欢天喜地嫁给江知年。
成了庆国唯一的驸马。
出嫁那日,皇后哭肿了双眼。
她一边给应不然梳头,一边泪流满面。
南疆国破了好啊。
破了江知年就是一介草民。
配不上她的心尖尖。
可是,草民归草民,自己的心尖尖喜欢啊。
出嫁就算出宫住进公主府,那也比日后送去和亲强。
应不然搂着皇后的腰,脸颊紧紧贴在皇后身上,笑靥如花。
“母后,儿臣一定会幸福的。”
*
次日,应不然果真着人拆除那架步梯。
搭建这步梯,足足用了三月有余,拆除却连一上午都未用到。
步梯拆除的一月里,应不然没有再偷偷溜进废殿。
江知年也没趁着夜色来过韶华殿。
两个人就像从来没认识一样,再也没了联系。
连周围殿里的宫女太监,都赶到最近宫里,安静的出奇。
棉儿倒是经常去废殿去找木松,木松还给她用松木雕了一只小松鼠。
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颜花朝坐在院子里,饮茶听着皇后训斥应不然。
“孟学士授课你不去,你皇兄哪里也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皇后的肤色极白,一生气,脸上就浮现一团红晕。
让整个人显得娇俏几分。
应不然看着皇后,傻呵呵的笑着。
她母后真美,生气的样子美,骂自己的样子也美。
皇后被应不然笑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最后叹气摆着手,无奈道一声“罢了”。
颜花朝放下茶盏,起身向皇后行礼。
皇后都已经踏出韶华殿,应不然还在盯着皇后离去的方向,乐呵呵的。
仿佛刚才挨训斥的不是她。
颜花朝头疼站在应不然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也没生病症啊?”
颜花朝蹙眉看着应不然,她总觉得应不然有些不对劲。
以前挨皇后训斥的时候,应不然总是会想尽方法讨取皇后欢心,然后在皇后气消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然后再皇后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犯错。
现在的应不然,虽然也会讨皇后欢心,但是她总是能从应不然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不属于应不然的影子。
那个影子,似乎逐渐把应不然笼罩在哀伤之下。
一个月以来,每次颜花朝来寻应不然,都会看到应不然望着远处怔怔神游。
连小宫女的通报都未听到。
“染儿,你莫要再惹母后生气了,她整日都在为你忧心。”
“我没惹母后生气啊。”
应不然看向颜花朝,空洞的眸子唤回一丝光彩。
她爱母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惹母后生气呢。
她只是,怕再见到江知年。
应不然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酪,起身拍点掉落在裙摆上的残渣,冲着棉儿挥挥手。
“这是什么?”
颜花朝棉儿搬进来的几个用红绸缎盖着的物件,好奇的打量着。
应不然眉毛一挑,伸手把红绸缎掀起。
颜花朝惊讶的瞪大眸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牡丹?”
声音里压制不住的激动。
应不然嘴角含笑,神秘兮兮道:“自然不是偷的。”
纤细修长的手指拂过牡丹怒盛的花瓣。
“这可是我废了好大的功夫寻到的,这两株你拿走,剩下两株我遣人送给母后。”
“那剩下那两株呢?”颜花朝问。
“剩下的.....”应不然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她呆呆的看着最右边的两株牡丹。
浓艳迤逦。
“送给棉儿了。”
“送.....棉儿?”颜花朝迟疑一下。
“这样好的牡丹,送给一个宫女?”
应不然点点头:“嗯,送给棉儿。”
这六株牡丹,是她拜托舅父帮她寻来的。
南疆国特有的牡丹——“二乔”。
与庆国种植的牡丹不同,二乔花开两色。
同一朵花朵上,可以开出两个颜色,红白相间,妩媚动人。
为求这六株牡丹,她可是向北冥王舍下了好多脸面,还附送了自己的小金库。
但是应不然却并不觉得不值。
死过两次的她,面子算什么。
死了两眼一闭,管他是谁。
小金库更是算不得什么。
上一世,魂穿的二十三年里,应不然经历的太多。
仔细想想,悲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演?
