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策穆长歌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全局》,由网络作家“笔墨空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长歌一个翻身下榻,“谁?”“穆长歌!”乔恒怒吼着大步流星走进屋子,伸手指着她,“自我接你回府,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侯府养你十五年,替焉儿受点惩罚怎么了?为什么惹娘伤心?”目光如炬,满口酒气。怒目瞪着穆长歌,好似要将她吞噬。穆长歌抬手打开乔恒的手,“受点惩罚?你可知我这一身的伤拜谁所赐?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长宁公主。”“乔恒,别总拿养育之恩说事,你也别忘了,我生父是救乔侯爷而死,这份恩情不该还吗?”“出去!再敢招惹我,绝不留情!”手指一挥,撵乔恒离开。乔恒眯着眸子,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侯府欠着穆家的情。那又是谁告诉穆长歌婚约的事?是连翘那个贱婢。乔恒紧攥了一下拳头,哈哈笑了,“你什么都知道,却只字未提,穆长歌,你并非冷血,而...
《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全局》精彩片段
穆长歌一个翻身下榻,“谁?”
“穆长歌!”乔恒怒吼着大步流星走进屋子,伸手指着她,“自我接你回府,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侯府养你十五年,替焉儿受点惩罚怎么了?为什么惹娘伤心?”
目光如炬,满口酒气。
怒目瞪着穆长歌,好似要将她吞噬。
穆长歌抬手打开乔恒的手,“受点惩罚?你可知我这一身的伤拜谁所赐?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长宁公主。”
“乔恒,别总拿养育之恩说事,你也别忘了,我生父是救乔侯爷而死,这份恩情不该还吗?”
“出去!再敢招惹我,绝不留情!”手指一挥,撵乔恒离开。
乔恒眯着眸子,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侯府欠着穆家的情。
那又是谁告诉穆长歌婚约的事?
是连翘那个贱婢。
乔恒紧攥了一下拳头,哈哈笑了,“你什么都知道,却只字未提,穆长歌,你并非冷血,而是想报复侯府对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若再敢惹爹娘伤心,我,我便将乔家穆家恩情相抵,逐你出府!”
口气不小,就怕你做不了侯府的主。
穆长歌淡淡一笑,“好啊!小侯爷若说到做到,我倒是很乐意奉陪,就怕乔夫人不许。”
乔恒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哭的眼睛红肿,心寒如冰。怎会不舍得?”
“因为我要嫁给晋王。小侯爷不信可以去问乔夫人乔小姐,请吧!”
穆长歌眉头一挑,笑的很有深意。
乔恒闻言脚跟突然不稳,踉跄后退了几步,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抓着穆长歌臂膀。
“晋王同焉儿有婚约,怎可能让你嫁他?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娘同意的?”
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好似她穆长歌抢了晋王。
穆长歌没了忍耐的心思,抽出手来打了他一巴掌,一脚将乔恒踹到在地,厌弃的掸了掸臂膀。
“你应去问乔夫人,而不是问我。三年前,小侯爷不敢承认心悦与我,而今三番五次纠缠,到底是谁犯贱?”
“你让我觉得恶心,而我也从未倾慕与你,再不滚,打残了怨不得我!”拿起桌上的茶盏扔了过去。
乔恒吃痛一声,抬手扶额一丝猩红沾染手指,想着那句‘从未倾慕与你,’手指慢慢收紧。
她竟然如此狠心绝情?
乔恒爬起掸了掸衣衫,“我不信,我会让你后悔的!”哼了一声,气汹汹的走了。
穆长歌轻嗤一声,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果然御用的就是不同,早知道这么有效,就该让乔焉多讨要几颗,留做备用。
忽地,肚子咕咕叫,穆长歌才反应过来,侯府晚膳这么晚吗?还是存心饿着她?
这会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穆长歌也懒得去问,于是躺回榻子歇着。
气走的乔恒,三步并两步去了兰馨堂。
吕氏回到兰馨堂就一直哭,惹得乔侯爷心烦气躁,追问半天才知是穆长歌问起了亲生父母。
乔侯爷没想着三年不见,他再也看不透穆长歌,而以往的事怕是也要瞒不住了。
正一脸愁容思量,乔焉哭着进屋,“爹娘,阿姐知道长青阿兄出事了,婚约的事可能也知道了,怎么办啊?”
