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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老地主,开局科举揭皇榜!许三才许诚结局+番外

二呆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后庭之中的喧闹渐渐平息,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去,只觉今日所见实在有趣,不出一日,这件事情定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话。许贵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虽然刺耳,但着实有些无奈,谁让他这两位爷爷太不靠谱呢。此刻的他手里抓着衣衫,光着膀子,浑身的腱子肉惹得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挺起了胸膛,直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形象是无比的高大。“谢了啊。“他冲着身旁两名同样光着膀子的同伴说道。两名同伴耸了耸肩,很是轻松的说道:“既然是兄弟,你大爷就是我大爷,又何来谢字?”许贵点点头,今日与他一起来凌玻轩玩耍的共有四人,其中尤以王平,李胜二人关系最好,属于那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刚才二人毫不犹豫的一起跳江救人,足见其仗义。“贵哥,今日救了二位爷爷...

主角:许三才许诚   更新:2025-02-26 1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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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三才许诚的现代都市小说《逍遥老地主,开局科举揭皇榜!许三才许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二呆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庭之中的喧闹渐渐平息,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去,只觉今日所见实在有趣,不出一日,这件事情定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话。许贵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虽然刺耳,但着实有些无奈,谁让他这两位爷爷太不靠谱呢。此刻的他手里抓着衣衫,光着膀子,浑身的腱子肉惹得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挺起了胸膛,直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形象是无比的高大。“谢了啊。“他冲着身旁两名同样光着膀子的同伴说道。两名同伴耸了耸肩,很是轻松的说道:“既然是兄弟,你大爷就是我大爷,又何来谢字?”许贵点点头,今日与他一起来凌玻轩玩耍的共有四人,其中尤以王平,李胜二人关系最好,属于那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刚才二人毫不犹豫的一起跳江救人,足见其仗义。“贵哥,今日救了二位爷爷...

《逍遥老地主,开局科举揭皇榜!许三才许诚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后庭之中的喧闹渐渐平息,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去,只觉今日所见实在有趣,不出一日,这件事情定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话。
许贵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虽然刺耳,但着实有些无奈,谁让他这两位爷爷太不靠谱呢。
此刻的他手里抓着衣衫,光着膀子,浑身的腱子肉惹得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挺起了胸膛,直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形象是无比的高大。
“谢了啊。“
他冲着身旁两名同样光着膀子的同伴说道。
两名同伴耸了耸肩,很是轻松的说道:“既然是兄弟,你大爷就是我大爷,又何来谢字?”
许贵点点头,今日与他一起来凌玻轩玩耍的共有四人,其中尤以王平,李胜二人关系最好,属于那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刚才二人毫不犹豫的一起跳江救人,足见其仗义。
“贵哥,今日救了二位爷爷,你好不好以此要求不去洛城?”
王平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
一旁的李胜也是连声附和:“你若是走了,就剩我和王平二人,可着实有些无趣。”
许贵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嘟囔道:
“我倒时想说,可就是有些不敢。”
说完这话,他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丝尬笑,惹得身旁二人也是连声偷笑。
就在众人还未走出后庭的时候,就听得一墙之隔的中庭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凌波轩的伙计,大茶壶,老鸨和姑娘们一股脑的跑进了后庭,脸上都带着一丝惶恐。
所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表情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就连本欲回到后庭深处的叶凌波也转过了身子,带着一丝疑惑望了过去。
“唉,又出啥事了?”
江寒心中烦躁,推开众人正欲上前,耳中传来马蹄声响,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年竟然连人带马直接冲了进来。
只见此人剑眉星目,一袭白袍略染风尘,虽未着甲胄,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摄人心魄。
他单手提缰,胯下黑马猛然顿住,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了一声淅沥沥的嘶鸣。
待到马蹄落下,马上少年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其目光所及,众人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好一位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
叶凌波美目流转,口中发出一声惊叹,顿觉心跳加速,竟然有些难以自持。
待到少年将军的目光落在许三才与许福荣父子二人身上时,眼中的冰冷顿时融化,双手一按,身子便自马上飘落,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欣喜的叫喊:
“爷爷,大伯!”
不远处的许贵见此情景,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呆呆的看着那名少年将军,脸上惊喜之色咋现,明明眼眶泛红,嘴里却万般嫌弃般嘟囔道:
“呵呵,马踏青楼,许烈你也太能装了!”
他刚才还觉得自己一个猛子扎进江里的身姿无比潇洒,单手划水救人更是获得了众人阵阵的喝彩,心中很是得意。可人家许烈一个翻身下马,就将这一切秒杀,尤其是后庭之中那些姑娘们,望向许烈时的眼眸中都闪满了小星星。
他顿时有些无语,只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在这位小叔面前也只能是暗淡无光。
王平和李胜一把揽住许贵的肩头,带着一丝欣喜连声问道:
“贵哥,那就是你小叔许烈么?”
