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台上——不,那是曾姨婆,她们的眼球通过弹道轨迹量子纠缠,共享着趾甲剥离的剧痛。
锅炉房的铁门化作产道,苏绫爬行在黏稠的经血里。
缝纫机针头正将她的输卵管改造成传送带,每阵宫缩都输送着不同年代的受难场景:1874年:初代祖母被铁链锁在缫丝机上,蚕茧在沸水里爆出女婴的啼哭1938年:外婆的脊柱被日军改造成织布梭子,每块脊椎骨刻着情报密码2001年:母亲在堕胎手术台上,用刮宫器在瓷砖划下血书《破阵曲》蒸汽阀突然喷出带刺的茉莉花,将苏绫的眼睑缝合成监视器的形态。
她透过机械瞳孔看见,自己的子宫正被改造成永动纺锤,正在将历代苏家女的惨叫纺成新的诅咒丝线。
当第三批趾骨子弹上膛时,纺织厂的地面开始坍缩。
苏绫跌坐在缠足台与无影灯手术床的叠加空间里,产钳与裹脚布在蒸汽中焊接成刑具。
她扯断静脉当引线,将缝纫机接上心电监护仪——每一次心跳都驱动飞梭刺穿一个时空节点。
在缝纫机踏板的轰鸣里,她同步刺绣三重地狱:贞洁刑场:用初潮经血在裹脚布上绣《女诫》,每针都引发产道撕裂情报战场:将外婆的脊椎骨磨成绣花针,在日军地图刺出解放区坐标生育刑狱:把堕胎钳上的血肉纺成丝线,缝合母亲破碎的盆骨蒸汽突然染上砒霜的甜腥,苏绫的视网膜开始放映初代祖母的回忆影像:那位被称作巫女的女人,原本用时光梭拯救投塘女子,却在清朝宗法制下被改造成诅咒母体。
当最后一梭子弹穿透民国时空时,孔雀蓝丝线突然叛变。
初代祖母从蒸汽中完整显形,她的裹脚布里裹着七十二个朝代的《列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