枝儿拿狐裘回去,一五一十说清所有,乔焉就来了兰馨堂。
瞧着一脸震惊的爹娘,乔焉哭声更大了,“不是我说的,是阿姐自己说的,还打了焉儿,焉儿想一定是连翘。”
乔侯爷闭了闭眼,本就攥紧的拳头更是收紧,“长歌回府就不同以往,这些事怕是出自太子的口。”
乔侯爷不怀疑连翘,是因他了解萧策。
萧策协理皇上处理朝政,一心为民,体恤将士,沉着冷静,是储君最佳人选。
林江关战事起,萧策本可以不去,也能为储君,可他爱才,敬佩将士,所以去见穆长青。
乔侯爷为了自己利益,进言皇上,让两位皇子同去历练,也好择最佳人选,晋王得此机会怎能不去?
可谁能想到,晋王竟是个无能之辈。
乔侯爷头疼,太子说出这些事,他没办法询问为何,只能想着尽快进言,让女儿退婚,成为太子妃。
看向乔焉,“为父自有解决的法子,眼下是你怎么让太子喜欢,皇上赐婚。”
“爹,您这话是何意?”乔恒还未进兰馨堂,就看见妹妹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他跟在身后,站在外面缓解酒气,就听见父亲说话,想都没想就进来问。
可他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好似这些事就不该他知晓过问,莫不是穆长歌说的都是真的?
乔恒问道:“长歌嫁晋王是真的?娘,她本就记恨焉儿,怎么可以嫁?我不同意。”
“混账!乔家的事还容不得你做主。”乔侯爷暴怒,愤愤斥责。
吕氏喝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找她,你怎就记不住?长宁才是你关心的人,你太让娘失望了。”
“晋王负伤回京,性情有变,听说打死不少宫女,焉儿不在乎他身有残疾,可她会打死我啊!”
乔焉说话时,身子都是颤抖的,眼睛流出无尽的惊恐,默默落泪。
乔恒心头一颤,他自是不愿意妹妹受苦,可也不想穆长歌嫁出去,她是他的人啊。
紧着手不语,乔侯爷历喝一声,“长歌焉儿,你选哪个?”
“焉儿。”乔恒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看向乔焉,“她是我亲妹妹,我怎能眼睁睁的看她送死,是阿兄没本事。”
“你也知你没本事?若不是为父提及长宁与你定婚,三年前去林江关的人就是你。”
“你们是为父的亲生骨肉,为父和你娘会害你们?此事莫要再提,时辰不早了,叫长歌用晚膳。”
乔侯爷说罢,起身走了。
吕氏示意秦嬷嬷,起身带着儿子女儿走了。
秦嬷嬷快着步子去紫薇苑。
连翘沏茶,枝儿收拾屋里的碎瓷片,不情不愿的,绷着小脸,眼珠子乱转。
她都拿到狐裘了,二小姐怎么还让她守在紫薇苑?
穆长歌这个贱婢,也配她伺候?
打扫干净,便在一旁站着。
穆长歌抬起眼眸,“听说你帮我求乔小姐帮忙了?办的不错,我正有此意,你若不喜紫薇苑,我可与乔小姐说说。”
“姑娘客气了,枝儿怎会不愿意伺候您呢?是今个晚膳晚了,枝儿担心姑娘身子受不住,枝儿去看看。”
笑着回话,转头开门,秦嬷嬷就到了,“大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去用晚膳。”
“焉儿为何要进宫?”乔侯爷回过神来,询问道。
吕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命令道:“快去,叫恒儿进宫,务必把焉儿带回来。”
秦嬷嬷应声而去,吕氏转向乔侯爷,解释道:“方才焉儿想取太子的狐裘,我稍微责备了她几句,她可能是去见长宁了。”
知子莫若母,乔恒兄妹的心思,吕氏了如指掌。
三年前,乔焉不慎得罪长宁,随后穆长歌受罚,但她却与长宁关系变得密切。
那时,侯府为了提升地位,支持乔焉,为她与晋王定下了婚事。
然而,谁也没料到,晋王在边关遭遇不测,失去了储君资格,吕氏便打算接回穆长歌,让她代替女儿出嫁。
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今日之事却让乔焉失去了冷静,吕氏不得不责备她。
谁又能料到,乔焉竟会进宫,万一她口无遮拦,岂不是全盘皆输?