“这么拉风,除了他还有谁!”
许贵没好气的答道,挣脱二人,冲着许烈就跑了过去。
听见许贵肯定的答复,王平与李胜眼中的炽热愈发浓烈,竟也冒起了如那些姑娘们眼中一般的小星星。
没办法,实在是许烈的名头太过响亮
此人从小武力过人,外表文静却性烈如火,十六岁便随父从军,在与北晋下渊之战中,二十岁的许烈单人着阵,连杀北晋五员猛将,从此一战成名,人送绰号“白皮无常。”
若非其父许喜猛刻意压制,断然不只是区区一个游击将军。
王平与李胜平时没少听到关于许烈的传说,早就将其视为心中的偶像,只是二人年少,与许贵交往之时,许烈早已离开临县,所以二人对于许烈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刻陡然间见到了真人,自然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也急忙冲着许烈的方向跑了过去。
.
许烈翻身下马,几步便冲到了许三才与许福荣的身前,伸出双臂便将二人抱住,口中叫道:
“爷爷,大伯,您二老没事吧?”
许三才和许福荣裹在棉被之中,身子温暖了很多,此时嘴唇也不再打颤,看着面前的许烈,许福荣问道:
“烈儿,你怎么来了?”
许烈答道;“听闻爷爷身子有恙,父亲大人军务缠身,便命我回来看看。”
说完这话,他也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许三才,断然不敢说是许喜猛让自己这个孙子回来给许三才送终守灵的。
见到二人无碍,许烈一颗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他转过身子,冲着众人问道:
“哪位是这里的主事,出来说话。”
说话间,刚才面对许三才和许福荣那副殷勤笑脸顿时又变得冷若冰霜,眉宇间更是怒气炸现。
而他身边紧随而来的的二十名汉子也是手按刀柄,目光之中满是彪悍桀骜之色,显然是军中见惯了死人的军武之士。
一时间,所有人被这气势所迫,均是噤若寒蝉。
江寒心中连连叫苦,他是临县人,自然认得面前这位就是大炎有名的将星,人送绰号“白皮无常”的许烈。
若是惹恼了这样一位煞星,对方绝对会把这凌波轩给拆了,到那时候,即便是报官,以许家的势力,多半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此刻想躲那也是断然不行的,他身为凌波轩的大管事,总不能让叶凌波一个女子出面应付这种事情吧。
于是他分开众人,来到了许烈的面前,拱手说道:
“许将军,鄙人江寒,乃是这凌波轩的管事。”
许烈看了江寒一眼,冷声说道:“既然你是管事,那我来问你,我爷爷和大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喝多了在姑娘们面前耍酷......江寒心中腹诽,却是满脸堆笑道;
“二位大爷兴之所至,实属意外,所幸这三位小兄弟不顾生死,将二位大爷救了上来。”
他是凌波轩的大管事,心思活络,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在大爷如何落水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人群中赤着上身的三名少年,刻意将话题扯到了三人身上。
于是许烈的目光落在了三名少年身上,他盯着最前面的许贵上下打量,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般问道:
“许贵,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贵顿时就有些慌。
他刚才情急之下救人,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多年未见的许烈那一刻万分欣喜,更没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此刻被陡然问起,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我特么早就该悄悄溜走......许贵在心里叫道,肠子都悔青了,他自然知道在水中挣扎的许福荣接连呛水,昏头昏脑之间根本就没认出自己,至于太爷爷许三才,就更别说了。
许家晚辈众多,就算是自己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面前,估计他也不认得自己。
而其他人更好办,就算是认得自己,让事后自己完全可以不认!
可是此刻一切都晚了,他脑中急转,一把扯过身旁的王平和李胜,冲着许烈说道:
“两位朋友在此帮工,我闲着没事就来帮他们,没想到正好遇到爷爷和太爷爷落到江里。”
说完这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果然机智无双。
许烈闻言,看向了王平和李胜,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
王平和李胜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却同时在心里大叫道:
“好朋友果然是用来挡刀的,许贵,你可以啊!”
他二人均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就连穿鞋都有丫鬟伺候,此刻却被许贵说成了在青楼里帮工的小二,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人群之中顿时有姑娘掩嘴轻笑,面前这三位救人的小英雄,可是凌波轩的常客,别说姑娘们,就连跑堂的大茶壶都知道,你现在却说是在这里打杂的小二,真当我们眼瞎啊!
