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般涌来,言语间夹杂谩骂。
“吃人血馒头!”
“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最刺眼的一条:“你妈知道你这么缺德吗?”
我给王姐打电话,她正在剁排骨。
王姐只说了一句话。
“刀在自己手里,别学刘婶给肉注水!”
紧接着,背景音里传来张姨的怒吼:“告他们!
我还能跳!”
“注水……注水……”我的大脑眩晕起来。
12护士台突然喧哗。
保洁阿姨抄起拖把冲出去:“别动我的泡面!”
原来陪床大爷偷吃她藏在柜子里的老坛酸菜。
我平复一下心情,按下发送键。
新文章叫《深夜急诊室里的折叠人生》。
“在ICU外走廊卖折叠床的大爷说:‘睡不好的家属最舍得花钱。
’保洁阿姨的泡面藏在‘医疗废物’箱的后面。
陪床父亲数缴费单的声音比心电图还刺耳。”
发完才发现错别字:“折叠床”打成“折叠疮”。
评论区再次炸锅。
“小编死全家!”
“消费苦难者不得好死!”
……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老妈突然来电。
我缩在消防通道发抖,她却说:“你三舅妈在县报骂你呢。”
那份发黄的县报登着《网络写手道德沦丧》,作者栏赫然是退休语文老师三舅妈。
阿乐知道后气不过,黑进她电脑,发现文档记录:《如何优雅地催婚》、《广场舞领队竞选演讲稿》,以及我的每篇文章截图,标满红批注。
我在厕所写道歉信,Linda的红色高跟鞋声在门外踢踏不停。
她冲水三次后,我终于写出:“对不起,我不该让大妈戴假发,其实她们秃得光彩照人…...”王姐发来视频。
广场舞团在菜市场门口快闪,横幅写着“支持张作家”。
张姨顶着粉色假发跳《最炫民族风》,收音机播着我的文章片段。
下班后我去医院,打算给大爷道歉。
保洁阿姨看我刷广场舞大妈们的跳舞视频,凑近我屏幕:“这舞跳得比我老家乡亲强!”
然后她又指着陪床大爷:“他刚被查出胃癌,晚期。
还啃着馒头为女儿省医药钱呢。”
不知为何,我内心一酸,摸出兜里的全部现金,总共382块。
塞给大爷时,他推回两张:“谢姑娘好意,你也不容易。”
褶皱的纸币上,模糊写着女儿的缴费单号码。
那晚我蹲在急诊室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