约莫就是颜花朝的死亡开始。
她已经忘了颜花朝具体的死亡时间,一是因为她本就不会计算庆历时间,二是因为....
颜花朝死的那天,她甚至不在皇宫里面。
上一世和这一世,似乎因为应不然的重生,发生了许多改变。
上一世,江知年压根没有去随北冥王去四方城。
因为她和江知年苟且的当晚,江知年就被扣进大牢。
至于四方城的谈判——
应不然想破了脑子也没想起来,最终是怎么解决的。
因为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江知年。
只是最后再次听闻朝堂风声时,就是南疆国破。
也因为江知年,她没有闲暇心思去关注颜花朝。
也因此,没了颜花朝到凤仪宫看望自己的事儿。
那时候,颜花朝丧子之痛,把内心的悲痛强势发泄在静贵人身上。
应不然正忙着想方设法哭求皇帝,嫁给江知年。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颜花朝情绪上的不稳定。
从那时起,到颜花朝的死亡,不过区区五个月。
静贵人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却有个尽忠的贴身宫女。
当静贵人又一次被颜花朝打到昏厥后,那宫女悲愤交加,暗藏一把匕首,一刀命中颜花朝心脏。
紧跟着,不等御林军前来,她便抽出匕首,一刀抹了脖子,鲜血洒了满墙。
颜花朝敛尸入棺的那天,大雪。
国丧。

寝殿内,红绸软榻,熏香袅袅。
“长公主,二爷回来了。”小丫鬟躬身立在榻外,顺从的垂下头颅,不敢窥看帐内半分。
一只柔嫩纤细,布满红痕的藕臂自帐内伸出。
轻轻一扫,把一只雪白的狐儿从榻上驱赶下来。
“江知年。”
应不染不理会丫鬟的话,冲着门外轻唤。
被赶下床榻的雪狐抖抖身上蓬松的毛发,冲着应不染尖叫几声。
“再叫本公主阉了你!”
应不染挥开帐子。
撑着酸胀的腰,指着这只龇牙咧嘴的雪狐,发泄昨晚被折腾一夜的不满。
这狐和它的主子一样难缠。
“你跟它较什么劲儿?”
一声清冽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下一刻,便有人抬步而入。
男子衣衫飘玦,满室幽兰不与争香。腰间环佩随云步叮咚作响,衣上蜀锦也在碎光下映出精美的纹路。
“你待它可比待我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捡我训它来。”
江知年不作声,俯身把竖起尾毛的狐儿圈进怀中。
雪狐得了靠山,正扬着一双吊角的媚眼,高傲的注视着应不染。
美人就在眼前,偏视而不见,抱那雪狐。
“一大早儿上哪去了?”
应不染掀起眼皮,看向江知年。
争辉皎月不及他如玉容颜,星辰江河不及他明眸一暼。
身如劲松登峰。
只是一身冷若寒霜的气场,让人不敢亲近。
江知年入鬓剑眉蹙起:“突厥使者今日入京议和和亲,一会儿去城门迎接。”
他侧眸瞥了一眼应不染露在锦被外的手臂,目光不觉被胸口那朵红艳艳的烙印吸引。
那是他昨晚留下的。
察觉江知年的视线,应不染挑起嘴角,缠上江知年的脖颈,“你亲亲我再去呗。”
江知年不自然的挺直腰背,把脸朝外一偏。
站在一侧的小丫鬟极为有眼色的行礼退下,末了还识趣的带上房门。
应不染轻笑一声,捏着他的下巴,强硬把人转向自己。
“可是害羞了?昨夜与我欢好时不是厉害的紧吗?”