许烈只是眼光一扫,便将其他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知道许贵是在说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见到这副笑容,许贵直接跳了起来,他转身就跑,嘴里大叫道:
“许烈,你可别乱来啊!”
他与许烈虽名为叔侄,实际上的年龄却只相差不到五岁,两人打小要好,经常在一起玩耍打闹,自然熟悉彼此的习性。
从小到大,但凡是许烈脸上露出这种耐人寻味的微笑时,那绝对是要出手打人的前奏,对于这一点,许贵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惜他刚转过身子,屁股上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脚,身子直飞出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阵哄笑。
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临县的本地人,此刻早已认出了许烈,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生出了看热闹的兴趣,有几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喝彩了起来。
王平和李胜相顾骇然,早就知道许烈外表文静,实则性烈如火,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面对这种情况,二人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许烈一阵拳脚把自己打成熊猫,可若不上前,又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眼见得许烈从一名汉子手中接过马鞭,高高举起,就欲朝着地上的许贵抽去,李胜灵机一动,大声叫道:
“许贵,你爷爷和太爷爷不见了!”
话音落下,许烈猛然停手,转头望去,却见自己身后空无一人,许三才和许福荣早已不知去向。
许贵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茫然说道:
“对呀,我爷爷和太爷爷呢?”
就在这两人懵逼的时候,一名女子款款而来,她冲着许烈盈盈一礼,脆生说道:
“将军,奴家已命人熬了姜汤,待两位老人家热水沐浴完毕便可服下,不至于感染了风寒。”
许烈有些愕然,他并不认得面前这位姑娘,于是迟疑问道:
“姑娘是?”
“她是叶凌波,大炎国五大花魁之一。”
许烈身旁响起了许贵的声音,这家伙一只手揉着屁股,一只手却是拽住了许烈,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小叔,你连这都不知道,不会是当兵给当傻了吧?”
许烈十六岁便随父入伍,那时候的叶凌波也才十二岁,还未正式出道,他自然不认得面前这位姑娘便是大名鼎鼎的叶凌波。
不过不认识并不代表他没听说过叶凌波的名字,军队里都是男人,闲暇之时讨论最多的自然便是女人,他可没少在那些兵痞子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此刻听到许贵说面前这位妙龄女子就是叶凌波,顿时有些意外,下意识的就打量起对方来。
此时的叶凌波长裙曳地,秀发如云般披洒于双肩,眉如远黛,眼似秋波,秀挺的琼鼻之下樱唇嫣红丰盈,说话间便露出那一排细白的贝齿,语音清脆如出谷的黄鹂,微风拂过,长裙摇曳,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宛如画师笔下的仙女,美丽不可方物。
许烈看的有些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叶凌波掩嘴轻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这才说道:
“将军只顾着说话,怕是忘记了两位老人身子弱,若不立刻更衣沐浴,再喝些姜汤,恐会落下病根难以痊愈,所以奴家擅作主张,望将军恕罪!”
说完这话,她再次冲着许烈敛衽一礼。
叶凌波声音本来就极为好听,此刻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嗔怪,敛衽间更是体态玲珑,这让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许烈如何受得了?
他从军多年,历经大小战事,见惯了血肉生死,却独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于是他伸手想要扶起对方,手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一时间手忙脚乱。
“真特么丢脸:”
许贵心中暗笑,似乎想要报复对方刚才踹自己那一脚,他将嘴巴凑在了许烈的耳旁,小声问道:
“小叔,你该不会从没碰过女人吧?”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叶凌波听见,明显就是许贵故意的。
许烈面红耳赤,叶凌波也是晕生双颊,两人目光交汇,又马上分开,场面极为尴尬。
见到如此情景,许贵大为开心,冷不丁的又被许烈踹了一脚,却只听对方喝道
“二伯,三伯,还有五姑,六姑都回来了,此时正在赶往此地,你快去通知他们,免得他们心中担忧。”

许烈嘴里的二伯,三伯和四姑五姑自然就是许贵的二爷爷,三爷爷,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也就是许三才的几个子女。
这几人都在京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临县了。
只是前阵子收到了大哥许福荣的来信,信中说到父亲许三才命在旦夕,将不久于人世。
虽然许禄山和许寿长都是朝廷命官,但为人子女,这种时候无路如何也要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所以立即上书皇帝,获允告假回乡。
许文秀和许小雅一个是刑部给事中朱明的妻子,另一个是宰相刘元的儿媳,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立刻便与两位兄长一起启程,赶往临县。
四个人一路跋山涉水,紧赶慢赶,就怕赶不上见许三才最后一面,谁知道刚到许府,却被告知大哥许福荣陪着父亲许三才出门了。
“这哈情况?”
