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更,细密的雨丝织成厚重的雨幕,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雨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清脆又连绵的声响,仿佛是一首奏响在暗夜的悲歌。
梆子声沉闷地响起,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孤寂,一声又一声,悠悠地回荡在街巷之间,更衬出夜的深沉。
宋寒舟提着羊角灯,那昏黄的光晕在风雨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县衙西角门,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生怕惊扰了这雨夜中的某些神秘存在。
脚下的青石板上积满了雨水,灯笼里透出的红光洒在水面,恰似泼了一地的朱砂,殷红刺目,给这原本就阴森的氛围又添了几分诡异。
义庄的门轴发出尖锐而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声音仿佛是被囚禁的冤魂在低吟,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陈九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与刀柄紧紧黏在一起。
雨丝顺着瓦檐淌下,形成一道道珠帘,在风雨中肆意飘摇。
檐下的纸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打转,昏黄的光线忽明忽暗,将停尸台上那张诡异的笑脸映照得愈发阴森。
那笑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气,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第七个了。”
陈九的声音微微发颤,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带着一丝恐惧与不安,“城南张记绸缎庄的少东家,今早被巡更的发现吊死在自家祠堂横梁上。
可你看这脸色......”他的话语中满是疑惑与惊恐,目光紧紧盯着那具尸体,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宋寒舟将灯笼稳稳地挂在木柱的铜钩上,那昏黄的光晕缓缓漫过尸身,仿佛一层薄纱轻轻覆盖。
死者的双颊泛着桃花般的嫣红,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正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若不是脖颈处那道深紫色的缢痕,倒真像庙里慈眉善目的泥塑弥勒。
宋寒舟伸手轻轻拨开死者的眼皮,动作突然顿住——本该浑浊的瞳仁里,竟凝着两点朱砂,凑近细看,竟是两枚蝇头大小的符咒,符文纤细复杂,透着一股神秘的邪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取我箱中犀角。”
宋寒舟话音刚落,陈九已迅速将一个乌木匣子捧到案前。
他的动作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