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龙腹的瞬间，沈无咎听见了剑灵的呜咽。
这不是杀戮的震颤，而是悲鸣。
黑龙的伤口处涌出黑血，血泊中浮现谢长离的残影——青年跪在龙尸旁剜取龙髓，手腕伤口翻卷，却将最后一点止血药涂在怀中婴孩的胎记上。
“滚开！”
沈无咎挥剑斩碎残影，剑锋却劈中香囊。
褪色的并蒂莲绣片飘落，内层用金线绣着两行小字：“长离与宝儿，岁岁安康。”
针脚凌乱处沾着血渍，像是绣到一半被人夺走。
黑龙的利爪穿透他肩胛时，沈无咎突然笑了。
他反手抓住龙角翻身跃上龙颈，龙鳞刮开掌心也不松手：“你也吃过他的苦，是不是？”
龙吟突然变成哀鸣。
沈无咎的指尖触到龙角断口——平整的切面，是断情剑的痕迹。
十年前谢长离带着满身龙血回山，轻描淡写说“杀了条小蛇”，那夜却高烧呓语整宿，死死攥着他的手喊“宝儿”。
4. 焚心之诺龙尸沉入岩浆时，沈无咎的靴底已经融化。
他瘸着脚摸到祭坛前，碑文被血垢覆盖，唯有最后一句清晰可辨：“凡沈氏血脉入此渊者，当以亲眷魂灵献祭。”
燃魂灯在祭坛中央幽幽亮着，灯芯是截焦黑的指骨。
沈无咎割开手腕将血滴入灯油，火焰腾起的刹那，他看见谢长离跪在碑前刻字。
那人后背的逆鳞锁崩开大半，每刻一笔就咳一口血，血珠溅在“献祭”二字上，被他用袖口小心擦净。
“师父在怕什么？”
沈无咎的指尖穿透虚影，触到的只有滚烫的碑石。
燃魂灯忽然爆出火星，映出碑文背面的小字——是用指甲反复刻划的“无悔”。
5. 断铃绝响找到谢长离的剑穗时，岩浆已经开始上涨。
银铃被龙血锈蚀成黑色，铃舌却意外完好。
沈无咎摩挲着铃舌上的刻痕，发现内侧藏着一缕用秘术封存的发丝——是他的胎发，与母亲妆奁中珍藏的那缕打着同样的平安结。
岩浆吞没脚踝的剧痛中，沈无咎突然明白了一切。
那年谢长离带着高烧的他跪遍药王谷，求来的不是洗骨咒，而是移魂术。
银铃里封着的不是蛊种，是他被替换的命格。
“你总是骗我……” 他将银铃按进心口，龙鳞刺破皮肉也浑然不觉。
岩浆漫过腰际时，渊底突然响起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