许禄山一脸诧异,望着薛若华问道:“大哥的信中不是说父亲一直昏迷吗?”
薛若华点了点头,面带喜色的说道:
“父亲的确是一直昏迷,可是今日有官家来报,说他老人家中了举人,然后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闻言,许家几位子女面面相觑,心中均感疑惑,却听得薛若华继续说道:
“许诚说应该是冲喜所致,你大哥和我都觉得所言有理。”
听到这话,薛若华面前几人顿时是有些哭笑不得。
许三才的几个子女中,除了老大许福荣读书不多,其他几个可都是读书人,哪里会相信这冲喜一说。
几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许小雅跺脚叫道:“大嫂,你们怎么如此糊涂,”
许寿长也是面露焦急之色,冲着薛若华说道:
“大嫂,你快命人将他二人找回来,若是晚了,你我怕是皆成罪人,沦为他人笑柄了”。
薛若华一时有些懵,不就是自己丈夫陪着老爹出去逛了逛,这咋就又成罪人,又成他人笑柄了?
见到薛若华还没明白,许文秀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语气急迫的解释道:
“大嫂,你难道没听过犬亡避主,象死独离吗?”
薛若华摇摇头,仍然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见此情景,其余几人皆是有些无奈,许文秀叹了口气,放缓语速再次说道:
“狗在临死的时候就会离开主人,自己找一个地方等死,大象自觉时日无多时,也会离开族群,独自寻找象冢而亡......”
她这话还没说完,薛若华就直接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而又惊恐的表情,迟疑着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爹去寻死了?”
“不是寻死,而是......”
许文秀跺了跺脚,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意思了。
于是薛若华更急了,她摇晃着许文秀的胳膊,大声叫道:
“你快说呀,而是什么啊?”
见状,一旁的许寿长开口了:
“咱爹穷极一生读书研文,虽未取功名,但品行高洁,性子极为孤傲。
记得小时候,他就曾给我讲过犬亡避主,象死独离的故事,我那时年幼,问他为何就会这样,他却只回答了我尊严二字。”
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唏嘘。似乎是明白了许三才当年的这个回答。
一旁的许家老二许禄山微微叹息,接过了话题:
“三弟说的没错,当年我进京入仕,爹就曾经教诲我,男儿立于世,当对得起天地,无愧于本心,纵然生如夏花,亦要对得起这一季的绽放,可见咱爹将尊严二字看得极重。”
薛若华听着两位弟弟文绉绉的话语,完全没弄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顿时嚷道: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是说咱爹去求死了吗?”
许文秀眼圈泛红,哽咽着答道:
“父亲此次身子突然好转,并非是什么冲喜所致,而是回光返照,自觉大限将至。
他为人孤傲,当年曾不止一次说过,人哭闹着来到这个世上,就该静悄悄的离去,若是苟延残喘而任人摆布,实在有损尊严。
他让大哥陪他四处逛逛,定然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临县的一草一木,然后寻一处无人的地方,静静的离开。”
说完这话,她双肩抽动,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薛若华终于是明白了,在嘴里呢喃道:
“原来咱爹是要找一个地方等死啊!”
她呆立半晌,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爹怎么可以这样?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外面,这不是致我们整个许家儿女于不义?我这个许家长媳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二十余骑快马直奔许府而来,为首之人,正是从潼关赶回来的许烈。
他大老远就看见许府门口站了一群人,心中顿感不妙,待到近时,才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从京城赶回来的二伯三伯,五姑和六姑,而那位正在嚎啕大哭的,赫然就是自己的大伯母。
“完了,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心中叫道,还没等马儿停稳,便已飘然落在了薛若华的面前。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爷爷呢?他老人家在哪?”
许烈一把抱住薛若华,大声问道。
薛若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许烈,泪眼婆娑的说道:
“你爷爷他去寻死了!”
说完这话,她又连连摇头道:“不是寻死,而是寻一个地方去死!”
“寻死?”
“寻一个地方去死?”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许烈脑中闪出一连串的问号,条件反射般问道:
“他为啥要去寻死?”
薛若华抬起手,指了指面前几人,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
“狗亡避主,象死独离。”
什么乱七八糟的......许烈瞪大了眼睛,他读书不多,自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感觉再多问几句,自己得疯,于是他看向了其余几人。
见此情景,许寿长面露苦笑,刚想开口解释,就见远处像是炸开了锅,一群人大叫着跑了过来。
“许家老太爷跳江了!”
“是从凌波轩阁楼上的窗户直接跳下去的!”
这些人都是临县的老街坊,此刻七嘴八舌的叫道,显然是来报信的。
听到这几句话,许家众人全呆了。
老二许禄山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空洞的喃喃道:
“不是说去寻个地方等死吗?”