“殿下......”江知年薄唇紧闭,缓缓合上一双墨眸,鸦羽般的睫毛微微轻颤。
相处多年,她自是知晓又惹人不快了。
“好嘛好嘛,不愿就不愿,干嘛又冷着一张脸。”应不染不满的撅起嘴。
江知年将雪狐放下。
狐儿足一落地,三个腾跃,身影就消失在窗外。
江知年理理衣袍,头也不回:“我走了。”
他双眸只注意袍衫上雪狐留下的白色狐毛,没有看到应不染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留恋和不舍。
“真不亲啊?”她还想着挣扎一下,“今日不亲,日后后悔可来不及了。”
闻声,江知年脚下一顿。
似是察觉出什么异样,还未回头看一眼榻上的美人儿,便听到房外公公的催促。
应不染那刚刚燃起的希望如星火燎原,却随着江知年离去的背影戛然熄灭。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颓然瘫倒在床榻上,“咦~真是无情......”
应不染在床榻上无聊的打了几个滚,又从床里暗格摸出一个即将完工的荷包,满是欣喜的来回翻看。
直到小丫鬟再次来唤,才依依不舍的将那荷包放回暗格。
她爱江知年,一见钟情,钟的是脸。
他有南疆人独有的立体五官,还有高岭之花的清冷人设,智商高,又是南疆人人艳羡的二公子。
应不染魂穿的第二年,江知年七岁,到庆国为质。
皇宫偏隅一角游玩的她,惊鸿一瞥,再也移不开眼。
她费尽心思放火烧殿,终于逼着皇帝爹爹把人关押到自己寝殿旁。
日日翻爬墙头,情话不断,也未得人高看一眼。
后来江知年行冠礼,她趁人多眼乱,终于爬过墙头,一杯合欢散。
把人睡了。
皇帝爹爹大怒,要断他头颅。她跑到城墙以死相逼,哭的梨花带雨,硬要他做驸马。
他同意了。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一人强求来的。
爱而不得,心捂不热。
洗漱完毕,应不染懒洋洋的坐在垫了鹅绒软垫的木椅上。
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直到小丫鬟捧着一壶青梅笑来到时,晦暗的眸子才闪出一丝光彩。
“长公主,若是让二爷知晓您一早起来吃酒,定然又要生气。”
应不染撇撇嘴,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江知年迂腐又顽固,二十余岁的年纪,活的像个不知趣的老男人。
连喝酒都要管她。
吃饱喝足,又要人备了一碗蜂蜜水喝下,才唤人伺候更衣。
江知年,你终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小丫鬟特意为她选了一件桃粉色衣裙,配上一对珍珠镶嵌的铃兰金簪。
加上这张堪称绝艳的脸蛋,还不把全天下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但这话小丫鬟是不敢说出声儿的,生怕招惹自家二爷不悦,项上脑袋不保。
“长公主,云岭峰冷,外披穿二爷冬前给您新添的狐裘可好?”
应不染抬眸看了一眼小丫鬟手里捧着的狐裘斗篷,心下欢喜。
转脸就让人搁下。
小丫鬟只当她是怕游玩弄脏了这斗篷,愁眉不展的站在衣柜前,不知到底该选哪件能趁了主子心。
“去书房,把二爷那件墨兔氅衣拿来。”
她站在铜镜前满意的转个圈,宽大的氅衣穿在她身上正好埋住她脚脖。
“宝儿~我是不是最美的女人?”应不染冲小丫鬟眨眨眼。
小丫鬟脸颊一红,连忙垂下头颅,“长公主自是极美的。”
马车一路缓慢西行。
应不染撩起车帘,目不转睛的看着盛京的街巷,热闹一如从前。
她垂下满是哀伤的眸子。
因她执意嫁给江知年,父皇怒火攻心一病不起,皇兄被迫出征,杳无音信,生死不明;蛮人侵城,母后宁死不屈,血溅城墙......
而这个自己抛弃一切强嫁的夫君,却连个亲吻......都不愿施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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