吕氏吩咐下去,向侯爷解释。
乔侯爷面色阴沉,怒气冲冲,他这双儿女实在是不成器,竟为了一件衣裳争风吃醋,怎能担当重任?
“是我们教女无方,宠坏了他们。等焉儿回来,让她去跪祠堂。”
乔侯爷咳嗽不止,心痛如绞,扶着椅子坐下,揉着太阳穴,叹息连连。
吕氏也失去了争辩的兴致,只盼乔恒能快点带回女儿。
清心阁。
乔恒离开紫薇苑,回到房中独自喝闷酒。
望着架子上挂着的大红喜服,刺眼至极,他起身想要扯下它,门就被敲响了。
“大公子,二小姐突然进宫,夫人不知何事,怕她惹出祸事,让您进宫带回二小姐。”
乔焉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乔恒穿上狐裘,开门而出,没有多问原因,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会把她带回来。”便离开了。
秦嬷嬷愣了一下,随即闻到了酒气,望着远去的乔恒,心中担忧:“喝了酒,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宫中。
长宁公主情绪失控,愤怒地摔碎了茶盏,紧握着拳头,“她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卑微婢女,凭什么不能打?”
“皇兄责怪我破坏他的事,太子也责备我不体恤臣下,为何都要护着她?穆长歌,你究竟有何妖术?”
“公主,乔焉小姐求见,她正在殿外候着。”一宫女快步进殿微微行礼,低着头回禀。
乔焉?这个时辰她来做什么?
长宁公主深吸一口气,“清扫干净,请她进来。”整理着衣袖,坐在椅子上,尽力平复情绪。
宫女迅速清理了碎片,重新沏了一壶茶,方引乔焉进殿。
长宁公主看她一眼,端起茶盏,“你怎会有空来探望本公主?穆长歌不是已经回府了,不该叙旧吗?”
乔焉沉默不语,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无声地哭泣。
长宁听到哭声,眉头紧蹙。
“你怎么了?前几日你还兴高采烈地来找我,说要和她重续姐妹情谊,一家团聚,让我好好照顾她,不是吗?”
“本公主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你没看到?”长宁公主突然放下茶盏,脸色变得冷峻。
“太子今日可是去了侯府?”
乔焉被吓得一颤,急忙回道:“今天我和阿兄去接她,她不仅打了阿兄,还指责我们有错,阿兄生气我们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她是怎么遇到太子殿下的,我来是想请求公主救救她,否则我就成了罪人。”
乔焉呜咽着,泪水如雨。
长宁公主闻言恼羞成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本公主的人她也敢打?那个贱婢存心找死,你让我救她,乔焉,你脑子没病吧!”
“我...”乔焉委屈得像个泪人,说太子不仅亲自送穆长歌回府,还不允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
穆长歌因风寒高热晕厥,生命垂危,侯府不敢轻视太子的命令,她担心牵连到公主,所以才来此。
“她不顾及十五年的恩情,倚仗长青阿兄的战功和太子的庇护,与侯府翻脸,我能怎么办?”
确实需要深思熟虑。
太子哥哥爱惜人才,京城无人不晓。穆长青一战成名,连父皇都对他赞不绝口。
本公主触犯了他的妹妹,太子哥哥怎会不怒?
看来太子哥哥只是出于对臣下的体恤,对穆长歌并无其他私情。
那么皇兄又是为何?他与穆长歌素未谋面,穆长青亦非他麾下之士,另有原因?
长宁公主回想起萧策的询问,断定是出于爱才之心,否则不会如此强调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她确实有所失德。
至于她的皇兄晋王,她不敢去问。
皇兄从边关受伤归来后,性情大变,不仅对她不再亲近,反而显得厌烦。
若非那日,偶然在皇兄宫中遇见穆长歌,她怎会对她有所行动?