“这咋就成寻死了?”
一旁的老三许寿长也是摇摇欲坠,难以置信般自语道:
“跳江?”
“还是从阁楼上往下跳?”
“爹啊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仿佛浑身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力气。
许文秀和许小雅捂住了嘴巴,身子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般。
薛若华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时刻倒是只有许烈较为清醒,他转头冲着众人问道:
“凌波轩是哪里?”
“是临县最好的青楼,就在画眉街!”
闻言,许烈放下薛若华,翻身上马,冲着画眉街的方向疾驰而去,这才有了前文马踏青楼的那一出。

许贵从水中冒出头来,纵然他从小在凤凰江畔长大,水性极好,此刻却有些犯难。
“我靠,我到底先救谁呀?”
他看着在江水中起起伏伏的两人,心中顿时有些抓狂。
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太爷爷,谁都该救!
可他只有一个人,若是救了爷爷,没救得了太爷爷,回去绝对会被打个半死。
可若是救了太爷爷,又没救得了爷爷,还是会被打个半死。
“我特么太难了!”
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许贵,你愣着做啥,救人啊!”
听到这话,许贵顿时大喜,他刚才心急,压根就没注意到两名同伴也跳进了江水,此刻便不再犹豫,直接冲着许福荣游了过去。
“先救爷爷吧,让他欠我,以后罚我的时候估计还能心软。”
许贵想着,三五两下就游到了许福荣的身后,伸出双手,将许福荣托了起来。
而另外两名少年也是水性了得,眨眼间,便一左一右将许三才托了起来,双脚踩着水,上在岸边缓缓移动。
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救人的小木船缓缓划来,船上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位老大爷拉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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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脚快,赶到岸边的时候,正看见许贵三人跳入江中。
望着三名少年的矫健身姿,他悬起了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急忙冲着一名伙计吩咐道:
“快去拿几床棉被过来。”
片刻后,叶凌波也赶了过来,此刻的她香汗淋漓,双目中写满了焦急,冲着江寒连声问道:
“人呢?怎么样了?”
江寒冲着江中的小船努了努嘴,安慰道:
“姑娘放心,人无大碍。”
于是叶凌波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小船望了过去。
她目力极好,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能写出那种诗句的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可是渐渐的,她的表情变得变得复杂,先是惊愕,然后有些呆滞,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呢喃:
“老大爷?”
“怎么会是两个老大爷?”
江寒此刻也看清楚了船上两人,表情顿时和叶凌波如出一辙。
他一把扯过木生,指着小船问道:
“你说的那位客人就是船上之人?”
木生点了点头,抬手指着船上的许三才说道:
“没错,就是那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先生。”
这怎么可能?......江寒与叶凌波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生看了两人一眼,再次说道:
“我亲眼所见,就是那位老先生。”
见到木生如此笃定,叶凌波与江寒便不再怀疑,前者冲着江寒问道:
“你可认识二人?”
江寒点了点头,指着许福荣说道:
“那位便是咱们临县福荣酒楼的大掌柜许福荣,平日里我也经常去那里喝酒,倒是认得这位大掌柜。”
然后他指了指许三才,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一位我便不认得了,不过曾听人提起过,许大掌柜的老爹三十岁中了秀才,然后一连考了几十年举人也没考上,这件事情都成了咱临县读书人的一个大笑话。”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若是考了几十年都没考上,又怎么可能写的出如此惊艳的诗句?“
叶凌波直接将他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目光投向船上的许三才,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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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靠岸,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许家父子拉上了岸,此刻两人皆是万分的狼狈,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牙齿打着战,浑身哆嗦,似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寒急忙上前,将棉被披在了二人身上,这才仔细打量许三才。
只见对方满头的白发拧成了条,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上好的锦衣紧紧的贴着皮肤,勾勒出一副瘦骨嶙峋的骨架,容颜苍老,浑浊的双眼茫然而空洞,整个人都似乎失去了生机,只剩下这副干瘪的皮囊在风中瑟瑟发抖。
“就这?”
江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首让自己写完之后便颓然脱力的旷世奇作会出自这样一位老大爷之手。
“一定是另有高人!”
他的心中笃定,那首词一定是面前这位老大爷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今日在这凌波轩里诵读装逼罢了。
“可那又会是谁呢?”
