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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却咬破指尖,在姓氏栏按下血印。
当我的血与之交融时,漫天暴雨突然静止,悬停的水珠里浮现出千百个微笑的我们。
五更天,失踪的萤火虫群回归茶屋,在纸门上投射出星图。
绘梨衣用簪尖修正轨迹,补全了北方玄武缺失的龟首——那正是她后颈逆鳞的形状。
我们依偎在渐弱的萤光中,直到晨露在彼此发梢结成姻缘线。
当日午后,神社送来修补结界的委托。
踏入神乐殿时,发现地砖缝隙渗出萤光液体。
绘梨衣踏着特定方位起舞,每步都唤醒地底萤虫,在梁柱间拼出龙族情诗。
当最后一句“千世の蛍も君の火”成形时,我们掌心的契约纹同时发烫,在虚空烙下永恒的印章。
暮色中,她将萤光莲栽入后山水潭。
指尖触及水面时,莲茎突然缠绕住彼此,绽放的瞬间传出清越的铃音——正是那夜在洞窟听见的神乐余韵。
绘梨衣簪上最后朵萤花,眼瞳中的金色淡去些许,恍若被月光稀释的蜜糖。
是夜,我们被青蝶引至后山。
月光下的萤火虫洞窟焕然新生,潭面浮着完整的婚书,署名处嵌着我们的逆鳞碎片。
绘梨衣将婚书叠成纸船放入暗河,载着萤光的舟影穿过千年时光,最终停泊在战国时代那对骸骨的指间。
归途踩碎无数月影,她忽然将萤光茧塞入我领口。
体温催化的青蝶破茧而出,翼尖扫过喉结时,前世饮下毒酒的记忆突然变甜。
茶屋窗棂上,成双的青蝶正用萤粉书写新的契约:“不灭之光当栖于相爱的魂灵”就寝时,绘梨衣留下的萤笼在枕畔轻摇。
半梦半醒间,我看见历代龙神新娘的灵魂化作青蝶,正将逆鳞一片片钉入我们的命运长卷。
而这一世的页码上,终于浮现出并蒂莲的纹章。
处暑后第三日,茶屋信箱突然堆满枯萎的桔梗。
每朵花蕊都藏着字条,展开却是空白。
我循着花香来到后山,见绘梨衣正跪在废弃药园,将晒干的桔梗花装进素陶瓮。
她腕间新添的割伤还未结痂,血珠滴在瓮口凝成琥珀色的泪形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