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去，小指新生的指甲漆黑如墨，边缘泛着灰烬般的星芒。
后视镜里，穿红嫁衣的虚影坐在副驾。
伸手触摸时，指腹传来桃木的纹路——十八枚无形的钉子，正从心脏位置缓慢生长。
我把车停在跨江大桥中央，摇下车窗点燃那包烟。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时，后视镜里的红嫁衣虚影突然清晰——她翘着腿坐在副驾，漆黑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仪表盘，敲击声和当年父亲拔我指甲的节奏一模一样。
“灰仙的指甲灰掺在烟丝里。”
她忽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抽完这包，你就能看见钉在心里的东西。”
第一口烟呛进肺里，左眼的空洞突然灼痛。
右眼却看见惊悚景象：我的心脏表面插着十八枚透明钉子，钉尾延伸出血管般的红绳，一路延伸向黑水镇方向。
红绳尽头拴着九十九只鼠形黑影，正啃食着绳上凝结的血痂。
“你娘用桃木钉锁住灰仙，自己成了活桩。”
虚影贴到我耳边，腐臭味和姑姑被鼠群吞噬那晚如出一辙，“现在轮到你了，钉棺人。”
我猛踩油门冲下匝道，轮胎碾过疯长的鼠尾草，汁液溅在车窗上像泼墨的血。
祖宅废墟中央立着口青铜棺材，棺盖刻满指甲抓痕，最深处嵌着半片带血的胎盘——是我的胎盘，边缘还粘着母亲被碾成灰的指甲。
陈三的尸体跪在棺前，双手捧着我那截异化的鼠爪。
断肢正在疯狂抽搐，指骨刺破焦黑的皮肉，像濒死的蜘蛛般朝我爬来。
棺内铺着母亲穿旧的月白旗袍，襟口别着那枚银簪。
簪尖刺破指尖时，记忆如洪水决堤——1999年冬夜，母亲挺着七个月的孕肚跪在地窖。
父亲用铁钳拔下她的指甲，碾碎后混着香灰灌进她喉咙。
“灰仙要个干净身子。”
他摩挲着母亲隆起的腹部，我隔着子宫壁踢了他一脚，“秋红生下来，就能替你当活桩。”
银簪落地，棺底浮出血字：“北斗钉魂，母女相替。
若要破局，九代绝嗣。”
红嫁衣虚影突然实体化，腐烂的手掌按在我胸口。
心脏处的透明钉子开始收缩，每抽离一枚都带出碎肉。
“你娘临产时，灰仙就寄生在你胎盘里。”
她指甲戳进我锁骨，“现在它是你，你是它。”
鼠爪突然暴起，贯穿虚影的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