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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新婚夜,怨种主母她不当了:崔攸宁燕承宇番外笔趣阁

爱吃肉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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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不得好死“夫君!”崔攸宁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的弧度锋锐无比。“燕家小门小户,夫君眼皮子浅了点,之前府中又没有当家主母,不知道这些事实属正常,我既然嫁来了燕家,自然就要管好燕家。”她美眸眯起,一身火色嫁衣和着旁边的火海,气势逼人如火海里走出来的大妖似的,燕嘉树只觉被压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被崔攸宁狠狠打了几巴掌的燕承宇却万万没想到爹爹会是这副样子,而爹爹竟然没想到要先把自己救下来!他霎时瞪大了眼,声音尖锐无比:“放开、放开我!”“小贱人,你胆大包天敢勾引爹爹,少爷我要你浸猪笼,要你不得好死!”极尽恶毒的话出现在一个六七岁稚童口中,燕嘉树也愣了一下。崔攸宁却是一声冷笑,丝毫不惯着。“啪!”重重的一巴掌再次狠狠落到燕承宇的屁股上...

主角:崔攸宁燕承宇   更新:2025-02-26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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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攸宁燕承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新婚夜,怨种主母她不当了:崔攸宁燕承宇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爱吃肉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你不得好死“夫君!”崔攸宁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的弧度锋锐无比。“燕家小门小户,夫君眼皮子浅了点,之前府中又没有当家主母,不知道这些事实属正常,我既然嫁来了燕家,自然就要管好燕家。”她美眸眯起,一身火色嫁衣和着旁边的火海,气势逼人如火海里走出来的大妖似的,燕嘉树只觉被压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被崔攸宁狠狠打了几巴掌的燕承宇却万万没想到爹爹会是这副样子,而爹爹竟然没想到要先把自己救下来!他霎时瞪大了眼,声音尖锐无比:“放开、放开我!”“小贱人,你胆大包天敢勾引爹爹,少爷我要你浸猪笼,要你不得好死!”极尽恶毒的话出现在一个六七岁稚童口中,燕嘉树也愣了一下。崔攸宁却是一声冷笑,丝毫不惯着。“啪!”重重的一巴掌再次狠狠落到燕承宇的屁股上...

《重回新婚夜,怨种主母她不当了:崔攸宁燕承宇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要你不得好死
“夫君!”崔攸宁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的弧度锋锐无比。
“燕家小门小户,夫君眼皮子浅了点,之前府中又没有当家主母,不知道这些事实属正常,我既然嫁来了燕家,自然就要管好燕家。”
她美眸眯起,一身火色嫁衣和着旁边的火海,气势逼人如火海里走出来的大妖似的,燕嘉树只觉被压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崔攸宁狠狠打了几巴掌的燕承宇却万万没想到爹爹会是这副样子,而爹爹竟然没想到要先把自己救下来!
他霎时瞪大了眼,声音尖锐无比:“放开、放开我!”
“小贱人,你胆大包天敢勾引爹爹,少爷我要你浸猪笼,要你不得好死!”
极尽恶毒的话出现在一个六七岁稚童口中,燕嘉树也愣了一下。
崔攸宁却是一声冷笑,丝毫不惯着。
“啪!”重重的一巴掌再次狠狠落到燕承宇的屁股上。
燕承宇屁股要被打开花了,又痛又委屈,哇哇哭着叫起来。
“贱妇、畜生,你竟敢勾引爹爹,勾得爹爹都不来救我!”
“贱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落到屁股上狠狠的巴掌。
甚至崔攸宁抬起眼眉,再度逼问般看向燕嘉树。
“夫君,你决定好了吗?今后府中事宜你管还是我管?”
燕嘉树的气势完全被压倒,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崔攸宁,他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来。
“爹爹!”燕承宇的哭声也不绝于耳。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刻给他带来沉沉的压迫感,燕嘉树一时间竟然觉得冷汗都出来了。
刚要张嘴,耳边却又是一声冷笑。
崔攸宁放开了燕承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然夫君不知道怎么选,那我来选。”
“从今往后,我自愿服侍照顾公爹,府中一应大小事情,都不要再来找我!”