一念即此,江寒顿时有些着急,若是找不到真正的作者,他临波轩还真不敢擅自使用这首词,可若不用,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况且花魁大比在即,凌波轩志在必得,提前了大半年派人在各地收罗名作未果,今日偶然得之,却找不到作者本人,怎能不让他这个大管事焦急万分。
此刻的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本待立刻开口询问,可看着许三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着实有些开不了口。
可若是此刻不问,万一这老爷子回去之后一病不起,乃至于命赴黄泉,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他刚才站在岸边,耳中听到众人的议论,已将这位老大爷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这位临县最有名的老秀才在今年的乡试中接连晕倒,最后一次更是直接昏迷,直到今日喜中举人才苏醒过来。
这副身子本来已经行将就木,再加上此刻落水受了惊吓,真有可能熬不过去。
于是他冲着不远处的叶凌波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叶凌波冰雪聪明,江寒刚才想到的她自然已经想到了,可却也是无可奈何。
“再等等吧。”
她冲着江寒说道:“若是实在找不到那位作者,便说明这首诗与我无缘。
况且此作气势飞扬,描述的是一名老人的雄心壮志,我等皆为女儿,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怕是难以演绎。”
听到这话,江寒点了点头,他刚才在抄录那首诗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使出了全力,那一刻只觉不如此便不足以抒发词句中的意气,乃至于脱力跌倒。
自己身为男儿尚且如此,如果是让凌波轩的这群女子来演绎这样一首词,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最后落了个不阴不阳,反成了败笔。
想清楚了这些,他顿时不着急了,看着被众人搀扶着蹒跚而去的两位大爷,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岁数逛青楼,而且还是父子俩,还真是闻所未闻!”

后庭最深处!
一栋雅致的阁楼里,叶凌波手托香腮,看着案几上的几页纸张,怔怔的发呆。
良久之后,她檀口微张,发出了一声叹息。
见状,他面前站着的那名男子不由得也开始皱眉,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是不行吗?”
叶凌波抬起头来,秀眉微蹙,圆润精致的俏脸之上带着一丝愁容,她伸出白玉般纤长手指,敲了敲案几上的那几页纸张,苦笑道:
“这些诗词虽然各有风骨,但终不是上乘之作,要想胜过那四位,怕是有些难。”
“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也有些愁眉苦脸,这些诗词可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在大炎国各地有名的大家那里买来的,先不说花了多少银子,单是这番功夫就够辛苦的。
此时的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又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犹豫着说道:
“姑娘,这些诗词可都是出自咱们炎国有名的大家,难道都还入不得您的眼?”
叶凌波美目闪动,正色道:“江寒,你应该知道,我与那四位姑娘各方面都不分伯仲,要想在这次的花魁大比中一举夺魁,就只能在这上面胜得一筹。”
闻言,这名叫做江寒的男子不由得微微点头,他是凌波轩的大管事,自然知道石小石,董含香,花凝和苏妙这四位大炎最有名的女子无论从容貌,还是琴棋书画上来讲,与叶凌波当在伯仲之间,要想一枝独秀,就只能拿出其他姑娘没有的东西才行。
“可是离花魁大比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即便拿到了上乘之作,也还需谱曲排舞,这时间的确有些紧啊,况且如今咱们还没有这上乘之作。”
江寒紧锁眉头,沉声说道。
叶凌波莲步轻移,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摇摆的柳枝,沉默了半晌,随即展颜笑道:
“无妨,这上乘之作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实在没有,就只能旧词新曲,况且我叶凌波无法拿到的东西,那四位姑娘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对于这句话,江寒深以为然,凌波轩虽然在临县,但在炎国也是排名前三的青楼,常年派有执事在各地游走,一是发掘穷苦家好的苗子带回凌波轩培养,类似于现代的星探,二是寻找那些上乘名作,以供凌波轩谱成曲目,编排舞蹈。
若是真有佳句,早就应该传回这里了。
只是望着案几上那些纸张,江寒不免肉疼,苦笑道:
“这些可是花了咱们足足上千两银子才得来的啊。”
叶凌波嫣然一笑:“虽不是上乘,但也各有风骨韵味,况且都是新作,拿给姑娘们排练,也能令人耳目一新。”
江寒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银子都给了,便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话,他冲着叶凌波躬身行礼,正欲退出房门,屋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江寒皱了皱眉,打开房门看了看,转头笑道:
“又是哪位客人喝多落水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平常,带着一丝轻松和调侃,丝毫不以为意。
凌波轩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有的是因为客人酒后发疯,失足落水,有的却是因为客人为了争抢同一位姑娘,相互出手,扭打之中不慎落水。
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更用不着他这个大管事出面。
叶凌波显然是有些厌烦这种事情,她挥了挥手,示意江寒将门关上,免得打扰了自己的清静。
可就在此时,楼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一名童子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江寒的面沉了下来,冲着童子喝道;
“怎么如此没规矩?客人落水自然有人打理,又何需来叨扰叶姑娘。”
童子连连摆手,喘气道:
“刚才有位客人朗诵诗词,我看四位二等姑娘皆是心神俱醉的样子,所以记了下来。”
听到这话,江寒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觉得这童子也太过大惊小怪,临县里有哪些才子他还不清楚?除非是路过此地的异乡人。
于是他问道:“可是本地人?”
