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
暴雨夜的手术室外，苏墨看着高烧昏迷的朝颜，终于拨通那个尘封的号码。
监护仪警报声中，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以及周阳母亲沙哑的咒骂：“灾星，都是因为你，我们母子离心，周家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朝颜手术成功的清晨，苏墨在ICU走廊遇见浑身湿透的周阳。
男人颤抖着展开被雨泡皱的骨髓配型报告，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朝颜与苏恒基因序列99%的重合度。
窗外突然放晴，阳光穿透他稀疏的白发，在墙壁投下轮椅少年的轮廓。
三年后的初春，苏墨牵着穿学士服的朝颜来到墓园。
少女将纽约艺术学院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焚化在苏恒墓前，青烟中忽然响起轮椅碾过碎石的声音。
她们回头时，只看到斜坡处滚落的野向日葵，以及青石板上未干的水痕。
四十岁生日当天，苏墨收到海外画廊寄来的包裹。
褪色素描本里夹着周阳的死亡证明，脑瘤确诊日期正是朝颜手术那天。
在《永夜》系列最后一幅画背面，她发现用化疗药物写就的隐形字迹：“永恒是爱你时的每个瞬息。”
带着朝颜去冰岛采风的夜晚，极光突然染绿整片雪原。
少女指着夜空中流转的光带惊呼：“妈妈快看！”
苏墨抬头时，恍惚看见无数光点聚成轮椅少年的模样，他手中的向日葵花盘里，周阳正将钻戒戴回她无名指。
……暴风雪来临前，朝颜在民宿壁炉前翻看老照片。
当她指着苏墨婚纱照背景里模糊的轮椅影子追问时，窗外忽然传来冰层开裂的轰鸣。
母亲温柔地合上相册：“那是守护我们的星星。”
千年冰川下的气泡里，封存着公元前年的向日葵花粉。
当朝颜的写生本被收录进卢浮宫那天，苏墨在展柜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两个少年并肩站在她身后——穿病号服的苏恒正替西装革履的周阳调整领带，带着微笑向她走来。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