斩钉截铁的话一出口,世界好像终于寂静下来。
崔攸宁想过了,她已然嫁了过来,便得为自己找出路。
她公爹燕绥乃是大齐战神,那才是真正的高官!
可惜,他被燕嘉树和邹氏这两个泥腿子下了毒,得了失魂症。
而邹氏母子趁机把燕嘉树过继到了燕绥名下,眼下才能这般意气风发。
燕嘉树却是看得下巴都险些惊掉了,总觉得此女和自己想娶的女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崔攸宁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冷笑。
前世被祖父养大,她一直是这般肆意的性子,只是后面被送回尚书府,接受这场婚姻,顾念着夫妻情谊,毁容后她又大受打击,又被娘家抛弃心生绝望,这才导致最后的悲惨结局。
可现在,她可不会再如前世那般蠢笨,任人欺负!
崔攸宁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话罢直接往前走去。
“不行!”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骤然爆发一道急匆匆的略显尖锐的声音。
崔攸宁晚了半步,一个身宽体胖的女人就已经一扭一扭地挤上来了,正是她的婆母邹氏。
“你是我燕家刚过门的新媳妇,怎么能让你去伺候公爹呢,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她一双黄豆般的小眼睛里满是精明的算计,不悦地看着她,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儿子。
神游多时的燕嘉树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大声道:“没错,你不能走。”
他们对燕绥做的那些事绝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旁人去他身边伺候!
一时间,两方对视,崔攸宁毫不客气地回视着,清明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搅弄风云的味道。
她笑了,唇角弧度讥诮讽刺。
她道:“婆婆,儿媳知道多年来您照顾府里、服侍公爹不容易,更不喜欢儿媳,可纵然再不喜欢儿媳,也不至于让燕承宇过来一把火烧死我吧。”
“婆母若是不喜欢我,大可在娶我进门时便拒婚!”

杀鸡儆猴
这套操作让丫鬟们不明所以,但对上她一身威压,也只能听从命令。
丫鬟们挨个回复,等轮到那丫鬟身上时,崔攸宁突然冷声发问。
“你是几等丫鬟,一月有多少月例。”
丫鬟莺歌战战兢兢道:“奴婢是二等丫鬟,一月月例为一两银子。”
崔攸宁骤然冷笑一声。
“一月一两银子,就戴得起价值百两的花鸟玲珑簪?”
那支花鸟玲珑簪还在发间抖动,轻盈灵动。
莺歌脸色大变,嗫嚅着道:“奴婢、奴婢......”。
崔攸宁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今日我刚嫁过来便发现少了东西,本吩咐下人私下找寻,没成想是被你这丫头偷了!”
“不、不是奴婢!”莺歌吓了一大跳。
崔攸宁声音冰冷:“那你说,你这簪子是从何处得来。”
莺歌急得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却依然嗫嚅着说不出个缘由。
崔攸宁心头冷笑。
这丫鬟当然不敢说这簪子是哪儿来的,因为这是燕嘉树送给她的!
燕嘉树母子为了谋夺镇北侯府财产爵位,不惜给燕绥下药,这些年更是以侍妾之位吊着这小丫鬟,让这小丫鬟暗中给燕绥下慢性毒药,是害燕绥醒不过来的罪魁祸首!
“来人,还不快捂了这丫鬟的嘴给我押下去发卖了!”
莺歌震惊得瞪大眼睛,终于慌了,连连磕头:“夫人,这簪子不是奴婢偷的,还请夫人明察!”
旁边几个丫鬟一时犹豫没敢动手。
崔攸宁俏脸一沉,猛地掀翻桌案茶盏,清脆的一声响后,她勾起红唇,美眸幽暗仿佛跳跃着点点阴戾的火焰,浑身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
“我说过了,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丫鬟捂嘴拉下发卖!”
