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里混进雪松香。
林珊被苏岚带着缓缓起身,靠在他的身上顺着他无力地移动着。
“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
他脱下夹克裹住她,布料上还残留着引擎的余温,“你没事就…”突然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话,暗红的血沫溅在白色卫衣领口,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林珊的大脑仿佛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苏岚却迅速用袖口把血迹擦干“低血糖。”
他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在为谁解释,从便当袋里掏出饭团,“吃吧,还是热的。”
饭团的塑料包装被体温焐得发软,梅子酸的香气钻进鼻腔。
林珊没有吃,她恶心地想吐,什么都吃不下去。
但饭团的味道把她的思绪拉回。
“为什么帮我?”
她哑着嗓子问。
苏岚正在默默地用湿巾擦拭林珊脸上的血迹,闻言顿了顿。
他的侧脸在路灯下像一尊石膏像,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
“你知道烟花为什么美吗?”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因为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所以拼了命地绽放。”
“该走了。”
他拽起林珊的手腕,指尖冰得像手术钳。
“这里…不安全。”
林珊被他拖着走向机车,余光瞥见地上那具尸体。
男人的脸埋在血泊里,后脑勺的伤口像咧开的嘴,正在无声嘲笑她。
-机车穿过凌晨的街道,苏岚的体温透过衬衫传递到林珊后背。
他的脊骨硌得她生疼,仿佛随时会刺破皮肤。
他们停在一栋旧公寓前,铁门上的锈迹拼成扭曲的笑脸。
阁楼里堆满旅行杂志,泛黄的地图用图钉标记着无数红点。
苏岚拉开冰箱门,冷光照亮层叠的药剂盒。
“胰岛素。”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将针头扎进青紫的静脉,“老毛病了。”
林珊蜷缩在沙发角落,看着他从橱柜深处翻出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注入玻璃杯时,她突然开口:“你活不久了,对吗?”
酒杯停在半空。
苏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笑声牵扯出更多咳嗽,血丝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
“这不重要。”
他仰头饮尽酒液,喉间的疤痕随着吞咽起伏,“重要的是…”我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五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渗进来,在木地板上刻出一道道金色的疤痕。
林珊在陌生的床单上睁开眼,蚕丝被里还残留着