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熟悉的墨香。
8醒来时,莫青山正在画一幅雪落桃林图。
“金矿爆炸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桃源村民早就被提前转移了,那些血不过是牲畜的罢了。”
听到我的话,莫青山执笔的手顿了顿悬在半空,一滴墨坠在“桃源”二字上。
莫青山搁下笔,袖中露出半截红绳,他指尖抚过画中女子发间的鲛人泪。
“阿云,新帝登基需要功绩,大皇子若不踩着你父亲的罪,如何名正言顺废太子?”
“可是做错事的明明是我,该下地狱的人是我…”案台上烛火劈啪炸开,映得他眼底血色翻涌。
“你以为重活一世就能改命?”
他轻笑着,从暗格里捧出个檀木盒。
“看看这些折子——去岁江南水患,你哥哥扣下三十万两赈灾银;大前年北疆战事,你父亲倒卖军粮致三万将士饿死…”盒中血书堆积成山,最上面是张泛黄的纸,画着桃源村稚童举着风车奔跑。
“上一世我屠你满门是私仇,这一世——”他喉结滚动,“是为天下择明主。”
我瘫坐在地,周遭的空气静的可怕,此刻终于回想起父亲曾说的那句话,做到他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哥哥被押解回京,而我被莫青山软禁。
父亲和哥哥自裁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对着那幅桃林图发呆。
传话的人说父亲用腰带悬在铁窗上,留了最后一封认罪书,末尾斑斑血迹写着:“吾女无辜。”
我奋力将手旁的一切砸向莫青山,包括我们曾经定情的木鱼。
“你口口声声为万民,可曾问过苍生要不要这份染血的清明?”
他弯腰去拾,腕间红绳突然断裂,那半枚鸳鸯玉珏静静地躺在地上。
檐外春雷乍响,雨幕中我恍惚看见四年前大婚夜,我满心欢喜的捧着玉珏对他说此生不负时的模样。
9新帝登基那日,护国寺的晨钟响了八十一声。
我站在大雄宝殿外看着莫青山落了发。
方丈端着半截木鱼向我走来。
“阿弥陀佛,红尘事红尘了,此物当还于施主。”
我伸手接过,木鱼底部的字迹已斑驳不堪,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丙辰年腊月初七,慕予赠青山,愿君心似木鱼,声声只念卿。”
佛音穿透雾气飘来时,当年困住我的那只木鱼正缓缓沉入湖底。
远处新帝銮驾踏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