所有丫鬟齐齐一震。
莺歌也终于明白她是来真的,顿时顾不得再装,惨白这脸就要叫着向外面冲去。
“你不能动我、不能——”
有两个机灵的丫鬟立刻上前,拿了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嘴把人给押下去了。
崔攸宁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一招杀鸡儆猴,屋里重归寂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方才的压力却如潮水般褪下,崔攸宁简单地说了两句,便让众人各司其职。
进了房间后,她思索片刻,叫了个丫鬟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崔攸宁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外面那么大动静,燕绥仍旧静静躺在床上,眉目都未曾动一下。
崔攸宁看着他。
那张脸如天神般俊郎非凡,眉飞入鬓,鬓如刀裁,因为久病,本应饱满的颧骨微微陷进去,骨骼轮廓分外清晰分明,可在那张脸上瑕不掩瑜。
曾经的大齐战神燕绥,戎马半生为国尽忠,好不容易击退敌国,能回京娶妻生子,建功立业,却被自己的亲戚所害,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她幽幽叹了口气:“这么想来,你比我更要可怜,至少我心里清楚我与何人有仇,又要如何去报,可你躺在床上,连你的亲侄儿为了霸占你的家产亲手害了你,你也不知道。”
“但你放心,我既然重活一世,就绝不会如前世那般做个糊涂虫,若你能清醒自然最好,若你不能清醒,呵,我报的仇,也有你的那一份。”
深秋天冷,她眼底透出森然寒光。
片刻,才收敛起眼底情绪,为他掖了掖被角。
外面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
“夫人,隔壁厢房已经整理好了,另外,容姨娘带着小公子求见......”
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是是容姨娘母子第一个来。
前世,自己被燕嘉树母子欺辱,这位容姨娘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甚至亲手用鞭子打过她,逼她身着白衣如羊一般跪在地上爬。
崔攸宁指尖几乎嵌进掌心,眼底一片冰寒,道:“就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出门,却没看见,床榻之间,被子表面被燕绥的手指带着轻微地动了一下......

想好受什么惩罚了吗
“承宇,韩信当年还受胯下之辱,待会你好好给我认错,待到日后,哼......”
厅堂内,容姨娘低声对着燕承宇吩咐。
燕承宇走路一瘸一拐地,小脸儿上满是委屈,但还是重重地点了头。
“咳咳。”
清咳声传来,崔攸宁走到圈椅旁坐下,姿态十分漫不经心。
容姨娘立刻闭了嘴,拍了一下燕承宇后背。
燕承宇立刻委屈地跪在地上,满是不甘道:“母亲,承宇今日不慎打翻了烛台,燃了新房不敢说,是承宇做错了,还请母亲原宥。”
崔攸宁挑着眉梢,红唇翘起的弧度讽刺。
如容姨娘母子、邹氏母子这般的人,是不会知道错的,他们如今低头,也不过是因为四个字——有利可图。
前世,祖父为自己准备了十里红妆,可到了镇北侯府,被毁容后最初燕嘉树对她还是不错的,不过她的嫁妆被他们尽数卷入囊中后,他们一家子就渐渐露出了真面目。
她才知晓,尽管燕嘉树强行将自己过继到燕绥名下,却不能随意动用他的资产,娶自己,也不过为了自己的嫁妆。
不过今日,燕承宇干出这种事,她自请来侍奉公爹,燕嘉树几人拿不了她的嫁妆,自然就慌了。
但他们越慌,崔攸宁便越悠闲。
她慢悠悠地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才道:“容姨娘这是做什么,没得让人看见说我欺负稚子呢。”
容姨娘心里只差把她骂死,面上却不得不连忙笑着行礼。
“怎么会,妾身带承宇过来就是跟夫人认错的,今日是这孩子不懂事,做错了事害怕责罚不敢说,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息怒,接过掌家钥匙。”
说这话时,她只差咬碎一口银牙。
“哦。”崔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刻意强调,“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容姨娘知道自己教子无方,纵容庶子火烧新房一事做错了,特意来认错的。”
容姨娘笑容一僵,顿时陪笑得更加卑微。
谁知下一刻,崔攸宁冷笑。
“无规矩不方圆,既知有错,那容姨娘想好要受何种处罚了吗?”
惩罚?
她儿子可是燕家长子,她不过说句客套话,这女人竟然还真想对她儿子动手!