皇兄大发雷霆,将她赶走,禁止她再踏入他的宫中。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皇兄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也罢,皇兄是否成为太子与她这位公主毫无关系。
她是天启长公主,无论谁继位,都改变不了她的地位。
只是心中的坎难以逾越,爱她的人却偏爱贱婢穆长歌,她不甘心。
穆长歌,你真是走了好运,有这样一个让父皇和太子都敬重的兄长。
长宁公主压下不满,看向乔焉,“有功之臣,我父皇也会给予敬意,穆长歌罪不至死,但她也不能忘记恩情。”
“她本姓穆,不是侯府的人,即使反目又如何?大不了将她逐出府,这有何难?”
“不过,穆长歌确实不宜在此时死去,本公主与你阿兄的婚期临近,我不想沾染不祥之气。去,取归元丹来。”
穆长歌,本公主打你又怎样?救了你的命,你的命便是本公主的。
待本公主嫁入侯府,自会慢慢与你算账。
长宁公主抿唇一笑,优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乔焉见自己的计谋得逞,起身致谢,“我早知公主心地善良,定会助我一臂之力。我阿兄能娶到公主,实乃他的福分,嫂嫂。”
“焉儿不得无礼!”乔恒没容宫女通禀,就进了殿中,呵斥妹妹一句看向长宁公主。
“臣子乔恒见过公主,家妹言行有失是臣子有失教导,望公主见谅。”
“乔焉,还不道歉,随阿兄回府。”狠厉的瞪了一眼妹妹,拱着手垂头不曾看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怒气本已消散,可乔恒一番话将她惹恼,冷哼一声,“言行有失,那你呢?未得通传擅自进殿,可知罪?”
啪的一声,手里的茶盏飞了出去。
乔恒慌忙站起,轻拭穆长歌额上的汗水,戏谑地说:“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毫无悔意,死了岂不干净!”他愤怒地扔下汗巾,转身时,意外地看到了母亲,不禁愣了一下。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听周大夫说长歌病情严重,我不信,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屋里竟然无人照看。”
“所以你就亲自照顾她?”吕氏一眼看穿儿子在撒谎,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说:
“你是长歌的兄长,照顾她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不带随从。你的婚期临近,别再惹出麻烦。”
“是,恒儿记住了,恒儿告退。”乔恒微微点头,拂袖离开。
吕氏斜眼瞥了儿子一眼,目光转向榻上的穆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心中暗自思忖:冤孽啊,你为何总是缠着恒儿不放?
她悄然紧握双拳,缓步走到榻前,“长歌,娘来看你了。”轻声呼唤着穆长歌,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汗水。
站在一旁的乔焉,目光定格在椅子上的狐裘上,瞥了一眼沉睡中的穆长歌,缓步走近。
连翘眼疾手快地拿起狐裘,“二小姐请坐。”她紧紧抱着狐裘,拉了拉椅子。
乔焉眯起眼睛,轻声一笑,“现在倒是勤快,你忘了刚才的话吗?拿来。”
“二小姐,狐裘脏了,大小姐吩咐奴婢去洗,一时没来得及,别脏了您的手。”
连翘在傻也看得出乔焉眼中的嫉妒,但狐裘是太子赠给穆长歌的,她不能让乔焉拿走。
垂着头,强装镇定委婉拒绝,惹得乔焉不满。
抬脚踹了一下椅子,伸出手来,“拿来。”
“焉儿。”吕氏厉声起身,“你阿姐病着,怎么那么不懂事?跟娘回去。”
“连翘,你好生照顾大小姐,不论何时醒来,都需告诉我。”拉着乔焉向外走。
乔焉不甘,唤了一声娘,见她娘无动于衷,生拉硬拽的离开,回眸狠狠瞪了一眼连翘。
待出屋子,乔焉使着小性子甩开母亲的手,“娘,这是个机会,您为什么不让我拿?”
“她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一个贱婢谁会要她?”后话说的很低,满腹气愤。
吕氏气的扬起手来,又停在了半空,这是她千娇百宠的女儿,亲生骨肉,她怎舍得动手打她。
可她刚刚所做着实愚蠢。
我怎就生出这么两个看似聪明又蠢笨的东西!
吕氏着实后悔刚刚夸赞过乔焉,收回手,说道:“那是太子赠给她的,今日太子若不曾出现侯府,你拿了便拿了。”
“娘知你心思,可这狐裘你动不得,回去好好想想错在哪,别同你阿兄一样自以为是。”
沉声一叹,吕氏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焉扁着嘴,绞着帕子,她有什么错?太子是她的,狐裘也是她的,凭什么在穆长歌那?
