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摊的热气,几个早起的摊主正支起防雨棚。
陈默径直走向最角落的摊位,摊主老吴以前在文物局干过临时工,墙上还挂着泛黄的《文物保护法》宣传海报。
“帮我看看这个。”
他把青铜觥往玻璃柜上一放。
老吴的茶缸子哐当掉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老花镜,手指悬在兽首上方迟迟不敢触碰:“这纹路……你从哪弄来的?”
“祖传的。”
“放屁!”
老吴突然暴喝一声,吓得隔壁摊的鹩哥扑棱着翅膀乱叫,“这是西夏黑水城流出来的东西!
你瞅这兽首——根本不是中原的样式,是党项人拜的‘地狼’,专吃死人脑子的!”
他猛地掀开青铜觥盖子,内壁的符号在晨光中泛着青黑,“这些是西夏死文字,上世纪八十年代新疆出土过几片残碑,全中国没几个人能认……”陈默的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寒意。
老吴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冻住似的盯着他身后。
陈默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巷口掠过,铁皮屋顶传来“咚”的闷响。
“快收起来!”
老吴突然压低声音,把青铜觥塞回陈默怀里,“有人在盯梢。”
他撩起袖子,小臂上有一道陈年伤疤,形状竟与典当行老板死前画的螺旋纹路惊人相似,“二十年前我在罗布泊考古队,见过这种符号……别问,赶紧走!”
陈默几乎是逃回出租屋的。
刚锁上门,手机就震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着按下接听,听筒里传来沙沙的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噪声。
“别相信戴金丝眼镜的人。”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刺破杂音,冷得像冰锥。
陈默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你是谁?”
“窗台上的脚印,宽度22厘米,趾间距是人类的1.7倍。”
女人的语速极快,“1987年喀纳斯湖水怪目击案,目击者在礁石上拓过一模一样的足迹。
你现在去市图书馆地方志阅览室,第三个档案柜最下层,红色封皮的《西夏祭祀器物考》。”
电话断了。
陈默冲到窗边掀开窗帘,对面屋顶的太阳能热水器后闪过半张苍白的脸——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镜片在阴天里泛着冷光。
他抓起青铜觥塞进双肩包,从后门钻出城中村。
早高峰的地铁里挤满了昏昏欲睡的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