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的女尸——她颈间挂着与姐姐同款的玉佛,腐烂的面容与我足月照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这才是...我的尸身?”
指尖触到树根时,无数记忆残片灌入脑海。
产房那夜根本没有双胞胎,母亲诞下的是具死胎。
产婆将沈素衣的槐树种塞进死婴心口,把哭嚎的活婴登记为林昼——而我不过是借尸还魂的容器。
姐姐的残魂在此刻凝实,她虚影里裹着那件血嫁衣的衬里。
“契约要反着用!”
她引着桃木钉扎进自己眉心,魂体爆发出的青光笼罩整片坟场,“用你的心头血浇树,我的残魂钉尸!”
沈素衣的白骨缠着槐树根追来,嫁衣下摆甩出无数带刺的藤蔓。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向老槐树,树根里传出千百个女婴的啼哭。
钥匙插入树身裂口的刹那,地底升起十二口焦黑小棺,每具棺盖都刻着我们的生辰八字。
“你早该在七岁那年就死了!”
沈素衣的指骨刺穿我肩胛,将人往树芯尸骸里按,“要不是林昼分你半条命...”雷光劈中婚契的瞬间,我终于读懂契约夹层的密文。
七岁那场车祸,是姐姐带着我的残魂逃出槐树镇压。
她把自己的阳寿折半缝进我命格,为此需要每月用经血喂养沈素衣的怨灵。
“阿姊还你了...”姐姐的残魂突然爆开,青光化作万千银针钉住沈素衣的关节。
那些陶俑阵里飞出的银针在此刻回旋,将我与老槐树里的尸骸缝成整体。
我握紧半块双鱼玉佩扑向树芯,姐姐的玉佛同时嵌入凹陷。
槐树籽从眼眶滚落,树身裂口涌出腥臭的黑血。
沈素衣发出最后的厉啸,白骨在玉佩青光中碎成齑粉,嫁衣残片燃烧成灰蝴蝶。
黎明撕开雨幕时,我跪在崩塌的树根间。
老太的铜钱剑插在焦土上,串着的五帝钱正中央卡着颗琥珀色树籽。
手机在此时恢复信号,家族群弹出二十年前的简讯——母亲临终前群发的照片里,七岁的我对着空气傻笑,身旁漂浮着半透明的林昼。
“双鱼佩合,阴阳路开...”姐姐最后的声音消散在晨风中。
我将玉佩残片埋进树坑时,土里翻出片褪色糖纸——薄荷味的,和她戒烟那年攒了满罐的糖纸一模一样。
(终章高潮落幕,现以诗性留白收束全篇,呼应开篇悬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