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经风的样子,就让太子垂怜,穆长歌才是狐媚子,才有错。
乔焉怒火压不住,又不敢忤逆母亲,狠狠跺脚,看了一眼穆长歌的屋子,斜唇走了。
吩咐丫鬟备车,径直出府,上车说道:“进宫。”
这边吕氏气的头疼,秦嬷嬷揉着她的太阳穴宽慰,“夫人莫生气,小姐还小,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别替她说话,这丫头就是被我惯坏了,周大夫是不是焉儿让你请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吕氏不好拆穿女儿伎俩,这会只剩下她主仆两人,有些话自是要说。
秦嬷嬷手一顿,立马走到吕氏面前,垂头认错,“是老奴的错不怪小姐,夫人责罚老奴吧。”
“到了此时你还护着她?长歌若真有闪失,焉儿一辈子不就毁了?”
“焉儿婚约在,即使拿了狐裘,太子不会领情会厌弃,之前所盘算的一切有何用?”
吕氏也不想发火,可连跟随她多年的老奴都看不清,她没个得力的助手,如何成事?
乔恒偷偷去看穆长歌,虽是口出恶语,但她知儿子心有不甘,她怎能不敲打?
乔焉虽是聪慧,可在太子的事上,就像个无脑的白痴,她不教训又怎能让穆长歌心甘情愿?
吕氏气的身颤,“十八年了,我与侯爷每走一步都精心谋划,眼看着要成事,怎能毁于一旦?叫焉儿来见我。”
她今日必让乔焉明白,一意孤行是什么后果。
秦嬷嬷连声说是,快步去请乔焉。
吕氏端着茶盏抿着,一双略有皱纹的杏眼,浮出异样,三年不见她还真的像她。
难怪侯爷要把她尽快送进宫,怕是也看出来了。
可现在穆长歌昏睡不醒,送进宫,晋王定会不满侯府。
怎么才能让穆长歌醒来,明日就进宫?
吕氏盘算着所有,不知怎的手微微颤抖,索性放下茶盏,起身去了书房。
乔侯爷拿着书,愣愣的发呆,今日早朝皇上宽慰他之余,下令寻找穆长青有意让乔恒出征历练。
这是他最不想的事情。
乔恒是他唯一的独子,性子急躁远不及长青,若是拿下战功顺理成章继承候位,也堵的上悠悠众口。
但若不成事,侯府怎有脸面?
他只好用婚事做说辞,晚些时日出征,皇上虽是答应,但他看得出君王不悦。
乔侯爷轻声叹气,吕氏推门而进却不曾发觉,伸手去端茶盏,吕氏开了口。
“老爷这是怎么了?茶凉了。”
“没什么。长歌答应了?”乔侯爷故作无事,翻看着书。
吕氏斟茶,“伤势严重但不打紧,高热昏睡不知何时醒。我记得老爷有颗归元丹,不如给她用上,也好尽快行事。”
啪的一声,乔侯爷重重落下书,“归元丹是御赐之物,长青戎边我都不曾给他,她一介女流怎配服用?”
“今日不醒,就晚两日再进宫。”气汹汹的端起茶盏抿着。
突然发火吓得吕氏一抖,放下茶壶,“尽快是你,晚也是你,合着我做什么都是错?”
“这些年你从未听我一句劝,一意孤行至今,收不得场怨我吗?恒儿焉儿不也随了你......”
呜呜呜,吕氏好不委屈。
乔侯爷头大,这三年来也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心有忐忑,每每说不上两句就吵,烦透了。
“够了!归元丹我要留给恒儿,皇上让他出征。”
“什么?怎会这样?”吕氏震惊哭声嘎然而止,还未在说话,门就开了,“夫人侯爷不好了,二小姐进宫了。”
“进宫?”吕氏乔侯爷异口同声,双双惊呆原地。
穆长歌看着她,“你是我阿兄救下的那个小丫头?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一时没认出来你。”
穆长歌笑着看了一眼四周,靠近连翘,低声一句,“你可知我阿兄的事?”
