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被钢筋洞穿,破洞边缘的褐色血迹连成个∞符号,像是命运的循环,又像是冤屈的无尽缠绕。
简瑶帮我在夕阳下搬最后一块砖时,她衬衫下摆扬起,露出腰间新纹的条形码——是林氏建材那批问题钢筋的编号。
我握着她被法律文书磨出茧的手,远处爆破的烟尘腾空而起,二十年前的罪孽与爱恨都坍缩在钢筋水泥的废墟里,新的生活或许即将展开。
第五章:砂砾金我在新落成的法律援助中心砌最后一块文化砖时,心中满是感慨。
简瑶抱着案卷从旋转门进来,她今天没穿律师袍,烟灰色羊绒衫沾着隔壁装修飘来的木屑,倒像我们初见时的大学生模样,纯真又美好。
“下午三点开庭。”
她递来的拿铁杯壁凝着水珠,“你父亲同意出庭作证。”
我摩挲着砖缝里干涸的水泥,想起母亲工装裤兜总揣着的抹泥刀,那是母亲工作的见证,也是她坚守的象征。
玻璃幕墙外,当年塌方的工地已变成儿童公园,秋千架上爬满紫藤花,一片生机盎然,与曾经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法院安检口,薛怡攥着调解书冲过来。
她褪色的公务员制服松松垮垮,胸牌照片还停留在公示那天,显得有些滑稽。
“川哥!”
她指甲掐进我小臂,“你妈当年收过我爸红包……”简瑶突然亮出庭审直播的二维码,屏幕上跳动的观看人数正突破十万,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证人席的射灯烤着后颈,热得我有些难受。
父亲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饭盒。
1998年的铝制饭盒当啷作响,倒出来的却是各色药瓶。
“老薛临终前托我转交的。”
他抖着肺癌诊断书,“当年十二个工友……”旁听席忽然站起个佝偻身影,粉尘肺让他的咳嗽声像破旧风箱,每一声都揪着人心。
简瑶当庭播放的录像里,薛父插着氧气管的脸占满屏幕:“混凝土...掺了矿渣...”他突然扯掉呼吸面罩,监控时间显示这正是他断气前七分钟。
薛怡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满地滚落的珠子被法警皮鞋碾成齑粉,仿佛预示着薛家的衰败。
质证环节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简瑶昨夜让我保管的原始账本。
被告律师的冷笑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