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绿色的触须在玻璃幕墙缝隙里蠕动,像极了冷藏柜里渗血的指印。
保安亭窗户贴着褪色的告示,2007年秋的“优秀班级表彰名单”泛黄卷边,初二(3)班的位置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
档案室藏在图书馆地下二层,霉味混着鼠类排泄物的酸腐扑面而来。
管理员是个佝偻老头,鼻尖几乎要戳到借阅登记簿,老花镜腿缠着的胶布渗着可疑的黄渍。
当我说出“初二(3)班”时,他握着的钢笔尖突然扎透纸页,蓝黑墨水在“林雨棠”的名字上洇开蛛网状血斑。
“上周刚有人调过这批档案。”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看不见的东西,“戴着口罩帽子,说是教育局的...但走路时左腿拖地的声音,跟二十年前烧锅炉的老周一个样。”
我从帆布包里抽出裹着校服的报纸,衣领处的血指印已经变成黑褐色。
老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盂里溅起的液体泛着粉红色泡沫。
他哆嗦着从抽屉摸出串钥匙:“B-07架最底层,看完赶紧走。
这屋的除湿机从去年就开始响,总像有小女孩在哼《樱花啊樱花》...”档案盒封条上的火漆印竟是小樱校徽的樱花图案。
我戴上橡胶手套翻开扉页,集体照上的小樱站在第三排最右侧,她身旁本该是林雨棠的位置却是个模糊的灰影,像是有人用橡皮反复擦过。
课程表背面用紫色荧光笔涂鸦着扭曲的五线谱,音符间夹杂着“0323”的数字——和太平间发现的信纸密码一模一样。
“叮——”电梯突然停运的警报吓得我碰倒档案架。
成摞的毕业生登记表雪片般散落,每张家庭联系栏的墨迹都诡异地汇集到“林雨棠”三个字下方,形成滴落的血珠形状。
应急灯闪烁的间隙,我看见防火门玻璃外晃过深蓝色裤脚,左腿拖地的摩擦声与档案室老头的描述完美重合。
追到安全通道时,那道跛脚身影正消失在通往废弃教学楼的连廊。
我踩过满地碎玻璃,发现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角度的少女侧影——她们都穿着那件带血指印的校服。
连廊尽头公告栏贴着器官捐献倡议书,泛黄的A4纸上,小樱的笑脸出现在“已故捐献者”名单里,而签署日期竟是她坠楼前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