连翘猛地蹙眉,神色略显慌张,紧着手抿唇,刚说一个字,就被历喝声制止。
“连翘,磨蹭什么呢?大小姐病着还不扶进来。”老嬷嬷伸着脖子说话向前走,一双贼眼盯着穆长歌。
穆长歌将手搭在连翘手上,轻拍一下,看向走来的嬷嬷,这是吕氏身边的人,看来是在防备她。
拂袖咳嗽一声,弯着腰揉着腿,“对不起秦嬷嬷,是我脚冻僵了不好走路,不怪,连翘是吧?”
看向一脸懵的连翘,笑了下。
连翘也算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奴婢是连翘,大小姐您能走吗?”
秦嬷嬷耷拉着三角眼,扫了一眼连翘,笑着说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说您,犯错哪有不挨罚的,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伸手扶着穆长歌,垂目看了眼她的鞋,是秋日的单鞋,这么冷的天不冻僵才怪,看来是没说谎,又说道:
“老爷夫人是疼您的,知您回来早早收拾了院子等着您,说句好话这事就算过去了,老奴扶您进去。”
穆长歌识趣的嗯了一声,“谢秦嬷嬷,长歌记下了,有劳了。”余光扫了一眼连翘,向前走着。
她不会连累连翘挨骂挨打,从她眼神中穆长歌看得出,侯府有事瞒着她,她若想知道就得保住连翘。
一瘸一拐的跟着秦嬷嬷。
连翘低着头跟在身后,绞着手指,她到底要不要说?
三人各怀心思进了屋子,乔侯爷坐在正位的高背椅上,一脸愁容的看向穆长歌。
他下朝回府,听下人说穆长歌是同太子一起回来的,太子没多停留就走了。
他就在想长青的事穆长歌可能知晓,急忙进府却看见她疯癫转圈,跪地匍匐,说出那样的话。
他怎能不发火?
可听说是儿子先打了穆长歌,丢弃她,乔侯爷这心堵的严实合缝,气他儿子真的蠢啊。
他收养穆家遗孤,一是还恩情,二是为了侯府,可他那蠢材儿子怎就看不透,非要搞事情。
本就恨意在身,他还加了把柴,怎么化解?
乔侯爷沉气,紧了下手,“你离家三年,你阿兄时常来信惦念你......”
“阿兄?”
穆长歌眼神一亮!
她自是知道,乔侯爷口中的阿兄是指穆长歌的亲哥哥,穆长青!
在她眼里,穆长青从小武艺超群,乃是大将之才,如今戍边三年,她在宫里半分音讯得不到。
乔侯爷看她反应好似不知情,刚要在试探,脑残儿子来了句。
“阿兄?哼,提起长青你这声阿兄倒是叫的顺畅,到底是亲生的......”
乔恒轻嗤一声。
从他满心热血的去接人到现在,穆长歌都不曾喊他一声阿兄。
如今提起穆长青,她倒是叫的亲热,让乔恒满心满眼的怒火。
“亲生的?”
穆长歌语气凉薄,似有所指,眼神从乔焉脸上漫不经心的划过,落在乔恒脸上。
乔恒不由得身颤一下,落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屈,抓住长襟。
心里顿感懊悔不已。
三年前侯府上下默认穆长歌给乔焉顶罪,不就因她不是侯府亲生?
他侯府对亲生和养女本就厚此薄彼,如今他又戳了她一刀。
若是穆长青在,怎么会允许他从小护在掌心里的妹妹,去辛者库为奴三年?
不知所措之时,乔侯爷轻咳一声,换了话茬。
“咳!长青来信,多次询问你可安好,还说......他这次打了胜仗,龙颜大悦,赏了他军功。”
一挥手,一众奴婢呈上珠宝金银,难得一见的云锦和丝光缎。
穆长歌瞧着眼前的东西,伸手想要触摸那些流光溢彩的锦缎。
但看到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她又忍住缩了回来,等待下话。
“这些是长青命人送回来的,他不但得了军功,还被圣上封了少年将军......今年春日宴若无意外,圣上准他回京省亲!”
乔侯爷端起茶碗,不疾不徐的说着,打量着穆长歌。
短短三年,他却看不懂穆长歌了。
听到阿兄封了将军,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
乔侯爷满心猜忌,穆长歌淡淡说道:“所以说,是我阿兄得了军功,才换回我重回侯府?”