容姨娘卑微的陪笑险些裂开。
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忙不迭道:“承宇犯下此等大错,自然是要罚,妾身自请带着承宇去跪祠堂,以消夫人之怒,从今往后,妾身也定然会好好教导承宇,绝不再有那种事情发生。”
说着,她冲燕承宇喝道:“还不快向夫人磕头认错。”
燕承宇眼底满是不甘,但还是在容姨娘威严的目光下砰砰磕了三个头。
“是,孩儿知错,还请夫人原宥。”
犯了那么大的错,前世将她害至毁容,如今轻飘飘的跪祠堂三个字就过去了?
崔攸宁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案几,凤眸浮现几缕冷意:“容姨娘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容姨娘笑容顿时更加僵住,心中也忍不住升起几分恼怒。
要惩罚她也罚了,这崔攸宁竟然还不知满足,连跪祠堂都不行,难道非要动家法不成?
她强压下心中不耐,咬牙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崔攸宁端起茶盏,眉梢浮现几分寒意,凤眸轻睨:“是你自己要带你儿子来向我赔罪的,却要问我怎么做?容姨娘年纪轻轻,脑子倒是不大好用了!”
容姨娘心里顿觉咯噔,没料到她不受自己的激将法。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新夫人不是位善茬儿!
霎时极度警惕起来。
不行,得先让燕郎拿到她手里的嫁妆才是......
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容姨娘也“噗通”一声跪下,按着燕承宇又磕了个头,哀哀道:“方才是妾身莽撞,还望夫人恕罪,妾身这就带承宇去跪祠堂,受家法。”
说最后三个字时,她心都在滴血。
燕承宇本来就不情不愿,闻言更是瞪大了眼睛,就要破口大骂,险险被容姨娘按住。
崔攸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满眼怒火的燕承宇,颔首:“檀香,随容姨娘一起去,务必看清楚容姨娘的诚心,回来后,完完整整地向我禀报。”
贴身丫鬟檀香恭敬道:“是,夫人。”
“容姨娘,请吧。”
这下彻底断绝了容姨娘暗中操作的可能,她一时间恨到了极点,却不得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
几人前往祠堂,前厅也终于安静下来。
崔攸宁缓步去往燕绥房间。
不料,刚到房间,便看见一个大夫拎着药箱就往里闯,嘴里还在叫嚣。
“将军的病一直都是我陈毅治的,尔等今日拦我不让我给将军治病是为何意?难道是要偷偷害将军不成!”

尔等胆敢不敬?
此话一出,旁边跟到后院来的人纷纷忍不住看过来。
邹氏脸色微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崔攸宁唇角却含着讥笑。
她这个婆母,前世想尽办法地磋磨她,人前却装得一副好婆母的样儿,如今自己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她倒要看看,这婆母要如何应付。
如是想着,她昂着脖子,神色间便越发委屈了,她道:“孩子年幼,虽出言不逊惹人讨厌,可若非有人在他耳边挑唆,怎么会恶毒至此,想要一把火杀了我!”
周围也议论纷纷起来。
“是啊,这么小个孩子懂什么?肯定是有人经常在他耳边念叨才学会的。”
“他脏话连篇,这么小就开始打打杀杀地,可见燕家品行......”
“自镇北侯昏迷,燕家就不成气候了。”
人群中一片唏嘘。
邹氏母子听得脸都青了,这时,燕家族老也匆匆赶了过来,见此情形,皆是脸色铁青。
“未婚先有庶子,新婚便害新娘,燕嘉树,你要是当不好镇北侯的养子,就换一个来当!”
崔攸宁唇角也扬起一抹笑。
当年镇北侯还在沙场厮杀立功,邹氏母子就住进镇北侯府,更是在镇北侯受伤得了失魂症后,不要脸地让昏迷中年仅二十三的镇北侯收下了他这么个二十岁的养子!