童子点了点头,“我进去的时候听人议论,说是咱临县开酒楼的大掌柜和他爹。”
江寒顿时被逗笑了,冲着童子说道:
“退下吧,估计是四位姑娘为了取悦客人,故作惊叹罢了。”
童子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那诗极好。”
闻言,叶凌波微微抬头,冲着童子招了招手:
“木生,你进来,且与我念来听听。”
这名叫做木生的童子走进屋子,清了清嗓音,朗声念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前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这第一句刚刚念出,原本打算离开的江寒猛然顿住了身子,微一凝滞便霍然转身。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案几前,展开笔墨,带着一丝急切说道:
“木生,你快念来!”
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模样,木生有些得意,傲娇的白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念了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木生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待到最后一字落下,江寒如遭雷击,手一颤,那支笔便从指尖滑落,整个人却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而先前云淡风轻的叶凌波,此刻却是花容剧变,美目中写满了惊叹与不可思议,她一把抓住了木生,娇喝道:
“此人在哪?快带我去!”
木生咽了咽口水,摇摇头,又摊摊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
“掉江里了!”
叶凌波脑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想起刚才屋外的喧哗,迟疑问道:
“你是说落水的那位就是写这首词的客人?”
木生想起当时的情景,顿时又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咯咯笑道:
“那位客人喝多了,一屁股坐在窗格子上,然后就翻下去了。”
叶凌波跺了跺脚,撩起裙摆就往外跑,身旁却猛地窜出一条人影,如风一般的冲下了阁楼。
“阿弥陀佛,大罗金刚,九天如来,您可要保佑这位客人别死翘翘了啊!”
江寒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大炎国律法严苛,若非作者本人同意,其作品是不可以随意谱成曲目传唱的,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一首上乘之作,作者却挂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
镜头回到许三才落水的那一刻。
许福荣目眦欲裂,想都没想就踏上矮几,一个跟斗也翻出了窗外。
房间里所有人都傻了,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惊呼,大叫着奔出了门外。
此刻已是十月,汛期已过,凤凰江水并不湍急,许三才扑通一声跌落江中,被冷水一激,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上辈子是刑警队长,游泳是基操,所以此刻并不慌张,片刻便从水面冒出了头。
而许福荣可就惨了,别看他在临县长大,可完全就是个旱鸭子,刚才那一刻情势危急,他根本就没想自己会不会游泳,只觉得若是老爹被淹死了,自己还哪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此刻他落在江里,顿时接连呛了几口水,一时间呼吸急促,双手在空中挥舞,沉浮间仍不忘大声叫喊着:
“爹......快救救我爹!”
不远处的许三才手脚并用的踩着水,看着那颗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的头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他的灵魂与原主的这具身体相融,自然也就接受了那份与生俱来的亲情,此刻更是心生感动,在心里喃喃念道:
“有这么个孝顺儿子,值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前倾,紧接着双脚一蹬,便欲游过去拉起许福荣,可猛然间却觉得身子似乎有些无力,冰冷的江水让他连打了几个哆嗦,就连那划水的手也似乎变得绵软无力了。
“我靠,这身子果然拉垮!”
他在心里一声惊呼,觉得身体的热量正在快速流失,牙齿打颤,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身子也开始在江水中上下起伏了。
见到这副情景,岸上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有的人拿起了杆子,有的人抱起了木板,还有几人跳上了岸边的小木船。
而就在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三名少年飞奔而来,衣服也没脱,一个猛子就直接扎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此时已临近傍晚,画眉街顿时热闹了起来,各式的马车穿梭其中,街道两旁,大红灯笼下的老鸨们晃动腰肢,媚笑着迎接客人。
马车缓缓停下,许福荣搀扶着许三才走了下来。
“爹,这就是凌波轩。”
许福荣指着面前十分气派的门头说道。
许三才停了下来,抬头打量,不由得连连点头,在他的记忆里,即便是上辈子京海市最高档的会所也没有这么气派。
一名老鸨打老远就看见了许福荣这辆豪华的马车,以她的职业眼光,自然知道是有钱的客人到了,于是一扬手中丝巾,轻摆柳腰,款款的迎了上去。
只是当她看清楚面前两人的时候,不由得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滴个乖乖,咋一下子来了两个老头?”