声音不大,却透着刺骨的冰寒,让整个侯府上下,都沁了把汗。
乔侯爷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落在手背上,烫的他一个激灵。
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吕氏全身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是她最不希望穆长歌能想到的。
穆长青当初如何去戍边,穆长歌如何去的辛者库,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因长宁公主的吩咐,侯府也不敢逾越把穆长歌接回侯府,就硬生生让她在辛者库为奴三年。
如今还是因穆长青在边关得了战功,太子求情圣上才开恩允侯府把穆长歌接回来。
倘若这话传了出去,或者穆长歌多心,这事侯府占不了半分理,还可能被人诟病。
可是此时,穆长歌毫无顾忌的就把这事挑破了,她们侯府还真挂不住面子。
“穆长歌,你别这么没良心,长青就算得了战功,也仅是个四品将军,论在朝中的地位怎能跟我侯府相提并论?”
“你能回侯府,还不是爹在圣上面前几番劝谏才得来的结果?你不知感恩,竟然......”
乔恒起身指着穆长歌呵斥。
“恒儿,住口!”
吕氏及时制止乔恒。
她从未对儿女这般严厉,只是今日这话,连穆长歌这个不经事的女子都看的真切,他这个阿兄竟然看不出一二来。
不禁让她心里愠怒。
“娘!”
乔恒心下不满,还想争辩,但是看到爹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又咽了回去,悻悻的坐下。
“阿兄,阿姐三年没得长青阿兄的消息,如今得了长青阿兄要回来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一直没出声的乔焉,感觉气氛不对,赶紧劝慰。
“阿姐,你误会阿兄了,你和阿兄也是兄妹,他替你担心,就像三年前大家误会那首诗是你对阿兄有所图......”
乔焉表情讪讪,想要竭力让穆长歌明白,她能有今日依仗的都是侯府。
可是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穆长歌。
马车停下,一着藏蓝色暗花云纹狐皮大氅的男子,迎着雪快步而至。
待看见穆长歌剑眉微蹙,深邃如海的眸子浮现愠色,福身抱起走向马车。
候在车旁的侍卫急忙掀开厚重的车帘,“太子,穆姑娘这是怎么了?”
“查,穆长歌在辛者库三年发生了何事,是谁将她折磨成这般。”清冷的口吻夹杂着怒气,上车放下穆长歌。
脱下大氅披在穆长歌身上,将暖手炉放在里面,紧着双手静静地看着她。
三年前春日宴上,他与穆长歌有过一面之缘,而后离京历练,时隔三年再见,竟是这般场景。
想起,穆长歌因喜欢乔恒被罚为奴三年,太子不知不觉双拳攥紧。
许是,穆长歌身子暖了,意识恢复,听见咯吱的车辙声,柳眉微蹙,缓缓睁开眼。
入目一双阴郁的眸子盯着她,惊得她瞪大双眼,“你是谁?我怎会在车上?”
声音沙哑低沉,好似砂纸在磨擦耳边,不禁的让人皱眉。
太子收回眸色,理了一下衣襟,“当朝太子,萧策。”
他是太子?
穆长歌眸子一怔,随即跪地施礼,“民女穆长歌见过太子,多有冒犯望太子见谅。”
她虽不是古人,但看过影视剧,便施礼于前又说道:“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萧策瞧着跪在眼前的一小只,紧着双拳,齿间迸裂冷寒。
“穆长青一身铁骨,身处险境也不曾低头屈膝,封狼居胥少年将军无人不敬畏。”
“而你为了情事被罚为奴三年,可对得起你阿兄流的血汗,可配做他的妹妹。”
穆长歌闻言眸子尽显委屈,原主犯错她顶锅她认,可错已铸成还需戳心窝子?
一步错步步错,她想纠正确实不容易,但也不想听指责。
垂着头,紧了紧手说道:“长歌确实不及阿兄半分,更知有愧阿兄,长歌无言辩解。”
“狐裘染了脏污,择日清洗干净在归还太子,长歌这就下车离开。”
微微额首,卷起狐裘转身下车。
“坐下!”萧策厉声,随即道:“若不是本太子答应长青关照你,怎会救你?狐裘赏你了。”
穆长歌猛然抬眸,布满血丝的双眸看着萧策问道:“太子见过民女阿兄?他现在在哪?”