此刻闻言,邹氏母子脸色双双变了。
燕嘉树强撑笑脸:“此事是我教子无方,还望太叔公恕罪。”
燕太叔公冷哼一声。
崔攸宁眼底闪烁,立刻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太叔公,攸宁刚嫁过来便险些遭此恶事,心中失望,只愿去公爹身边,侍奉左右。”
燕太叔公看着她不住点头:“好、你是个好孩子,就依你说的。”
燕嘉树面色微变正要再说什么。
燕太叔公却一锤定音:“此事就这么定了,赶紧把火灭了,安抚宾客。”
燕嘉树母子只好吞下所有怒意,点头应是。
而在他们忙活到半夜的时候,崔攸宁已经扬长而去,来到了墨松苑。
墨松苑飞檐屋角,陈设一派低调奢华,正是深秋,空气里透着寒意,关着窗棂,药气便被锁在房间里弥漫。
没有一个丫鬟说话,无声地做着手里的事。
看着没一个对她行礼问好的丫鬟,崔攸宁沉着小脸儿:“我是尚书府嫡女,燕嘉树明媒正娶的娘子,如今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
“方才太叔公亲口发话,今后,我会留在墨松苑侍奉公爹,尔等胆敢不敬?!”
阴沉宛如地狱修罗的目光下,众丫鬟胆寒得齐齐一颤,回头整整齐齐冲她行了礼。
崔攸宁脸色好转,吩咐:“去收拾出一间房,半刻钟后,墨松苑所有丫鬟小厮,都在门口等着我。”
众丫鬟面面相觑,立即往门口走去了。
崔攸宁坐在圈椅上,雪白绝丽的小脸儿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得宛如坚冰。
前世,她被污蔑说是自己害死了公爹,她才知晓,原来当年燕绥根本不是因战场上的伤害了失魂症,而是因为邹氏母子贪图镇北侯府家产,联手给他下药才害了他!
如今重活一世,她已仔细想过,如今娘家不支持她,等到邹氏母子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无人,再有本事也无可奈何。
不如先躲到墨松苑,躲清静的同时,竭力命人治好公爹,公爹醒来之时,就是清算邹氏母子之日!
“夫人,苑里的丫鬟小厮都到了。”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崔攸宁恍然回神,扫视着屋内众丫鬟,历经两世,她心里清楚得很。
这墨松苑里的丫鬟小厮都分为两批,一批是邹氏母子安插的眼线,一批是曾经就对燕绥忠心耿耿的死忠。
一片安静中,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到其中一个模样普通的丫鬟身上,轻启红唇。
“如今我是府中的当家主母,从今往后,我留在墨松苑侍奉公爹,整个墨松苑听我号令,你们各自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分别是干什么的吧。”

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
崔攸宁刚刚缓和的眼底立刻又沉了下来,快步上前,呵斥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自闯入将军房间!”
她站在燕绥的房间门口,堵住他的去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前世,也是由此人负责给公爹治病,可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庸医,奔着将军府的诊金来,在燕嘉树的暗中授意下,开一些贵而不实的药方,就连抓药之时,也是以次充好!
可以说,前世他也是害公爹惨死的元凶之一。
那陈毅却上下打量她一番,拱手道:“原来是昨日新嫁进府中的燕少夫人,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待着,怎的来自己公爹房间作乱?”
他话声毫不客气,说着便胡乱攀咬起来。
崔攸宁还不屑和这种人多言,只冷声对一旁道:“将此人赶出去,命人好好看着,若敢胡言乱语,即刻官府。”
院中小厮不敢耽搁,连忙拿了扫帚就要赶那陈毅出去。
陈毅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果决,还要找人看着自己!
他边跳脚躲避扫帚,一边大叫起来:“自古以来媳妇儿和公爹连席都要分席而坐,老朽还从未见过你这种,难不成是想蓄意谋害将军!”
鸡飞狗跳之间,外面传来一道沉声呵斥:“这是在做什么!”
那陈毅看见来人,立刻目光发亮跑到他身边:“燕公子你可要为老朽做主,老朽一直为将军看病你是知道的呀!”
燕嘉树当然知道,这可是他千挑万选来的庸医。
他不耐烦地拂开陈毅,上前道:“你在父亲院里胡闹什么,万一耽误了父亲的病情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崔攸宁凤眸冰寒,深深地看着燕嘉树:“夫君难道以为我会害公公不成?”
