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村口那株歪脖子老槐树下,潮湿的雾气正顺着开裂的树皮往下淌。
树干上密密麻麻钉着生锈的铜钉,每个钉子下都压着半张黄符,经年累月的雨水把符纸泡成了泥浆般的絮状物。
怀里的青铜铃铛突然震了一下。
这枚从古玩市场淘来的铃铛不过巴掌大,表面结满孔雀绿的铜锈,但铃舌上那圈饕餮纹却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金红。
三天前的子夜它第一次无风自鸣,震得我出租屋的玻璃嗡嗡作响,铃身上浮现出用朱砂写的三个字——黄粱村。
现在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朱砂。
槐树的枝桠在头顶发出枯骨摩擦的声响,我摸出手机,屏幕上的指南针正在疯狂打转。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草绳在石板路上走。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刺破浓雾,照见半截腐烂的招魂幡斜插在路中央,幡布上暗褐色的符文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