一字一顿坐回椅子,靠在车边昏昏沉沉。
本就沙哑的嗓子,更是如破锣般嘶哑难听。
萧策听得刺耳,嗯了一声,“说来话长,但你能离宫是你阿兄的功劳。”
“长青为救本太子,不慎坠崖生死未卜,他希望本太子照顾你,你若愿意就同本太子回太子府。”
简短的一句话,萧策顿了又顿,他与穆长青虽是臣子,但却情如兄弟。
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无奈痛心。
懊悔压的萧策透不过气,心口刺痛难忍,攥紧的双拳指尖泛白,阴郁的眸子隐现泪光。
“坠崖?”穆长歌听见这两字,脑子嗡嗡的。
她想着去找穆长青,一同建功立业,自立门户。
怎就生死未卜了?
看向萧策,眼泪打转,“至今都没有消息吗?”
萧策沉气蹙眉,攥紧双拳,“搜寻周边没看见尸体,长青应是还活着,但也不好肯定。”
“用战功换你自由,是长青的意思,侯府知此事也知你今日离宫。你放心,本太子欠长青的,自然会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
听见委屈,穆长歌只觉得好笑。
乔恒两兄妹见到她,不仅没提穆长青,更没有亏欠悔改之意。
而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倒是重情重义,可她一身的伤是太子亲妹妹所致,他能替自己讨公道?
亲生与外人终有区别,乔恒不就是例子。
况且,救命之恩君王自有说辞,一面之缘的口头承诺,有何用?
穆长歌心痛悲愤交加,抬起手臂,漏出鲜红的鞭痕,“这是长宁公主赐给我的,太子可有说词?”
“无论阿兄是生是死,长歌都会去边关,立下战功洗刷我一身的耻辱,阿兄以为我傲。”
咬着后槽牙说话,忍着眼泪不让滴落,轻嗤一声,放下袖子。
“阿兄救太子是君臣之礼,就不劳烦太子照顾了,我回侯府。”
萧策被那刺眼的猩红震惊,所有的言辞变得苍白无力,思绪复杂,攥着五指,眸色阴郁几分。
“长宁所作所为本太子向你道歉,也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穆长歌闻言看向萧策,“答复?小侯爷与我兄妹十五年,我同他讨公道,他护着亲妹骂我打我,弃如敝履。”
“太子能屈尊救下长歌,恩情便是还了,至此两不相欠。”蔑视一笑,穆长歌掀开车窗帘,远远看见侯府。
终于回来了,你们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乔府。
啪嗒一声,乔侯爷夫人吕氏手中的茶盏掉落,摔得四分五裂,怔怔看着两兄妹,“打你,为何?”
“娘,是阿兄先打了阿姐,嫣儿好怕阿姐不肯原谅,风雪那么大会不会出事。”
乔焉像只受惊吓的鹌鹑,瑟瑟发抖,拿着帕子拭泪,眼底飘出一抹恨意。
吕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拉过女儿的手,“不会的,嫣儿不怕,娘去接她。”
狠狠瞪一眼杵在哪的乔恒,吕氏披上狐裘,就往外走。
她不能让穆长歌现在死,就是死也得替嫣儿出嫁后再死。
又恨又气,步子走得快,刚闪过后院门廊,就瞧见府门前停了辆马车。
离得远看不清,但吕氏肯定不是自家的马车,那车会是谁的?
狐疑的向外走,就见太子下车,随后扶下一个女子,吕氏步子一顿,定睛看去,“长歌?”
她怎会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
吕氏眉头紧锁,乔焉就走到了近前,“娘,您看什么呢?”随着话音落,乔焉看去,“太子怎会和阿姐一起回来的?”
跟在后的乔恒闻言,几步上前,就见披着云纹狐裘的穆长歌,跟在太子身后进了府。
醋意升腾,双拳攥紧,疾步向前走去,跪地一礼,“臣子见过太子,有失远迎望太子见谅。”
吕氏也不敢耽搁,同女儿紧随其后,跪地一礼,“臣妇臣女见过太子。”
萧策蹙眉扫了一眼穆长歌,说道:“是本太子突然到访,多有打扰,乔夫人见谅才是,起来吧。”
“谢太子恩。”吕氏微微额首,起身站起,看见站在太子身侧,着云纹狐裘的穆长歌,唇瓣轻颤,泪眼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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