许福荣乃是白手起家,早年自然没少吃苦,此时看起来虽然富态,但鬓角已然见白,而许三才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至于容貌,不提也罢。
好在老鸨做这一行已经多年,略微惊诧之后便笑吟吟的问道:
“二位大爷里边请,可有熟悉的姑娘?”
许福荣摇了摇头,他前些年也爱逛青楼,只是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此的兴趣逐渐减少,算起来足足有三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不过虽然很久没来,但对青楼的套路他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就甩给了面前的老鸨,口中淡淡说道:“拣最好的房间,要最漂亮的姑娘。”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由得暗自咋舌:“好家伙,这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看来今天是遇到了大主顾。”
.
许三才和许福荣父子二人一走进凌波轩,顿时就引来了好些人的目光,
实在是这两人的形象太过拉风!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搀扶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前面还有一个十分殷勤的老鸨引鹭,想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
“我滴个天,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一名客人手指着许三才,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那不是许家老太爷吗?”
随着他这一嗓子,很多客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议论声就更大了。
“没错,那就是许三才,最新消息,这位考了几十年举人的老先生今年终于中举了。”
“可是我听说这位老先生在最后一场考试之后就一直昏迷,大夫说命不久矣,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估计是中举的消息让这位老先生一下子又醒了过来。”
“醒倒是醒了,不过怎么会想着到这里来,该不是老当益壮,还想着做点那种事情吧?”
最后这句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捧腹大笑。
许福荣老脸泛红,恨不得举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儿子陪着老爹逛青楼,而且还是七十岁的老爹,这要是被熟人撞见,他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可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怕啥来啥。
只见一名客人站起了身子,几步就窜到了许福荣的面前,带着一丝惊喜叫道:
“许大掌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许福荣认出对方是临县做琉璃生意的刘经年,不由得挤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冲着对方拱手道:
“原来是经年兄,好巧!”
刘经年上下打量许三才,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故作惊喜道:
“哎呀,这不是世伯吗?”
许三才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愣是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我是经年啊,刘经年!”
刘经年好像生怕年迈的许三才听不清楚,将嘴凑近了许三才得耳边大声说道:
“前些年我还去您府上看望过您,您不记得了?”
许三才嗯嗯两声,说实话,他还真不记得这档子事了。
“您老这是?”
刘经年用手指了指四周,故作疑惑般问道。
此时的许福荣脸黑得就像锅底,他一把将刘经年扒拉开,没好气地喝道:
“逛青楼还能做啥?滚一边去!”
刘经年缩了缩脖子,许家俩儿子都在京城为官,老四许喜猛更是大炎有名的武夫,他可不敢真的惹恼了许福荣,但这并不妨碍他说上几句风凉话。
只见他冲着两人的背影叫道:
“许大掌柜,你可让世伯悠着点,他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
这句话顿时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许福荣心中恼怒,却没法发作,他看着一旁兴致盎然的许三才,不由得在心里苦笑道:
“老爹啊老爹,儿子我今天就当是尽孝了。”
.
二楼!
一名十七八的少年看着楼下这一切,整个人都麻了,在嘴里喃喃念道:
“爷爷!”
“太爷爷!”
另一名公子哥模样的少年顿时有些惊讶,指着从楼下走过的二人问道:
“许贵,那是你爷爷?”
闻言,少年顿时惊醒,就像被踩着尾巴一般,一溜烟的跑进了二楼的雅间,拍着胸膛喘气道:
“见鬼了,见鬼了。”
此时的雅间里坐着几位少年,身旁无一例外都有一名姑娘陪着,见到少年失魂落魄般的模样,一名姑娘掩嘴轻笑:“贵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大白天见着鬼了?”
这句话顿时引得另外几名姑娘咯咯娇笑。
许贵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般说道:
“见到鬼还好,要命的是我看到了我爷爷和太爷爷!”
几名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一名姑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贵哥,你太爷爷今年贵庚?”
许贵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接着又伸出了两根手指。
整个雅间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那名姑娘才拍着自己的胸脯惊叹道:
“天呐,你太爷爷该不会也想来这里睡姑娘吧?”
许贵不答,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此刻他的心是慌的一批,若是被许福荣看见了,自己这个被称作许家最不成气的败家子,估计至少得被罚跪三天。
另一名公子哥一把将许贵拉住,嘴里笑道:
“你若不出去,他们又怎会发现你?”
许贵定了定神,站定了身子,挠着头说道:
“瞧我这脑子,都被吓昏头了,说实话,我不怕爹娘,就怕爷爷,这老头脾气爆,一言不合就动手,从小到大我都被他打怕了。”
一名面容姣好的姑娘站起身来,将许贵拉到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你太爷爷呢?”
许贵再次挠头,有些茫然的说道:
“太爷爷?”
“他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估计都记不得有我这样一个重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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