那清亮的目光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照见燕嘉树心中的恶意,仿佛在说:是你害了燕绥。
燕嘉树一时竟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可再仔细看看,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勉力定了定神:“你不要强词夺理,还不速速推开,让陈大夫进去给父亲瞧病。”
“就是!”陈毅狗仗人势地叫嚣。
崔攸宁哂笑一声:“我看过公爹的药方,敢问陈大夫,加那么多人参是为何意?”
陈毅心中“咯噔”一声,强装冷静道:“自然是为了给将军补身体。”
“呵。”崔攸宁漫不经心地捻着指尖,眼底寒意闪烁,“连我这个半吊子都知道虚不受补,陈大夫这是吊命呢,还是催命呢。”
陈毅脸色微变。
下一刻,崔攸宁从他的诊箱里取出一枚银针,在指尖把玩:“还有扎针,陈大夫扎的是哪些穴道,可都认识人各种穴道,这里,认识吗?”
她的银针落在陈毅手上。
陈毅就是个庸医,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当初学的时候就没记住穴道,现在哪儿还记得啊?
他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强撑着道:“这、这不就是阳、阳交穴吗。”
崔攸宁冷笑一声:“连手部和足部的穴位都分不清楚,你也配从医?”
银针狠狠朝他手上扎下去!
一瞬间,陈毅爆发一声惨叫,惊恐万状地捧着自己的手道:“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崔攸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寒凉:“从前你不知靠这手庸医术害死了多少人,从今往后,你也别想再从医了。”
说着,崔攸宁话音一转,冷笑着看向燕嘉树:“夫君,你现在可都看见了?你觉得这种连穴位都不认识的大夫,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
燕嘉树骤然浑身,浑身早已布满冷汗,看着崔攸宁的笑脸,明明巧笑嫣然,却无端让人觉得心中一寒。
这崔攸宁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勉强定了定神,道:“是我识人不清,险些害了父亲。”
说着,他生怕那大夫再多嘴,立刻疾言厉色道:“还不快把他拖下去,日后万万不可让他来为父亲瞧病!”
众人都被这一出吓得直打寒颤。
那几个小厮立刻上前,连扫帚也顾不得用了,就匆忙压着那陈毅将人丢出去了。
院子终于安静了。
崔攸宁冷眼看着燕嘉树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心知那大夫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也罢,那人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连为国征战的燕绥将军都敢动手,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她冷漠地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丫鬟,再次强调道:“太叔公亲自发话要我照顾公公,那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尤其是少爷这个成事不足之人!”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燕嘉树面色巨变,一方面是怕被她发现是自己暗中谋害燕绥,另一方面又是墨松苑被她严防死守,自己日后要如何下手?
他立刻道:“此次是我疏忽,夫人,你......”
“父亲要休息了,还不快将他轰出去。”崔攸宁却懒得再听他狡辩,直接冷冷看向一旁的侍卫。
侍卫一部分是燕绥的死忠,见了那庸医的事儿早忍不下了,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拎起燕嘉树的衣领,就把人丢出去了。
燕嘉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敢这么将自己丢出来,震惊又愤怒,瞪圆了眼睛破口大骂!
可房门一关,什么声音都被关在外面了。
崔攸宁终于得以喝一口茶,在燕绥榻前的圈椅中坐下。
凝望着那张脸,崔攸宁又一次幽幽叹气:“还好我之前学过点医术,虽然学艺不精,但对付那个水货绰绰有余。”
说着,她目光便越发坚定起来:“你也别伤心,你为国征战,还是有不少人记得你的功绩,只要有我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人进来,大夫的事,我也会着手安排。”
“你放心,在你醒来之前,我都会在这里,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叹着,声音也软和下来,上前为他掖了掖被角。
正要上旁边的贵妃榻上小憩之时,外面忽然传来通禀声。
“夫人,兰姨娘和陈姨娘的小姐打起来了,还请夫人速速去看一下。”
崔攸宁眼皮重重一跳。
这燕嘉树,还未娶正妻便有了这么多姨娘孩子,他这一脉,混到百年后也只是泥腿子的命。
她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却没注意,床榻之上,燕绥的指尖,更加明显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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